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完毕,用过饭后,三路大军纷纷出阵,前往各自负责的城墙。
至于张明,则居高临下,纵览整个攻城战场。
张明首先看去的,是北城方向的张飞。
此时的张飞,正在鼓舞士气。
“小的们!都给俺老张精神点!”
队伍最前方,张飞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席卷过整座军阵,“想当年,黄巾贼寇百万之众,不一样被俺们杀得屁滚尿流!”
“现在这小小的渔阳城,算个球!”
“等一会儿,都给俺玩命跑,狠狠地打!”
“攻破城池,酒肉管够!!赏钱翻倍!!!”
当最后一句话落下,破虏军军阵中,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
张飞身披漆黑如墨的甲胄,倒竖的眉髯好似钢针般根根直立,手中丈八蛇矛挥舞间带起阵阵劲风,矛尖直指渔阳城北门。
“破虏军儿郎们,随我杀啊!”
张飞怒吼一声,如同炸雷般在战场上空炸响。
“杀!杀!杀!”
破虏军将士们个个如同下山猛虎,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紧随张飞身后,向着渔阳城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果不其然,最先发动进攻的,就是北城的张飞。
一时间,巨石流矢齐齐朝渔阳北城城头上抛洒,且不说杀伤力如何,至少压制着城头守军根本就抬不起头,更不要说是进行反击了。
不多时,冲车如山岳般撞向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城门在剧烈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塌。
直到此时,城墙上的乌桓守军才开始拼死抵抗,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惨叫声与喊杀声迅速交织在一起,宛如人间炼狱。
不过遗憾的是,北城的乌桓人注定等不到援军了。
因为就在张飞发动进攻后不久,东门和南门也遭到了不亚于北门的攻势。
这样的攻击力度,让负责守城的难楼根本就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是佯攻。
北城上,张飞身手矫健,在大量箭矢的掩护下,已经率先登上城墙。
蛇矛翻飞,所过之处,乌桓士兵如同割麦般倒下。
他怒目圆睁,咆哮连连,每一次挥动蛇矛,都带走数条性命。
“杀!跟俺一起,往城门处杀!”
张飞怒吼着,蛇矛如毒蛇般刺出,将一名乌桓士兵挑飞,鲜血洒落在城墙上,触目惊心。
破虏军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终于,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后,城门轰然大开,露出了城内一片混乱的景象。
“杀!入城!一个不留!”
张飞怒吼一声,率先朝城内冲去。
另一边,位于东城的张郃,也发动了攻击。
和张飞的猛冲猛打不同,张郃的进攻既有层次,又有策略。
首先,他们并未一味猛攻,而是先用投石压制,掩护云梯、冲车和井阑前进。
随后等井阑抵达射程后,以井阑内的弓箭手继续压制,此时张郃才派出第一队一千名精锐发动攻击。
这第一次攻击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试探出整段城墙上最薄弱的一段,等确认之后,又派出第二个千人敌进行消耗。
此时,张郃投入攻城的,也不过两千人而已。
同时,在这些人攻城的时候,张郃也没有闲着,他麾下最精锐的先登死士,此时正趁机借着掩护,悄然接近东门城墙。
等到乌桓守军发现之时,已经为时已晚。
紧接着,张郃亲自率兵压阵,在箭矢猛烈的压制下,先登死士开始攀登城墙。
这群身着重甲的精锐步兵,手持花纹钢刀,头盔下的双眼闪烁着冷漠的光芒。
他们不畏生死,不避箭雨,踏着同伴的尸体,悍然冲上城头。
一时间,鲜血四溅,喊杀声震天。
战斗,在先登死士登上城头的一瞬间,就已经结束了。
或者说,在张郃派出先登死士的时候,这场攻城战的胜负就已经确定。
当张郃攻破东门的时候,北面的张飞,已经杀到了城内。
收到消息,张郃终于急了。
“该死!”
“早知道乌桓人这么弱,老子就不这么麻烦了。”
“弟兄们,快,随我进城。”
“杀!”
不再犹豫,张郃果断率领麾下骑兵,直接朝城内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南城也上演着同样的故事。
只不过和北城、东城不同的是,南城并没有响天动地的喊杀,和那两处相比,南城甚至安静得有些可怕。
虽然阎柔麾下士兵阵列整齐,但是诡异的是,他却并没有直接下令攻城。
相反,他只身一人,就这么缓缓来到了南城城门之外。
城上的人看到就一个人,也没有妄动,只是一脸疑惑不解。
到了一箭之地,阎柔微微抬头,面露一丝微笑,看着城上的乌桓人。
“城上的人,可有认得我阎柔的?”
这一句话,阎柔是用乌桓人的话喊的。
此言一出,城上的乌桓士兵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阎柔自少在乌桓、鲜卑中为俘虏,少年时便以勇武闻名,后为其所亲近信任,因此阎柔深得外族之心。
不管是鲜卑还是乌桓,都很尊重阎柔,这也是为何之前阎柔敢当众怒怼乌延,那些乌桓大人虽然愤怒,却也不敢动阎柔的原因。
城上不少乌桓人就算不认识阎柔,但也一定听过阎柔大名,如今见他孤身一人前来,心中不免疑惑。
片刻之后,一名乌桓将领排众而出,来到城垛前,高声问道:“来者可是阎柔将军?听闻将军已经降汉,如今率军兵临城下,却孤身前来,意欲何为?!”
阎柔听闻此言,语气认真地说道:“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
“我阎柔本就是汉人,何来降汉一说?”
“其次,大汉和乌桓,本就是君臣之国,从什么开始,乌桓自认能够和大汉比肩了?”
“最后,我只说一遍。”
“除了渔阳一郡之地,其余乌桓占据的郡县已经悉数被汉丞相大人张明收回,尔等如若还要执迷不悟,就休怪我阎柔不念及昔日的情面!”
阎柔的话掷地有声。
关键是,苏仆延、乌延、甚至蹋顿身死,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再加上北城和东城同时告急,再看阎柔身后的旌旗密布,他们心中如何不急。
因此,城上乌桓士兵听闻此言,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面露犹豫之色。
那名乌桓将领见状,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了起来,毕竟没有人怕死。
就在这时,阎柔又道:“命是你们自己的,想清楚,你们到底是在为谁卖命,楼班吗?”
“如果你们不信,不妨去城内看看,看看你们的单于,还在不在府衙之中!”
随后,阎柔厉声喝道:“最后问你们一次,你们降,还是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