“没说什么,就是说了桓王跟楚辞幼在封地招兵买马,可能有不轨之心,让我当心。”
姜峰抱着人,继续问:
“还有别的吗?
他知不知道我们有了个可爱的儿子?”
姜栖悦眨眨眼,疑惑的盯着他:
“他当然知道,当初孩子满月礼的时候,他不是遣人送了份厚礼来府。
你失忆了?”
姜峰作恍然状:
“是吗?事情太多,我真有些不记得了。”
姜栖悦狐疑:
“你是不是背着我跟鹤烛夜通过书信?”
姜峰这表情状态不对,姜栖悦不得不怀疑,这人背着她又干了什么坏事。
姜峰挑眉,将人往怀中压了压,大掌压着她小脑袋靠在胸膛上:
“我跟鹤公子不熟,跟他通书信做什么?”
姜栖悦不信,可眼前这人不说实话,想必她也问不出什么。
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姜栖悦翘起小脑袋,跟他说起正事:
“桓王跟楚辞幼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要不要将消息透露给太子?”
姜峰盯着她水润发亮的眸子,心头隐隐颤动。
随着时间推移,姜峰发现,眼前少女就像蚀骨穿肠的毒,早就流遍他四肢百骸,心肝脾肺。
她对他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深植灵魂的渴望,并没随着拥有减退,反而如沸腾岩浆,喧嚣直上,刻入骨髓。
眼下,听着她同自己说着这样平常的琐碎,姜峰都觉得心脏跳动加速,温热如火。
姜栖悦说完,定定瞧着姜峰。
看他望着自己半晌不说话,精致小脸上升起一抹疑惑。
“哥。
哥?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连喊两声眼前这人都没反应,姜栖悦气结,忍不住抬手推了他一把。
“别闹,我听见了。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会处理。”
听他又是这句话,姜栖悦瘪瘪嘴不再多说:
“那你先解决着吧,但你记着,要是有什么重大决定,一定要先同我商量,不能擅自行动。
否则……”
说着,姜栖悦扬起小拳头,对姜峰比划两下,威胁之意明显。
因她这动作,姜峰唇边笑意灿烂起来,当即颔首:
“你放心,有你这小老虎在,我不会乱来的。”
也只有在姜栖悦眼前,刑部侍郎姜峰才有点人气,展现最真实的自我。
接下来半月,姜栖悦每日在府中,也忙得不可开交。
看着疯涨的粮价,姜栖悦别没将去年囤的粮食拿出来售卖。
她总感觉,这场大旱之后,大元朝会经历一场剧烈震荡。
她手中这些粮,说不定是她跟姜峰最后保命的底牌。
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打算先留在手中,看看情况再说。
姜峰知晓姜栖悦想法,联想朝中局面,姜峰对姜栖悦这一举动,倒是支持。
因此,在朝中人心惶惶,几股势力剧烈争斗时,姜峰蛰伏在刑部,一步步慢慢筹谋。
姜栖悦待在姜府,每日除了处理繁重庶务,就是逗弄儿子,翻看邸报。
姜栖悦本以为楚辞幼不会那么快动手,没想到,京城一入寒冬,宫里就传来圣上病危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时,姜栖悦是震惊的,想不通为什么这辈子,元帝会比上一世先中毒。
而且,听姜峰意思,元帝已经活不过年底。
“哥,你觉得圣上突然重病,是不是楚辞幼跟桓王动的手?”
听完姜峰回府说的话,姜栖悦脑海浮现的,只有楚辞幼。
只有她有这样强烈欲望,有这种下手动机。
没想到她一说完,就看见姜峰摇了摇头,冷冷吐出一句:
“这次不是她,是三皇子。”
姜栖悦险些打翻身侧茶盏:
“三皇子?他怎会如此冲动??”
看她险些被热茶烫到,姜峰拧眉将她拉到身边,仔细检查手背,没看见红痕,才继续解释:
“当然是有人逼着他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太子在宫中有人,传出的消息,圣上是被人下了毒。
现在,下毒之人正在刑部大牢,接受刑讯。
想必最多一两日,就会有结果出来。
不过这个‘结果’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姜栖悦眉头皱得死紧,飞快捋着时间线。
自从楚辞幼嫁给桓王,一切线路都像被搅乱的蜘蛛网,她想探查消息,也只能依靠一些蛛丝马迹,及书中隐晦线索调查。
现在,大元朝太子未死,桓王跟楚辞幼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本该是楚辞幼夫君的三皇子,却成了孤家寡人,需要独自争斗。
几番下来,很多消息,姜栖悦都要从姜峰这里得知,让她有种一叶障目的不适感。
“三皇子下毒的事,太子知道吗?”
姜峰点头,正色道:
“当然知道,事到如今,就算太子不知晓,也会有人将这个消息送到太子府上。
背后的始作俑者,不正是这个目的吗?”
姜栖悦一下明了:
“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姜峰赞赏道:
“我的悦儿,还是一如既往聪慧。
那现在,你知晓这事推手是谁了吧。”
姜栖悦咬牙切齿:
“果真是一箭双雕的毒计。
不仅害了圣上,还能在太子跟三皇子死争皇位时,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名正言顺带兵进京。
楚辞幼果真一如既往狠毒。”
多年前瘟疫一事,楚辞幼以举国百姓性命为棋,为她铺就一条鲜血淋漓的通天路。
被自己搅黄后,就开始图谋其他。
这次,她接着桓王的手,挑起太子跟三皇子争斗。
等两人其中一个被斗死后,她立马带着人从封地赶来当接盘侠。
真是好歹毒的计策,却是最有用的计策。
毕竟,整个大元朝,除了太子跟三皇子,最能名正言顺能继位的只有桓王了。
望着姜栖悦脸上怒火,姜峰轻笑安抚,声音里含着一丝冷厉:
“别担心,想将整个大元朝玩弄鼓掌,她楚辞幼还不够格。
很快,她就会为自己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悦儿,你就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