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等人到了后,发现在这陵园里竟然有人建了一个简易的木屋。
因为天色已晚,所以屋里的人听到响声后就举着火把出来了。
“来者何人,莫非不清楚这是禁地么。还有那些守卫是干什么吃的,这个时间还放人进来。”
听着声音吕布就已经猜到是谁,随后借着其举着的火把确定了他的猜测。
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吕布在三十步外大声喊了一句。
“兴霸,我是奉先,今天刚带军回建业述职。因陪王上多说了几句话,出宫时这才晚了点。”
“不过就是再晚我也要来韩老墓前上一炷香,磕几个头,以谢他老人家对我的指点之恩。”
听到这里甘宁暗暗松了口气,将左手的手弩放了下去。
这手弩乃是黄承彦送甘宁的小玩意,上弦后一瞬间可以射出六发弩箭,不过得提前装好。
而且因为是短弩的缘故,射程只有五十步,不过在夜晚趁敌不备还是很有效果的。
“要祭拜你一个人就行了么,怎么还带了其他人来。”
这时张辽开口道。“韩老乃兵家大贤,不管他来自哪里,有什么样的过去,但这大楚的江山有一半都是他老人家打下来的。”
“在我王初创基业,颠沛流离,四处奔波之时,也是韩老雪中送炭,先是出手破了刘表的暗算。”
“后送给我们无数大船载我们渡河,赠予我军许多兵械,这才攒足了攻取扬州的实力。”
“之后更是不避危险,身先士卒,连下扬州三郡,让我们有了立足之地。”
“这还不算,为了给王上培养人才以及安抚扬州本地士族,韩老开授讲武堂开始布武,传下各类兵书数十卷。”
“在刘表贼心不死,命马氏父子率大军前来相攻时,我军主力正在前方大战,正值后方空虚之际。”
“也是韩老站了出来,在原牛诸矶,现在改名采石矶的地方大败刘表军,为我大楚称霸南境,威震天下奠定了坚实基础。”
“瘿陶之战,在那些所谓的天门大才仓惶逃窜之际,也是他挺身而出,不惜以身犯险,用生命为代价换走了数万狼牙军。”
“这样的大都督,这样的兵家大贤,难道不值得我张文远来这跪上一跪么。”
张辽这番话说完后,高顺和魏续两人分别都激动地附和了一句,“俺也一样。”
甘宁手中的火把已经掉到了地上,整个人朝后踉跄地退了几步然后坐在了地上,用双手掩面嚎啕大哭了起来。
吕布深深叹了一口气,朝着前方走了过去,另外三人也跟着上前,一起拍了拍甘宁的肩膀,温言安慰了几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我,我也不想哭的,张文远你个混蛋……。”
“还有,你们姓张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韩老和他一家人都毁在你们姓张的手上了,那个妖人张良和匹夫张飞都欠我一笔血债……。”
被骂的张辽没有反驳,而是静静地听着甘宁骂他,半刻钟之后等其骂累了这才无奈的说道。
“骂人不骂娘,打人不打脸,今日骂我之事权且记着,现在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和我们去韩老墓前醉一场。”
“等过些日子你调整好情绪后,我们去校场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让你再骂一次。如果输了,就要为今晚之事向我致歉。”
被几人拉起来的甘宁已经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应了声好,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魏续笑了笑。
“哈哈哈,有意思,我到时候要去观战。文远你定会被兴霸揍得爬不起来的,他毕竟可是韩老的关门弟子。”
高顺则是摇了摇头。“我站文远,他这几年来可不曾有片刻的懈怠,一得空就在军中找各种高手切磋,在徐州奉先还被他缠了好一阵子呢。”
说起这事像是勾起了吕布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你们比你们的,扯我作甚。不过文远,这次回建安城你可别来找我,我要在家中好好陪陪红昌和孩子。”
“你要是敢上门切磋,我可是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张辽有些尴尬的轻咳了几声,无论再怎么练都打不过吕布这找谁说理去。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赶紧祭拜完,去那个屋子里喝酒吧。”
“没想到我们威震天下,打得袁术八万大军狼狈逃窜的【张破军】,也有害怕的人呐。”
“姓魏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有本事你与奉先练练,我能在他手中坚持到八十五招以上就很不错了。”
“我估计你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被放倒,还敢取笑于我。索性明日无事,你我出去切磋一下。”
魏续赶忙摇头。“不了,难得有休沐的时间,魏爷要去寻花问柳,找点乐子。谁像你一样是个武疯子,一有时间就疯狂的练武。”
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拌嘴聊着,几人很快就到了韩无咎的墓前。
甘宁将手中的火把插在土里给众人照明,吕布将提前准备好的烧鸡等祭物放在了石碑之前,随后点上了三根香拜了拜后插到了香炉里。
然后退几步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其额头已经被地上的小石子硌出了鲜血,但他整个人恍若未觉。
“韩老传道授业之恩,奉先感铭五内,您的仇人今后就是我的仇人,请您在天之灵安息。”
说着说着吕布的眼角就已湿润,泪水不停的往下掉,整个人无声的哽咽着。
当初韩无咎在与吕布切磋并指点了其武艺乃至兵法之道后,并不愿成为其老师,还直言要是两人交往过密,吕布是没有机会出去带兵打仗的。
吕布这一生中最感激的就是两人,一个是教了他戟法却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人,另一个就是尸骨无存,只有衣冠冢的韩无咎。
别人或许不知,但像韩无咎这种高手愿意陪他切磋喂招,事后还会给出宝贵的意见,本身就是一件寻常武者求而不得的造化。
这份恩情吕布自然懂得,也一直铭记在心。
身后的张辽、高顺、魏续三人见状也跪在了吕布身后,他们则是为了大楚跪下的,毕竟韩无咎乃军中第一人,有一多半的基业都是其率军打下来的。
奈何人走茶凉,除去曹操分别率文武以及他的家人分别来祭拜了两次之外,也就司马徽、黄承彦以及其生前收的那些弟子来过。
军中其他人因为听说楚王的新宠臣孔驷与韩无咎有仇,所以都不敢来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