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让他带路,赶紧……”陆瑾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了。反正都进来了,直接就从地道里找过去好了。
等陆瑾几人爬出井口,太阳都西斜到了山顶,陆瑾也挺震惊,这地道里面这么耗时间么?
在前院找到了留下的身份凭证后,陆瑾又看了看院落,旁边还真TM是镖局。
回到后院,陆瑾指挥着元方和小白两人将井口恢复成原样,几个人才坐在地上休息,就是强如元方,也是累的够呛。地道里面太憋屈了。
“姑爷,这人怎么办?要不就直接埋到这井里吧?”元方看着那人道。
“别,公子,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能干活,我做牛做马侍奉你……”正瘫坐在地上的水匪哪里想到刚把他们带出来,就要杀他,哭着喊着就跪在了陆瑾面前。
这一顿操作,倒是把陆瑾愣住了,只顾喘气,还真没细想这个水匪要怎么处理。
“公子,求求你,你还跟我说过话呢,我也是没办法……”
“闭嘴!你还好意思说,要口吃的都不给。”
陆瑾本意想杀了,但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风险,或者交给官府?
“杀了能行么?”陆瑾为难的看向元方。
“别,别,公子,求你了……留我一命,我知道一个有秘密……”水匪头顶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嗯?”这倒把陆瑾给整不会了,他原本没什么想问的,只想把隐患除掉就好了,哪里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说!”既然到这里了,那陆瑾还就想知道了,到底是什么秘密。
“公子,我知道您是贵人,小的只是一个活不下的水匪……”
“元方,砍了!”怎么那么多废话。
“别,我说,我说……”水匪趴在地上赶忙又往前挪了挪。
“你再动一下,我就让你到阎王那里!”旁边的元方冷冷的把剑杵到了水匪脖子上。
“公子,你还记得我们路上遇见的官兵么……”
阿呔!对啊,水匪和官兵有勾结。这忙活半天早把这事忘脑后了,也不知道那黑塔抓内奸怎么样了。难道这里能有收获?
“继续说!”陆瑾呵斥道。
“那人是江州总兵手下的把总,名字叫王奔,是我们二当家前段时间搭上的关系……”
“嗯?你怎么知道?”陆瑾冷脸道。这怎么都算是机密吧,你一个小喽啰能知道?
“公子,小人不敢说谎,我就一直跟着二当家做事……”水匪哭泣道。
“他们怎么搭上的?”陆瑾继续问道,这官场已经这么腐败了么?一个水匪能和官兵随便搭上?
“这……”水匪明显犹豫了些,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说什么。
“我就说不能给你脸,元方!”
“别,我说,我说……”水匪慌忙哭喊道。
“真是贱骨头,说!”
“前段时间二当家带了我们几个去了趟海东,那里有人给二当家写了封信,回来二当家就联络上了王把总。”
“写了封信?”这是你们水匪做的事情么?
“你们去海东做什么?”这海东最近出现在陆瑾耳朵边也太频繁了吧。
“有人……有人叫我们过去抢粮食……”
“什么?”陆瑾惊的从地上直接站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水匪。昨天刚才听闻海东军粮被抢,总督被烧死,今天随便逮个喽啰竟然知道内幕?
“抢什么粮食?”
“不知道,公子,我们就几个人,就负责在通州盯梢。就知道海上去了好多人……”
“那天你们为什么说是蒲家的船队?”陆瑾突然想起来这个细节。
“不知道,二当家就教我们这么说的……”
“你们绑架人质多久了?”
“就三四次,也是通了把王总的关系后才开始,要不然我们很难出去……”
“那这个地道怎么回事情?”
“不知道,我跟二当家的时候,二当家就带我通过这个地道进过城里,应该是一早就有,二当家怎么知道的,小人真不清楚……”
……
随着审问的继续,陆瑾越来越感觉毛骨悚然,总感觉自己陷入到了一个惊天大案中。
坐在破落后后院里,陆瑾陷入了思索。
水匪去抢粮食,抢的不会就是军粮吧?他们很明显只是其中一队人马,那其他都是什么人?
然后回来搭上了把总,是因为有人给他们介绍?那人必然就在这次抢粮食的人里面,所以才有机会让山贼搭上,那又是什么人呢?
而王奔也很明显跟那人认识,或者就是有着利益关系,所以才会卖他面子,否则谁会随便勾结水匪?
然后二当家交代他们用蒲家名义和官军眼皮底下勾结?这么明显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根本人家就不在意?蒲家知道吗?这蒲家又是什么人家?
一个个问题从脑子里面蹦出来,但很明显眼前这个水匪已经给不了他答案了,能知道这么多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自己根据现有的线索是不是可以勾连出一个惊天大案的雏形:蒲家才是军粮案的幕后元凶,他们勾结多股水匪和沿线官兵合谋抢劫了二十万石军粮?然后为了让朝廷查不下去,直接烧总督府?
可一个家族真的有胆子敢做这种事情吗?图什么呢?
而且自己也是随意发散着想一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想不明白,索性也不纠结了,这些问题明显不是他现在能掺和的。
“小白,你能不能自己去把马和行李带回来?我这边有元方在,安全没问题。”陆瑾尴尬的发现确实人不够用,顾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
小白倒真不想去,可眼下不去不行了,就这么几个人,自己还能搞定水匪不成?所以只能蔫头耷脑的自己去了。
等着小白走了,陆瑾又想了一会儿有了决定,这事必须得告诉沈家,自己没有任何力量,而且这事现在的元方和小白他也没把握能保守住秘密不告诉沈家。陆瑾自己也没有非要瞒着的必要。
等了一个时辰,小白才算是回来。天都黑了,不过也正好,否则这水匪还真不好带过去。
小白和陆瑾共乘一匹,元方带着水匪乘一匹,一行人打马回府。
“小白,这个地方记好了!”马上陆瑾交代道。这个院子必须掌握起来。
“好的,姑爷!”
回到沈府已经是戌时,到了东门就看见门口围着一群人。
“姑爷,是小姐!”小白兴奋道。
啊?沈言溪在门口干嘛,是等着他吗?坐在后面的陆瑾显然没有小白眼尖,听着小白的话,一瞬间有些愣神,继而感觉眼眶有些湿热。他本质上其实是个很感性的人,容易忧虑伤怀,也容易感动共情。此时此刻,那个叫家的地方确实更真切了,那个他的女人在等着他回来。
“言溪!”陆瑾率先跳下马来就向沈言溪跑去,也顾不得别人如何就轻轻的把那个美丽的身影揽入了怀中。
“让你担心了!”感受着怀中的暖意,闻着空气中那淡淡的香气,陆瑾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心安。
“回来就好!”沈言溪趴在陆瑾的肩头轻柔的说道。也没有再如何害羞,就那么让他抱着。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才松开,边上的人走又不敢走,笑又不敢笑。倒是丫鬟侍女的心里有着别样的心思,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男子,动不动就搂搂抱抱。
“元方,他是什么人?”沈言溪看到元方带着个蓬头垢面的人有些奇怪,怎么出去一趟还带着个乞丐回来了呢?
“走,回去我跟你说!”陆瑾忙接过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