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丘听他俩在这意淫宗石变蝴蝶又是变长虫,听得眼角直抽:“行了,你们有这斗嘴的功夫,不如过去帮忙招新!”
掌门发话了,在场的人顿时做鸟兽散,该去帮忙的帮忙,该去修炼的修炼。
虞望丘抬眼看着面前偌大的宗石叹了口气,在上面加持了数道防护类的禁制阵法。
这可是他们宗里的大宝贝,虽然不值钱,但是意义匪浅。不管是变蝴蝶还是变长虫,他身为宗主,都不能再让这种事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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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招新热闹非凡,坐落山顶的小院清幽宁静。
两个幼崽一觉睡到天亮,直到被谢听喊起来吃饭。
一大俩小围在方桌前,桌面上摆着一个五层的食盒,是宗里差弟子专门送来的凡人膳食。
谢听动手把食盒打开,第一道菜清炒莴笋,第二道清炒笋片,第三道清炒马兰菜……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的幼崽趴在桌边,盯着他的手瞧。
绿的。
绿的。
怎么还是绿的?
方圆有点委屈地看了看对面的男人:“爹爹,都是青菜,我不爱吃青菜。”
“……先尝尝看,或许味道不错。”谢听迟疑地说。
两个崽崽依言吃了,至于味道……就很健康的味道。
第一日,崽崽们勉强吃光,然而第二日,送来的菜肴几乎一模一样,唯一沾点荤腥的是一盘青瓜炒蛋。
等到第三日,两个崽崽彻底没了食欲,半天不动筷子。
方圆的双手搭在桌边,下巴搭在手背上,可怜兮兮地看了看满桌绿油油,又可怜兮兮地看向旁边坐姿懒散又矜贵的男人。
“爹爹,我想吃烧鸡。”
方正扒拉了两口米饭,跟着放下筷子,小声说:“爹爹,我想吃糖醋鱼。”
谢听表面在吃饭,实则正在用外放的神识观察宗里的某人。
她这两日可忙得很,一直在和她那些师弟师妹们忙着招新,安置新弟子们住宿,领书,分发道服,亦或者教弟子们练剑。
就没想过来看他们一眼。
听到俩崽子的抱怨,谢听回神,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菜肴。
修道之人吃得都清淡,鲜少碰荤腥,这饭菜对于宗门弟子来说很正常,但两个幼崽都在长身体的时候,偶尔一顿素食还成,也不能顿顿如此。
“等着。”谢听撂下两字,即刻便出门了。
方圆扭头看哥哥:“爹爹去干嘛了?”
方正托腮:“应该去给我们觅食了。”
“唔。”方圆一脸期待,爹爹一出马,那肯定就能有烧鸡吃了。
想吃好的有太多方法,谢听才不会自己动手觅食。他自从得化人形后,就再也没吃过生食,更不会让两个崽崽吃,何况就算猎了些山鸡野味回来,他也不会做。
他往山下走了一截,上方划过一道剑光。有个小弟子御剑经过,不知是走神还是御剑技术不佳,竟一头栽到树上。
树叶簌簌飘落,小弟子有些狼狈地摔落在地。
“这位小兄弟,你没事罢?”谢听礼貌询问。
“没事没事……”掉剑的小弟子迅速爬起来,有点尴尬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这座凌云峰是给弟子们日常居住的山峰,掌门亲传住在安静的山顶,其他的弟子们大多住在山腰或是山脚。
他刚刚经过此处,看到谢听是从山顶下来的,可他徒步行走,明显是个凡人,于是好奇之下,频频回头,直到一脑门撞在了树上。
趁说话的功夫,小弟子借机打量谢听。
他发誓这是他见过长得最俊美的凡人,如果不是他身上毫无灵气波动,光瞧长相,他一点都不像凡人,倒像是个仙君。
他心下猜测,这人应该就是这几日传得沸沸扬扬,大师姐那位找上门的凡人道侣了?
谢听看着他手里的飞剑,眼神微亮:“小兄弟是要下山么,可否帮我个忙?”
“什么事?”
“能否去山下城中的酒楼,帮忙打包一些荤食回来,当然不会让小兄弟白跑,我会付酬劳。”
小弟子了然,他们刚来灵霄宗,怕是吃不惯宗里的饭菜。
宗里的饭菜说不上难吃,但就是太过清淡,他刚入宗时也是适应了好一阵,就连现在都时不时会去城中酒楼打牙祭。
“这个好说,我御剑去一趟山下城里,也就是半柱香的事。”
既是大师姐的道侣,小弟子完全不介意这举手之劳,当下爽快道。
谢听想了想,说:“如果小兄弟方便,以后能否每日都送些荤食过来,我按月给你付酬劳,每月三百灵石,如何?”
“多少?三百?”
小弟子瞪大双眼,他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月例也才二百灵石啊。
然而,对面的人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是太少了么,那五百?价钱好商量。”
谢听立刻从方遥给他的储物袋里倒出五百灵石,递给那位小弟子。
“够了够了,三百就够了,凡人的吃食不值钱,这也太多了。”小弟子慌忙接下,又数出来二百灵石还给了他。
凡人不知这宗里的物价,他可不能宰人家。
“那劳烦小兄弟了,今日送一道烧鸡和一道糖醋鱼过来,以后可变着花样送,只要是荤食就好。”
小弟子拍胸作保道:“放心,我以后每日两趟,定赶在午膳和晚膳前给你们送来吃食。”
“多谢。”谢听清俊的眉眼浮现笑意。
小弟子被他这一笑晃花了眼,忙不迭地红着脸告辞。
过了半个时辰,香喷喷的烧鸡和糖醋鱼送货上门,用精致食盒装着,还尚有余温。
好几日没吃肉了,两个崽崽都迫不及待地上了手。
方圆手握油光瓦亮的鸡腿,把嘴巴张到了极致,妄图一口咬下,但奈何嘴巴太小,虎牙只撕咬下来一小块肉,两口囫囵咽下。
幼崽满足地弯起眼睛,狐耳飞了起来:“好次,好香!”
相比妹妹近乎凶残的吃相,方正也没好到哪里去,几乎把脑袋埋进了碗里干饭,鱼刺被他一根根熟练、完整地挑出来。
这菜是城里有名的酒楼做出来的,色香味俱全,可比宗里的炒青菜好吃多了,甚合两个崽崽的胃口。
谢听已经过了要追求口腹之欲的时候,尤其是有人还教导过他,不能浪费食物,于是把剩下的素菜慢慢吃完。
“爹爹,我吃饱了。”
方圆放下手里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方正紧随其后,跟着说,“我也吃饱了。”
两个吃饱喝足的崽崽对视一眼:“我们想出去玩。”
谢听点头:“不要跑太远。”
崽崽们乖乖应声,哥哥牵着妹妹跑出门撒欢去了。
谢听看着满桌的空碗,除尘的法术已经掐在指尖,想了想又把妖力散掉。
院里没有水井,他足不出门,碗筷和孩子身上的衣物却总能保持整洁干净,时间一长,总会惹人怀疑。
他于是把空碗盘都收进食盒中,又拎起一筐崽子们换下来的衣物,出了院门。
谢听来到山间小溪边,放下脏衣,回忆着凡人百姓在溪边浣衣的样子,在树丛边找了根木棍,便开始捶捶打打。
两个崽崽在山野里疯玩,凌云峰上风景优美,漫山遍野都是树木花草,非常适宜他们的天性。
但他们谨记着爹爹的话,再撒欢也没露出耳朵和尾巴,他们就像普通的凡人孩子,时而爬树摘摘野果,时而闻闻开得正盛的花朵,捉一捉草丛里的蜻蜓和小虫子。
可是玩着玩着,俩崽子又觉得有点无聊。
“哥哥,你说娘亲现在在干嘛?好几天了,她怎么也不来看我们。”方圆咬了一口摘来的不知名野果,酸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方正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想娘亲了,要不我们找娘亲去?”方圆眨眨眼。
方正只犹豫了半刻,点头赞成。
于是两个崽崽沿着山路溜达下山,全然忘了谢听不让他们跑远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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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被两个幼崽惦记的方遥正在主峰擂台上,和师弟师妹们切磋剑招。
她平日里除了偶尔代上剑道课外,不常管宗门琐事,但宗门招新是一桩大事,少不得他们几个掌门亲传露面。
她这几日忙碌奔走,偶尔得了空闲,她满脑子都是那日没推演完的剑法。
大致的剑招已在脑海里成型,能否有成效,还得需要实战才行。
放眼整个宗门,能和她对招的弟子也没几个,于是这陪练的苦差事,自然就落在了她的三个师弟妹头上。
“轰——”
一道锋锐沉厚的剑气荡空破来,坚固的青岩台面被劈出一道三寸深的刻痕。
苏明画甚至没看清方遥是怎么出的剑,就见二师兄守拙手持巨剑挡立在身前,手臂上夸张的肌肉撑着道服鼓出了轮廓,麦色的脸颊被憋得发红,仍被那道剑气逼得连连后退。
直到退到擂台边缘,实在退无可退,守拙无奈之下,只好一跃而下,才没有被那道剑气所伤。
守拙手中的那把重剑名为“万钧”,剑如其名,有万钧之重,换一个人都未必能拎得起他这把剑。他善用的剑法是以守待攻,而方遥用的是长剑,她的剑法主快攻,剑气锋锐无匹,势如破竹。
用一根最锋利的矛,去扎一块最坚固的盾,结局要么是矛断,要么是盾破。
所以每次对上守拙,方遥怕他受伤都不敢使出全力,而守拙心里也很无奈,他这套全方位无死角的防御剑招,打遍全宗门从未碰壁,唯独会在大师姐这里吃瘪。
方遥立在台上,蹙眉看着他道:“有时候一味的防守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方才我故意卖了两个破绽,你都没有抓住。”
守拙有点惭愧地低下头,他刚才发觉了那处破绽,但是他不敢,怕是方遥故意诱他上钩的圈套。
反正他怎么都打不过大师姐,不过是多撑两招,和少撑两招的区别。
“大师姐,师父传我去执事堂,我先走了。”守拙忽然掏出腰间的传音牌看了两眼,神色凝重道
“好,你先忙。”方遥点头。
后者把万钧剑往脚下一踩,转眼飞得没影。
“……”
苏明画分明眼尖地看到,二师兄手里的传音玉牌根本就没亮。
总共三个人已经打跑了一个,方遥的目光在剩下的两个倒霉蛋——苏明画和景郁之间游移片刻后,点名:“景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