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累硕果挂枝头,颗颗飘香绕指柔。欲酿琼浆酬美味,黄粮入库已收秋。
科举、演武或许重要,但这两件事都比不上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秋收大典。
这时候北方百姓主要以麦与粟为主,南方则是麦与稻。
其它五谷如黍、稷、菽、麻等作物也有人种,但并没有前面三种普遍。
除此之外,蔬菜瓜果的种植被认为与粮食一样重要,也被农人广泛种植。
其中蔬菜包括瓜、瓠(葫芦)、南瓜、葵、冬葵、苜蓿、芥、芜菁、芋、蘘荷、生姜、葱、青葱、大蒜。
蓼、藿(大豆的嫩叶)、薤(野蒜苗)和韭(韭黄、韭葱),苏等。
瓜果有寒瓜(西瓜)、梨、杏、桃、香瓜、青瓜、杨梅、蒲桃(葡萄)、桑葚等。其中,寒瓜和蒲桃是从西域引进的。
出于为以后战争储粮的缘故,永汉三年汉王治下所有州郡的田亩多数被用来种粮食,瓜果和蔬菜只占了很小一部分。
此法虽有些极端,但张良将种植蔬菜瓜果的任务交给了西域和秦汉,已经统一半岛的马韩则负责种植药材和提供渔获。
这几个被控制的地方除去秦汉之外,其它地方不准自己种粮食,只能与汉廷交易。
这是有意在卡西域自治县与统一了半岛的马韩部脖子。
如今的张良说一不二,西域被攻灭的那几个自治县自然不敢有所不满。
马韩的王虽然不想被北汉指手画脚,但他的弟弟韩旭再三去信警告兄长不要乱来,否则他的人头会立刻变成某位将军的军功。
于是乎,分工与合作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就这么悄然无声地进行着。
如此一来,蓟县乃至整个幽州百姓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在刘备当州牧之前,幽州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
给地主交完租,以及官府的各种苛捐杂税之后,辛苦了一年的人们只能勉强养活自己。
一日吃两餐,只能吃吃粟米粥或者用麦粉做成汤饼,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每年几乎攒不下什么粮食。
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就别提吃那些蔬菜瓜果,那是只有世家老爷们能享受到的东西。
因为柴也要钱,寒冬腊月,许多人连口热水可能都喝不上。
也就不难理解,为何风寒一度会被视为绝症。
这还是丰收年,要是遇个灾年粮食歉收,就得吃野菜,啃树皮……。
上山下河,反正只要是能吃的,全部都被吃光了,最后发展到卖儿卖女,易子而食。
就这还要时不时去服徭役,胡人入侵时还得应征入伍去打仗。
边境失守就会被劫掠,屠戮,甚至被一些胡人当成两脚羊吃掉。
也就四五年的光景,如今的幽州百姓家家有马,户户有地,养着鸡鸭牛羊等各类牲畜,家里的地窖中都存着一两年的粮食。
每年除了收定额的粮食作为使用土地的税收之外,几乎没有巧立名目,再收其他税。
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连徭役都给废了,直接使用异族奴隶和打仗抓回来的奴隶去干体力活,名曰劳改。
如今哪怕最穷的幽州人也是一日三餐,每天都有热水喝,三五日见次荤腥,偶尔还有闲钱去买点蔬菜瓜果打打牙祭。
而且随着畜牧司养殖技术的成熟,被阉割后养大并宰杀的彘肉已经没有腥臊味。
随着炒菜的兴起,五花八门的杀彘菜已经成为各大酒楼的新宠,自然也上了每个幽州百姓的餐桌。
像是最富庶的蓟县和涿县,这两县的百姓除了吃米饭、粟饭等五谷主食外,每日都是彘肉、牛肉(草原养的肉牛)、羊肉、狗肉等肉类换着法吃。
此外还能吃到各类蔬菜瓜果外,还有来自辽东的鱼。
两相对比,就可知人心向背,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这些百姓当初在城破时会选择与城池共存亡。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如今这幽州数百万百姓只认一人为帝,就是他们的汉王。
两年之前在永汉元年的封王大典上,刘备也做出永不抛弃幽州百万子民的承诺。
这是什么意思呢,聪明人都听出来了,这是日后要在蓟县建都的意思,要让幽州成为天下的中心。
还有一层意思,不是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而是要死死控制住草原,在这里养出数十万纵横天下的骑兵。
这个天下,指的乃是阴阳家所提的大九州,而非华夏大地这十三州。
反正在张良眼里,罗马帝国也就那回事。无非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言归正传,所谓的秋收大典,是继春耕仪式后北汉兴起的第二个大型活动。
在这一天典礼过后,刘备开始给麾下所有文武分任务,包括他本人在内,要带队去各个州郡帮忙百姓收粮食。
张良负责的是蓟县附近十二个村收粮食,理由就是他懒得跑太远。
随后他开始点将,将荀、陈、钟、韩等世家的人全都跟他分到了一起。
收到消息时那些一向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立刻叫苦连天,直言没有活路了。
他们生怕到时表现不好被那个黑心肝的给盯上,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颍川世家虽多出才俊,但像荀家这样耕读传家的毕竟是少数,许多氏族在当地都是良田千顷的大地主,也不必劳心劳力,所有人都在田垄之中讨生活。
有人欢喜有人愁,反正陈家的年轻一辈全都十分感激上任家主陈纪。
在心中直言姜还是老的辣,怪不得前段时间摁着自己在地里耕作。
反正在出发之前那个下午,许多公子哥都着急忙慌的先在自家田亩之中尝试,就怕到时候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农,一个个全都被奉为上宾,给这些年轻的士子们传授着劳作经验和收割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热闹的场面顿时引起了许多蓟县百姓的围观,许多人直呼是生平仅见。
收到消息的张良只是不在意的一笑,对身边的张子仁和刘阿北说道。
“你们两个可是我的监工,我再给你们派点人手,谁敢偷懒就给我好好收拾。”
“这次不让他们脱层皮,以后上下嘴皮一碰,就会说出何不食肉糜这种蠢话。”
刘阿北到底有些羞涩,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张子仁则是咧嘴一笑,连忙答应了下来。
“良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就提着我那把宣花大斧,谁浑水摸鱼我就削他。”
“咳咳,不准用兵器。拿根木棍吓吓得了,悠着点玩,别给人家吓出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