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就这样一直向前,贺君和两个丫鬟在马车上照顾姜雪荣。
姜雪荣在昏迷半个月之后,他们来到了离国边境,在距离浮紫城二十里外的破庙驻扎。
哪怕是晚上,温度也已经达到了45°,姜雪荣是被热醒的,醒过来的时候,春雨和烟儿正在给她扇风,尽快两人也已经满头大汗。
姜雪荣刚刚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看到有人掀开帘子进来了,是贺君,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四目相对,贺君微微一笑:“夫人,你醒了?”
昏昏欲睡的春雨和烟儿立马惊醒,在看到姜雪荣醒过来的那瞬间,春雨瞬间泪如雨下:“夫人,您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姜雪荣想说什么,却感觉嗓子干得像火烧一样,贺君连忙将手中的水端过去喂姜雪荣喝了下去,随即看向一旁的春雨:“傻了,还不赶紧通知家主去。”
这半个月,贺砚对姜雪荣的态度,让贺君明白,她决定救姜雪荣这个决定是对的。
如果她杀了姜雪荣,等待她的,或许就是贺砚永远也宣泄不完的怒火。
毕竟姜雪荣昏迷了半个月,半个月啊,贺砚从来没有哪天放弃来照看姜雪荣,就连喝水喂粥这样的小事都是亲力亲为,这么热的天,所有人都热得受不了了,可只有姜雪荣这里,有一盆盆的凉水降温。
就连带着她们几个都受到了优待。
本就是药品严重不足的时候,可贺砚还是让人将好药都给了姜雪荣,没有药了就派人沿路搜寻,不曾有半分懈怠过。
如今,姜雪荣终于醒了。
贺君也松了一口气。
姜雪荣看向贺君,眼里是带着几分迟疑的:“是你救的我?”
烟儿看了这俩主子一眼,果断的选择出去了。
马车里就只剩下了姜雪荣和贺君。
贺君颔首:“回夫人,是我。”
姜雪荣觉得有些荒唐,这么好的时机,贺君居然没杀她?这不像贺君的为人处世啊。
于是,姜雪荣问:“为何?”
贺君是聪明人,她知道姜雪荣对自己有敌意,也没有刻意隐瞒,而是说:“遵家主之令。”
贺君是会听话的人?姜雪荣完全不信这副说辞。
但贺君轻笑,道:“我无意与夫人为敌,在这乱世之中,我只是想活着。”
姜雪荣抬眸看她,眼神凉薄得如水一般,看得贺君心悸,就好像她所有的打算都尽在姜雪荣的眼中。
贺君低下头,不敢再与之对视:“夫人,不管您信与不信,我只是想有尊严的活着。”
她一个孤女,除了想办法倚靠住贺砚这棵大树,她还能做什么呢?
说她多爱贺砚不见得,贺君只是更爱自己罢了。
哪里错了?
而就在姜雪荣斟酌贺君这话有几分真心的时候,帘布被人掀开了,姜雪荣一眼就看到了马车外,坐在轮椅上匆匆赶来的贺砚。
许是因为着急,贺砚的脸上都是汗水,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这一刻,贺砚竟然只能哑着声问了句:“可有感觉好些了?”
贺君见状,识趣的退下了。
而白羽和白重将贺砚连带着轮椅抬上了马车,随后放下帘布离去。
马车内就只有一盏油灯在摇晃着,车窗上倒映着贺砚和姜雪荣的身影。
姜雪荣是被贺君扶了坐起来的,因此和贺砚面对面了,能很好的看到贺砚眼里的担忧和紧张,以及...那么一丝丝的不知所措。
姜雪荣唇角微微扬起:“我没事,你的手...”
姜雪荣看向贺砚的包着纱布的那只手,她记得,那支羽箭是直接穿透了贺砚的掌心的,可想而知,那支羽箭的威力究竟是有多大。
贺砚笑着说:“这是小伤,我没事的。”
但其实,所有能疗伤的药都被贺砚用在了姜雪荣身上,而他自己的伤口却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已经逐渐的发炎溃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