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这段时日忙,回府都很晚。
今日,祁连文到府上,姜栖悦以为姜峰依旧回来晚,就没特地等他。
一到时辰,就让绿柳吩咐厨房将晚膳送过来。
没想到,姜栖悦抱着儿子,正陪着祁连文用膳,便看见姜峰高大身影,踏入房内。
小家伙最先看见爹,看见姜峰回来,伸着小胳膊,咿呀呀呀要抱。
姜峰嘴角上扬,上前两步,将孩子从姜栖悦身前一把提起抱进怀中,朝祁连文道:
“老师何时到的?路上可劳累?”
祁连文放下筷子笑呵呵摇头:
“不累,一路都是坐的马车,我有什么累的,该累的是马。”
姜栖悦失笑:
“哥,你有什么想问的,用完晚膳再问祁爷爷吧。
再站一会儿,菜都要凉了。”
祁连文呵呵笑起来:
“是啊,峰儿。
你刚从刑部回来,先用晚膳吧。
有什么,过会儿我们再聊。”
姜峰颔首,抱着融融坐到姜栖悦身侧,当着祁连文面,伸出大掌握了握姜栖悦柔软小手。
姜栖悦扭头,对上男人温润眸光,笑着扭头朝外道:
“给公子添一副碗筷。”
门外有小丫鬟高声应是,不多时,姜峰面前,就送上一副碗碟。
姜栖悦瞧他抱着孩子不方便,起身替他盛了饭,准备去接孩子,让他先吃东西。
姜峰往侧一让,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抱着儿子走到门口,交给绿柳:
“将他送到奶娘那边去。”
绿柳望了自家小姐一眼,抱着小公子转身走出院子。
“将融融送走做什么,我来抱不就好了?”
姜峰刚坐下,姜栖悦就抱怨了他一句。
姜峰瞧她一眼,道:
“刚才我抱他的时候,你手臂都在抖,你自己没发现?”
姜栖悦立马闭嘴,下午半天,她抱着孩子跟祁爷爷满府走,到花园那边都去了好几趟。
半日下来,她的确有些吃不消。
没想到,姜峰观察得如此细致,一回来,她还没开口,这人就发现不对。
“等会回房再收拾你。”
借着夹菜动作,姜峰贴着姜栖悦面颊低语一句,在姜栖悦逐渐转红的脸庞中,回头替祁连文布菜。
小夫妻跟祁连文阔别一年重逢,用完晚膳便多说了阵话。
祁连文到底上了年纪,精力不如姜峰跟姜栖悦两个小年轻。
跟两人说了一个多时辰,他就感到疲惫,想休息休息。
姜峰跟姜栖悦知趣退出房间,命人送热水来祁连文洗漱。
回到房间,姜栖悦被迫跟姜峰一道洗了个鸳鸯浴。
被男人在浴桶中欺负一次后,姜栖悦终于想起,刚才在祁连文院子,这人要同自己算账的话。
揉着发酸的腰,身体一挨床,姜栖悦就往床内滚,生怕这人兽性大发,又逮着她欺负。
刚满足一次的人这会仿似很好说话,看姜栖悦睁着水润润大眼盯着自己,善心大发放过她一晚。
到最后,只抱着人讨了点利息,就让人睡了。
祁连文回到京城,姜栖悦开始还认为,他是想念姜峰跟自己,才不远千里奔赴上京。
到后面,偶然一次她去书房给姜峰送甜汤,听见祁连文跟姜峰在书房讨论储君的事,才知道,祁连文这次回来也另有目的。
晚上,她骑在姜峰身上,稍稍用了点美人计,才将实话套出来。
原来,祁连文上京,是想劝姜峰辅佐太子登位。
元帝大限在即,朝中三股势力交相倾轧。
若姜峰此番,能全力相助太子,那桓王跟三皇子上位的机会,几乎成倍数削减。
被某人狠狠折腾一番,抱去清理完,再次躺上床时,姜栖悦迷迷糊糊说了句:
“哥,不论你选择谁,我支持你。
只要你想做,就去做吧。
我跟融融,会一直陪着你。”
彼时正在撩她颊边碎发的男人动作一顿,接着无比珍重温柔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悦儿,幸好这辈子,我遇见你了。”
生长在暗夜的荆棘,终于将最灿烂的那轮烈阳藏到怀中。
接下来几十年的日日夜夜,只要一想到能与姜栖悦携手并进,姜峰就满足得整个胸腔都是暖意。
自祁连文来到姜府,姜栖悦跟姜峰,把府内护卫又添了一番,真正做到府内毫无死角,让人无可乘之机。
绿柳作为姜栖悦心腹,全心替姜栖悦考虑,为帮自家小姐做好府内防护,特地去见蒋四几回,找他详细问了些事。
自从上次金簪一事,两人关系又有了转变,见着对方,蒋四刀疤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绿柳对他也多了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
这日,听完绿柳禀告,姜栖悦抱着孩子在花园里转悠,颔首:
“这些事做好就行,不用太紧张。”
随着圣上龙体中毒越来越深,京城完全像变了个样。
不同往年太平模样,就算白日,也能看见穿着甲胄的官兵在京城大道上四处巡逻。
一到夜晚宵禁时辰,京城大街上,除了巡逻兵,更是看不见什么百姓影子。
瞧着这风雨欲来的模样,姜栖悦知道,京城过不了多久,要变天了。
所以,她跟姜峰更应该做好万全准备,无论将来谁做皇帝,都让人拿不到姜峰把柄,无法动他。
让奶娘抱着融融回房睡觉,姜栖悦带着绿柳到荷花池旁八角亭里坐了坐。
泡了壶花茶,姜栖悦倒了杯喝了两口,望着平静的湖面,眸光闪了闪:
“圣上病重,桓王跟楚辞幼趁此机会回京探望。
这个节骨眼,三皇子又在朝中犯错,被圣上禁足府内半月。
怎么看,怎么奇怪。”
绿柳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莲花糕跟龙须酥放到石桌上,小声道:
“小姐别想太多,有公子在,不论太子他们怎样,左右牵连不到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