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便是对于燕地的安置,以及管理,这需要国府官署拿出一个对策出来。”
“如今大秦锐士拿下了燕地,若是不能收服民心,不能得到妥善的治理,发生民变,岂不是让天下人看我大秦的笑话!”
说完,秦王政看向了王绾三人,准确的是看向了李斯。
相比于王绾与冯去疾,秦王政对于李斯寄予厚望,因为他们的政治观念,是相同的。
“诺。”
点头答应一声,三人心中各有想法,王绾与冯去疾心中只有燕地的事情,以及赵术带来的粮草。
而对于李斯而言,赵术再一次建功立业归来,这让他心中很是欣慰,赵术是他的学生,他自然希望,赵术功成名就。
见到三人起身要离开,秦王政开口,道:“李斯留下。”
“诺。”
王绾与冯去疾离开,秦王政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斯:“长史,公子术是你的学生,有道是师徒如父子。”
“寡人打算等公子术回咸阳,便赐婚,你觉得如何?”
思来想去,秦王政还是认为,这件事不能继续拖下去。
扶苏前往燕地一行,让秦王政心中失望透了,连战争这样的烘炉,都改变不了扶苏,他不认为扶苏还能被改变。
闻言,李斯一愣,欲言又止。
秦王政的话,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毕竟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件事都不应该由他来决定。
毕竟赵术的家人健在。
他只是老师,又岂能越俎代庖。
只是他是臣子,秦王政问了,他又不能不说。
心中念头转动,在这一瞬间,李斯想到了很多,他自然是清楚,这件事秦王政之前便有所提及。
但,当初只是有这样的意向,距离付诸行动还有很远的路,然而此刻秦王政却打算付诸行动。
很显然,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变故。
一想到这里,李斯不由得沉默,由于他不知道变故,这让李斯一时间不敢开口。
见到李斯沉默,秦王政安静的喝茶,他没有逼迫李斯回答,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了赵术,他想要得到一个直观的,理智的回答。
“王上,公子术今年也不过十六,而王女阳滋尚且只有十四,臣以为年岁有些小了。”
沉默了许久,李斯决定拖一拖,等赵术返回咸阳,一切自然是有赵术做主。
就算是依旧是由他做主,他也能够询问赵术的意思。
虽然不管是他还是赵术,都不可能拒绝的了秦王政,但是,拒绝不拒绝是一回事,凡事就算是答应也要明明白白。
“哈哈,阳滋的年岁确实有小了.......”秦王政笑了笑,目光依旧是盯着李斯。
喝了一口凉茶,压下心中的杂念,李斯朝着秦王政,道:“王上,如今的公子术只是一个公大夫的爵位,尚配不上王女。”
“臣认为还是等公子术爵位提升到了大良造之后最妥当!”
说到这里,李斯笑了笑:“王上,商君可就是在大良造的时候,与公主莹玉成婚。”
“然后铸就了大秦百年之基石!”
李斯的这一番话,让秦王政心中一动,在他看来,赵术之才,就算是比不上商君也相差不多了。
而且这一战,赵术大胜,也该到了封赏之时。
念头转动,秦王政点了点头:“这样也不错!”
在秦王政看来,赵术想要提升爵位,速度远在商君之上。
只要灭魏之战,赵术领军,灭一国之战,自然可以封爵大良造。
也只是等一两年而已。
如今他正处壮年,加之对于扶苏尚未彻底失望,一两年时间,他还等得起。
一念至此,秦王政也不再思考是此事,而是话锋一转:“长史,上林新城那边进展如何?”
听到秦王政的询问,李斯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禀王上,上林新城,建造的热火朝天。”
“由于春耕的缘故,雇工全部撤离,基本上都是隐宫的人,当下,隐宫学宫已经全部建造完成。”
“大秦夫子学宫,也建造完成,其余的规划图已经出来,隐宫的人,已经开始建造地基。”
“上林新城那边,正在有条不紊的推进。”
.......
“如此甚好!”
听李斯说完,秦王政点了点头,嘴角有一抹笑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便是好事。
“寡人时常想过去看一看,但是一来,寡人没有时间去,二来,寡人前往,上林学宫立即就会成为焦点。”
“臣明白!”
这一刻,李斯也是点了点头,朝着秦王政,道:“在大秦一统天下之前,上林新城还是不要暴露的为好。”
“最多也只能称作新城!”
“要不然,臣怕兼并天下的过程中,徒增变数。”
“嗯,这也是寡人所担忧的,如今公子术就要到了,上林新城一事,还是继续由他负责。”
秦王政抿了一口茶水,一字一顿,道:“有了隐宫与章邯在,应该会封锁住一阵子的消息。”
“毕竟我大秦兼并天下,寡人好大喜功,大喜土木也是必然的!”
说到这里,秦王政突然看向李斯,意味深长,道:“长史,你在暗中放出消息。”
“就说寡人想要将所灭之国的宫殿修在咸阳,以彰显大秦锐士赫赫武功!”
此时,李斯脸色骤变,忍不住朝着秦王政,道:“王上,不可!”
“这一道消息虽然能迷惑世人,但是这对于王上的名声影响太大了,臣以为我们完全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大秦即将兼并天下,王上将会是天下之主,王上还是有一个好名声比较好统治大秦!”
“哈哈,寡人不惧!”
秦王政清楚李斯的担忧所在,但是他不在乎:“寡人已经是虎狼之君,大秦兼并天下,需要盘整华夏,注定了血流成河。”
“所以,就让一切骂名尽加寡人的身上,至于明君,至于仁爱之主,这样的名声,留给下一任秦王吧!”
以秦王政的眼界与智慧,自然看的清楚,他心里清楚,他这一辈子,都可能得到好名声。
为了大秦,为了天下,他也不介意得到暴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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