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自从得了这个冰美人之后就从未见她笑过,这还是第一次,一时间竟看的有些痴了。“蓝若,如果你愿意弃暗投明,以前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身边的张良没有说话,心想你这是白费心机,顾名思义,死间的最终归宿只有死亡,她不死身后的家人,或者对其重要的人就得死,这女子之所以愿意开口,恐怕是存了求救之心。
果然,蓝若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刘焉。“君郎,与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光,那些毒我都是按最轻剂量下的,这位麒麟才子应该看得出来。”
正在说话的时候蓝若突然咳嗽了一声,嘴里吐出一大口黑血,主位上的刘焉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跑下来将其揽在了怀里。“怎么会这样,我没想杀你的。”
“君郎,我还有个弟弟握在别人手里,那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得死了才能给其换来一线生机,请帮我救救他。他,他……叫蓝陵,右手有一个蝴蝶状的伤疤。”
看着美人临死前泫然欲泣的模样,刘焉心中的百炼钢都化成了绕指柔,他眼中开始忍不住落泪。“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救出蓝陵。就算我不行,张良一定可以,他一定可以。”
说实话,张良内心真的毫无波动,这人死不死,其弟救不救,和他一枚铜钱的关系都没有。要让自己倾尽心血的麒麟军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但这女子多聪明呐,并没有开口求他张某人,而是求色迷心窍的刘焉。这么一来此事还真不好拒绝,当初因为掳走献帝刘协这事欠下了天大的人情,人家最后为保密还把培养多年的暗卫都送到了辽东永不回中原。
看到刘焉用希冀的目光看了过来,张良出声说道。“好,蓝若姑娘,这事我应了,你就放心去吧。”
蓝若听到后感激的看了一眼刘焉。“君郎,我的闺名叫兰儿,此生终究是我负了你,我们来生再会。”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撒手人寰,场中只留下失魂落魄,一直喊着兰儿的某人。
张良和赵云悄悄的离开了内宅,这种悲情时刻他们在场也不合适。出来后赵云摸了摸头问出心中疑惑。“这女人下毒害刘使君,为什么他还要救其弟弟,这不通常理呀。”
看着天上的星星发了会呆,张良才开始回答。“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我们这位刘使君,如今后两样缠身,且得消沉一段时间呢。”
“男女情爱这事你不懂也正常,如果有哪一天你倾慕上谁家的女子,自然会为伊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就能稍稍体会他现在的痛苦了。”
这时思维敏锐的赵云提出刘焉一年多纳了十几房妾室之事,还说总不能每个人都动了真情吧,那样活着真累。张良摇头笑骂道。“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别瞎掺和。”
确实没法解释,总不能对赵云说刘焉是为了生育才疯狂纳妾吧,他也是刚刚想通这件事。纳了十二房妾室,唯一动了真情的还是敌人派来的死间,不得不说这事真是讽刺。
不过除了那个医师沈杨后,刘瑁以后应该不会犯狂疾去世了。所以哪有那么多意外和巧合,一切都逃不过人为的算计。
数天后,益州各郡的百姓突然收到一个重大消息,那就是州牧刘焉要在十五这天率领文武去灌江口祭拜李冰与二郎。这都没有什么,重要的是道教那个天师要用封神榜在那里为两人封神。
虽然刘焉的政令走不通益州全境,但是当初封神榜那本书实在太受欢迎,各郡的郡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任其到处传播。所以现如今在百姓中没有人不晓得那个榜单的含金量。
原五斗米道的信众就更疯狂了,对于他们来说张良可是真正的天师,毕竟如果没有天授谁能写出这等巨著,如此宏大的背景和完整的仙神体系,它就不可能是假的。
要知道张良身上本来就带点神话色彩,麒麟入梦生贵子的故事如今已经在大汉内家喻户晓。他仅用了两年时间就让刘备成为了这天下最强的诸侯,没有之一。
故而在益州百姓心里,这世上如果真有人可以给李氏父子封神,那这人一定是张良。因为众人都认为他是留侯转世,是和姜子牙一样可以执掌封神榜的存在。
到了十五这天的清晨,蜀郡灌县附近已经人满为患,别说相邻的广汉、巴东、汉中,就连远处的永昌、建宁、江阳等地的人赶来凑热闹,有的人提前一两天就出发了,就为了看张天师一眼。
原本不是很买刘焉账的蜀郡郡守任魁也来了,他原是巴郡人,曾在洛阳太学读过书,回来后得贵人赏识举了孝廉,出任了灌县的县丞。并通过二十年的努力成了这蜀地的最高长官。
任魁一直以来都忠于汉室,对提出废史立牧的刘焉感观十分差,认为他是一个乱汉的奸人,枉为汉室宗亲。对方来了后果然醉心权术,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把广汉、汉中等地握在了手里,更是不曾来灌县祭拜过李冰和二郎。
现在再来做这个事,一看就存了收买巴蜀之地民心的念头,说不定就是那个张良的主意,他的心不诚。原本是不想来此地的,可这里聚集的人数太多,一旦发生推搡和踩踏,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最让任魁担忧的还不止于此,五斗米道的张衡和这个张良明显是在争道,如今这里粗略估算就已经超过了八万多人,一旦有宵小藏匿在里面想要作乱,又该如何是好。
郡衙的人手和能够命令的士兵加起来人数也不足八千,想要维持这里的秩序显然是做不到的。他心里已经十分愤怒,今天要是百姓们出了事,他来日必要起兵讨伐刘焉这个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