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看到张明这般姿态后,公输雄却一时语塞。
他发现,自己的气势被张明彻底压制了,憋了半天,公输雄脸色胀红道:
“那个,张明......贤侄,是这样的......”
“咦?”
“师父,您刚刚不是说,惹恼了您,喊他一句张明小儿又如何吗?”
“难道说,师父您现在,不恼了?”
听到公输雄的称呼,一旁他的大弟子忍不住挠了挠头,一脸好奇地问道。
卧槽!
大弟子的插话,让公输雄险些咬到自己舌头,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有些话,说说就行,怎么能够当真!
但他知道,现在也不是教育徒弟的时候,打了个哈哈道:
“嗨,徒弟,不懂事。”
“贤侄莫跟他一般见识。”
张明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这种线上张明小儿,线下张明贤侄的人,他见多了,也就不奇怪,只是淡淡说道:
“我听人说,你对修典负责人一事,有所不满?”
“认为你贡献的典籍多些,那子类负责人就该安排你?”
感受着张明身上的威压,那震慑人心的眼眸,公输雄瞬间汗流浃背。
“啊?”
“不不,不是啊,都是我这些弟子,他们说的。”
“这事,跟我没关系呀。”
话音刚落,刚刚那名大弟子满脸疑惑道:“师父,不对呀?”
“之前不是商量好,假装俺们不满吗?其实是您自己不满,跟俺们没关系呀!”
“然后还说,等张明小儿到后,让俺们一起开口,说那些典籍孤本值钱,不给您个负责人,那些典籍孤本俺们全都要拿走。”
“这不都是您说的吗?师弟们,你们说是吗?”
其余那些人看着公输雄想刀人的眼神,哪里敢附和,除了之前和张明致意的那名青年外,其余人纷纷目光躲闪。
“你们,干啥呢?”
“眼睛不舒服吗?”
看着自己那憨直的大弟子,公输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他带在了身边。
这个王八蛋!
公输雄差点骂娘,这特么不是坑爹吗?
张明闻言,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诚然,公输先生献出的典籍孤本的确罕有,看样子我们是不配拥有。”
“这样吧,也不劳先生弟子开口,我这就命人全部拿来,先生从哪里带来的,就请带回哪里去吧。”
显然,张明开始下逐客令了。
一瞬间,被动的人,变成了公输雄。
他是来求名的,如果就这么被人赶走,只会让他名誉扫地。
“万万不可!”
公输雄连忙辩解,说道:“贤侄千万别听我这劣徒瞎说,拿出这些典籍和孤本,我是心甘情愿!”
“只不过有一点小小的疑问,就是有关子类负责人一事,不知贤侄安排负责人的标准是什么?”
“贤侄方便透露吗?我是说,我想听听,自己差哪了?”
看公输雄小心谨慎的模样,他大弟子脸色更加疑惑。
“诶,师父,不对啊?”
“您之前不是给俺们说,要是那张明小儿不从,干就完事吗?”
“怎么如今师父所言,如此......”
公输雄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回头就是一个大比兜。
“叫你哔哔,叫你哔哔!”
“师父说话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啊?”
“没大没小,反了你了,看我不收拾你,收拾你,啊?!”
一顿输出,打得那大弟子抱头鼠窜。
“诶诶,师父,打人不打脸!”
“俺可是靠脸吃饭呢,师父......”
公输雄险些气背过气去,所幸年事已高,没打几下就没有力气了,但身子仍气到发抖。
“那个......钧儿......”
“你,你你你......把你大师兄,给我,给我带回屋里去。”
“没我的准去,不准他出来!”
“喏!”
之前和张明致意的那名青年拱手应是,然后带着一脸委屈的大师兄,朝后面的房间走去。
等大师兄消失在公输雄视线后,才看向张明,笑得比哭还难看。
“家门不幸,让贤侄看笑话了。”
“不知我刚刚说的,贤侄可方便?”
张明忍笑也忍得很是辛苦,此时能够转移一下话题,舒缓一下自己想要爆笑的情绪也好。
没看那边孔融,头都快埋到衣领里面了吗?
于是点了点头,笑道:“既是先生所求,当然可以。”
“标准很简单,靠的便是真本事。”
“先是久居青州,明的确不知先生本事,然此前长沙大疫,明有幸和仲景公合作抗疫,对仲景公的本领十分清楚。”
“因此,我才任仲景公为负责人。”
见公输雄面露不服,想要反驳,张明摆手道:
“先生别急,我这人最是公平。”
“若先生有才,能够令我信服,我也不介意,给先生一个机会,让大家投票,重新选择子类负责人。”
此言一出,公输雄大喜过望,犹如获得了胜利一般。
张明不以为意,只是淡淡说道:
“先生先祖公输般,曾与墨家鼻祖墨子有过一段墨守成规的往事。”
“恰好墨家之道,明亦略懂一二。”
“今日,明欲效仿先贤,效那墨守成规之事,不知先生可敢相应。”
一听张明的话,公输雄心头乐开了花。
作为公输般的后人,这段历史被视作家族耻辱。
当年,公输般帮助楚国发明了云梯,准备攻打宋国,结果墨子来访,意图阻止战争。
楚王倒是同意了,可是却舍不得那些刚刚发明的攻城利器,因此,墨子解下衣带,围作城墙,用木片作为武器,让公输般同他分别代表攻守两方进行演示。
最终结果,公输般穷尽攻城手段,都无法攻破墨子的防御。
这件事,让墨子名噪一时,而垫脚石,便是公输雄的先祖公输般。
如今听到张明再提要进行此种比试,公输雄暗道:“我堂堂公输家传人,若来的是一个墨家传人,或许我还有些顾虑。”
“你一个毛头小子,对墨家术略懂一二的后生,也敢与我相争?”
“今日不打到你认输求饶,我公输雄就枉为鲁班后人!”
刚要答应,却听到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
“知汉,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