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的话让李婧冉浑身一僵,瞬间紧绷了起来。
想害死严庚书的原来是华淑?
完犊子,如果她绑着严庚书成婚后,严庚书某天忽然看得见了,不仅发现她是冒名顶替的救命恩人,甚至还发现自己被之前要杀害他的罪魁祸首骗身心......
李婧冉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就跟被架在篝火,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就在李婧冉心神不宁时,严庚书却把玩着茶盏,开口询问:“阿冉,你我三日后便要成婚,我却对你还不甚了解。不知阿冉可否为我讲述一二?”
李婧冉斟酌片刻,在自己脑海里先把逻辑链捋清楚后,才慢慢应道:“我自幼时便和阿爹一同隐居在山崖底下,夏日捕鱼为生,冬日便靠在峭壁上挖灵株草拿到镇子上去卖。但我阿爹...... 他几年前就已经过身了,我便一个人居于崖下。”
她结合山崖下的环境,和自己如今的小白兔人设,想了个听起来靠谱的说辞。
这自强不息的态度,这温婉柔弱的嗓音,李婧冉都要心疼她自己了。
说罢,李婧冉瞥了眼严庚书,见他面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怜惜:“节哀顺变。”
严庚书那双上挑的含情眼微敛时,看着便似个斯文尔雅的翩翩君子。
若非早已瞧见他结实流畅的背肌线条,和于他手臂盘庚而上的青筋,兴许李婧冉都会被他的真诚骗了过去。
...... 果真是个极擅伪装的人。
李婧冉回答完后,心知自己不能任由严庚书主导他们之间的对话,遂开口反问道:“山崖下偏僻,我在此处住了十几年都从未见过外人,不知夫君你是如何进来的?又因何身受重伤?”
严庚书闻言,想到那下令追杀他的人,心底便是一阵翻涌的恨意。
他想到深宫之中,那个女子身着深紫色华服,口蜜腹剑地蛊.惑他:“摄政王并非是帮本宫,而是在帮你自己。”
“外人都道,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说得再动听又如何?”
她指尖自他的暗金华服上轻轻划过,桃花眼轻抬,瞧着他轻声笑:“你当真甘愿,做李元牧的一条狗吗?”
女子倾身向前,微偏过头,在他耳边道:“与本宫狼狈为奸吧。”
如今想到那女子的承诺,严庚书仍能感受到血液在皮囊下沸腾,那看似唾手可得的权利几乎逼得他双目猩红。
严庚书无法抗拒这极致的诱.惑,陷入了她的陷阱,谁料这蛇蝎美人在事成后却派人杀他灭口。
如今,被眼前人问及他究竟为何身受重伤时,严庚书几乎要将茶盏捏碎,却仍笑着道:“我不记得了,约莫是得罪了人吧。”
李婧冉瞧着他用力到泛白的指尖,嘴里柔柔弱弱道:“都是我不好,都忘了夫君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
心里想的却是:放屁。
好一个奥斯卡影帝,居然连失忆都是装的。
看来得在“阿冉”这层身份彻底脱落前,完全拿下他。
李婧冉定下心神后,便决定主动出击。
她起身道:“夫君想必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李婧冉转身往屋外走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动静,严庚书起身似是想要拉住她,谁料毫无所觉地踩在先前被飘雪打得湿滑的地上,重心不稳往后跌去。
李婧冉的衣袖被他攥在手里,同样被拖累着一同踉跄向地上跌去。
两人衣衫纠缠着倒在地上,身子紧贴着,仿佛衣料都染上了对方的温度。
李婧冉的手心按在严庚书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和他衣衫下紧绷的肌肉。
身下男子长相俊美勾人,他不属于典型的美男,而是一种充斥着荷尔蒙与若有似无邪性的长相。
窄而深的双眼皮,丹凤眼,高鼻梁,再配上那穿衣显瘦的宽肩窄腰。
小黄适时地在她脑海中感慨:「啧啧,好一个渣苏感的斯文败类。」
「宿主,气氛都到这儿了,不亲一下都说不过去了吧?」
李婧冉有些纠结。
虽然严庚书如今看不见,不会给她视线压迫感,但她总觉得强吻别人似乎不太礼貌?
就在她还举棋不定之时,严庚书却微仰起脖颈,似笑非笑地缓声提醒:“阿冉,可否先从我身上起来?”
在严庚书还没出声时,李婧冉还能把他当自己家的海绵宝宝抱枕亲下去,但他一开口她就不敢了。
她边从严庚书身上爬起来,边懊恼地自我检讨。
怎么办,真的很害羞,看到长得帅的帅哥都不敢强吻。
严庚书起身,抚平衣角褶皱后仿佛无事发生一般,还能悠闲地朝她微笑。
小黄却小声提醒:「宿主,抓紧时间啊。毕竟谁也不知道严庚书的眼睛什么时候能恢复。」
末了,它又补充了句:「而且您现实生活中的母亲......」
一听系统用亲人威胁她,李婧冉心中痛骂它们卑鄙,但这也迫使她狠下了心。
严庚书比李元牧还高,李婧冉目测自己踮起脚都亲不到他的嘴唇,于是干脆一个小跳——
严庚书只觉身上蓦得一重,他下意识单手托住了跳到他身上的女子,面色有一瞬的惊愕。
李婧冉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双腿原本紧紧缠在他毫无赘肉的腰腹之处,结果却发现严庚书居然单手抱她都很稳。
李婧冉低头瞅了眼,只见他托着她的右手青筋突起,骨骼感明显且肌肉线条流畅。
小黄怔怔感慨:「我都不敢想,这双手抓着床单时能有多带感......」
李婧冉自动屏蔽了它的污言秽语,原本搂在严庚书脖颈上的手转而捧起他的脸,闭上眼低头吻了下去。
严庚书长了张很适合接吻的唇。
李婧冉能感受到他的唇珠存在感很强,下唇格外饱满,分外丰润。
她舌尖轻巧地戏弄着他,缠缠绵绵地勾勒着他的唇形,亲昵无间。
严庚书为她这唐突的行径怔了须臾,既没回应也没抗拒。
而李婧冉也并未深入,她就像是个捉弄人的坏种,漫不经心地撩拨人之后,还妄想全身而退。
她仅仅是将严庚书那唇吮得水光潋滟,恶劣地试图远离,分离前还特意轻嘬了下他的唇珠,发出一声引人遐想的“啵”。
谁知,两人唇齿甫一分离,李婧冉本想从严庚书身上下来,却忽觉后脖颈被大掌压着弯折,严庚书竟仰脸吻了上来。
他索吻的姿态分外强硬,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又妖又欲,当真像是吸人元阳的男狐狸精。
他的吻先是落在她的鼻尖,而后是唇角,最后才是那柔软的唇。
李婧冉被他的这种吻法弄得浑身酥麻,要不是知道严庚书目不能视,她几乎都要以为严庚书是在调.情。
与严庚书那斯文作派截然不同,他的吻毫无章法,粗鲁又蛮横,带着浓浓的独占欲和侵略性。
他是一匹蛰伏的孤狼,平日里不动声色,看着分外优雅。
直至盯上猎物后,本性便暴露无疑,利齿深深嵌入猎物脆弱的脖颈,不论如何都不会松口。
李婧冉被他吻得都快缺氧,呜咽着推拒,却被他压迫着一遍一遍掠夺。
在头脑发晕之际,李婧冉在心中恨恨地想:他最好别落她手里。
小黄羞答答地附和:「宿主,男人惯不得。这种斯文败类就应该被囚着,被驯服,恶劣地让他浑身乏力,让他只能喘着粗气。」
「他会被你折磨得崩溃,忍不住出声祈求你,那双丹凤眼都失了神采。而你这时候就可以赏赐他一个若即若离的吻,漫不经心地夸他真棒。」
恶狼噬主,那便敲碎它的牙,束缚它的自由,让它别无他法却只能俯首称臣。
在严庚书态度强硬吻着她时,可能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心甘情愿被她在脖颈上套着皮绳,恶狼垂首做她的坐骑。
待严庚书放开她时,李婧冉感觉她的头脑都已经蒙了。
她软软地坐在木椅上轻喘着气,看着严庚书用大拇指揩过他那湿润的唇,朝她轻笑:“抱歉阿冉,情难自禁。”
沉默许久的小黄这才悄悄开口:「宿主,我漏看了个设定,严庚书可风流了,还凭借那张妖孽的脸还成了青楼姑娘们的梦中情郎呢。」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窗棂,李婧冉不想跟这衣冠楚楚的败类说话,只觉方才坐在他小臂上的感觉还清晰灼热。
房内静谧,凉风吹不散满室旖旎。
然而就在此刻,房门却毫无防备地被推开。
一位编着粗麻花的女孩儿站在门边,她背着竹篮朝屋内的严庚书俏皮地笑:“公子,你醒了啊。”
少女目光落在李婧冉身上时却顿住了。
李婧冉与她四目相对,交握的手瞬间捏紧,慢慢坐直了身子。
真正救了严庚书的人、被她冒名顶替的救命恩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