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跟老子上,夺了他的帅旗。”阿木喊道。
看见岳乐的大旗在军阵中心飘扬,阿木勃然大怒,这家伙只要在军中,清军大阵就不会散乱,看样子,擒贼先擒王,必须先把这老小子给干掉,才能彻底扰乱清军。
阿木大吼一声,身边数百骑兵抽出了马刀,他们一手拿手铳,一手持马刀,阿木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直接突击清军中军。
前方出击的清军马队被情报军打的人仰马翻,两翼的清军也遭到了骑兵军的集火射击,正在心惊胆战的时候,谁能想到,这时候对方竟然主动发起进攻,阿木刀法凌厉,胯下骑的是兴华军精心培育的改良马,将高原马和兴华军马厂的马杂交而得到的优良马匹,兼顾了速度和耐力。
阿木一铳打翻一个拦路的清兵,手铳近距离射击的威力根本就不是清军的重甲能抵挡的,虽然跟岳乐出来的清军全都装备了棉甲和锁子甲,但是兴华军的手铳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见那清兵胸口出现一个老大的血洞,弹丸在胸腔内碎裂,把五脏六腑打的稀烂,那清兵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应声落马。
阿木将手铳插回马袋中,翻转马刀,凭借马速迅速掠过两个满蒙骑兵的身体,那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脖子一凉,随即一股热流喷射而出,两人这才感觉到刺痛,本能想用手去触碰脖颈,可是手刚抬起来,脑中就是阵阵眩晕,身体在马上晃了晃,便砰的一声掉落下来。
阿木的速度太快,虽然没有将两个骑兵的人头劈飞,但是锋利的马刀很轻易就割开了他们的颈动脉,旁边数个满蒙骑兵分明看见两人的脖颈处出现巨大的伤口,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血压迅速降低,大脑严重缺氧,这才是眩晕感的来源,人体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失去意识,直至死亡。
阿木如此神勇,后面的士兵更是士气大振,他们用火铳轰打,用马刀劈砍,硬生生在清军大阵中凿出了一个口子。
“国公爷!国公爷!敌军,敌军从侧面杀来了!”一个两白旗骑兵大惊失色,对着岳乐和他身边的卫士们大吼道。
岳乐猛的一回头,就看见后面一群数百人的骑兵风驰电掣正朝着他的方向猛冲猛打,当先一员黑脸大将,一身重甲,如同铁塔一般,敢于拦路的满蒙骑兵根本不是他手下一合之敌。
这人本来还是用马刀劈砍,砍翻一个八旗骑兵之后,抢过他手中虎枪,左手持枪,右手持刀,左右开弓,如同旋风一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本来还有一些勇士敢上去阻拦,可是这家伙太厉害,寻常马队根本就挡不住,搞到后来,他冲到哪里,哪里的骑兵就自动散开,谁也不想正面迎战这个瘟神。
阿木又是一刀砍翻一个骑兵,左手虎枪掷出,将两个草原骑兵刺了个对穿,顺势将身边一个草原骑兵抓到自己的马背上,用胳膊仅仅夹住他的脖子,那人被勒的直翻白眼,眼看就要背过气去。阿木大吼道:“彝人阿木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彝人阿木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一声声暴喝,加上他本身就如同黑铁塔一般的体型,还真有些当年张飞的感觉。满蒙骑兵虽然厉害,但是他们本质上跟草原上的野狼一般,充满着残忍和狡猾的狼性,当碰到弱小一些的对手的时候,他们就敢冲上去撕咬,但如果是壮如猛虎的对手,他们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能不能跟对方硬碰硬。
岳乐见众人不敢上前,气不打一处来,“放箭!射死他!”岳乐一声令下,命令周围的卫士们乱箭齐射。身边有人犹豫了一下,毕竟两军已经搅在一起,而且对方只有数百人,自己人数明显占优势,如果一轮箭雨过去,岂不是无差别攻击,自己人会死的更多。
见一名卫士犹豫,岳乐直接拔出佩剑,一剑刺中那卫士后背,卫士惨叫一声,摔下马来,岳乐恶狠狠道:“战场抗命者,死!”
岳乐发了狠,卫士们不再犹豫,纷纷张弓搭箭,一轮箭雨射了过去,上千支羽箭一下子飞向了阿木所在的方向。阿木吼道:“小心!防御!”
阿木万万没想到,岳乐这家伙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来了个无差别攻击,噗噗噗,箭支射入人体的声音不断发出,大部分满蒙骑兵都是背对着岳乐的,所以对于从背后射来的箭支根本就没有防御能力。大批的骑兵应声栽倒,很多人背上插着的羽箭还在微微颤动。
兴华军这边,饶是阿木出声提醒,还是有一百多骑兵的反应慢了一拍,惨叫声一片,不少兴华军骑兵应声落马。这么近的距离上,对方用的又是披箭,兴华军的铠甲挡不住,就算是射不透,也能造成巨大的钝击伤害,这个时代,一旦内脏受到钝击伤害,在没有开胸手术条件的情况下,跟等死也没什么区别。
阿木怒吼道:“疯子!弟兄们,上!”
冲上去,只有冲上去才有机会,原地不动就是敌人的活靶子,岳乐摆明了是不管自己人的死活,这种疯子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只能用战刀跟他说道理了。
“杀啊!”兴华军骑兵们迎着箭雨,以满蒙骑兵的身体为掩护,在清军人群中穿梭,阿木更是简单,方才那个被他勒晕的骑兵成了他的人头盾牌,阿木就将他挡在自己身前,此人早就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但还别说,防御效果不错,阿木到现在连皮肉伤都没有。
不少勇敢的兴华军骑兵都是有样学样,有数十人硬生生跟着阿木冲破了满蒙骑兵的阻拦。冲过封锁线,阿木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群穿红色棉甲的骑兵围住了中间一员大将,那大将不看别的,光是看头盔,就跟别人不一样,钵胄盔上虎豹相争的图案,还有高高耸立的红缨,都在告诉阿木,这家伙就是岳乐。
“狗杂种!纳命来!”阿木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尸体扔下,一刀将面前一个清兵劈做两半,然后一头扎进了人群之中,身后数十名勇敢的兴华军骑兵紧接着跟上扩大战果,将岳乐身边的卫士硬生生分开。
“国公爷,快走,奴才前去应对!”岳乐身边,叶克舒拔出顺刀,大吼一声道。
岳乐虽然也是勇将,但是进入京师之后,养尊处优,这身上的武艺就落下了一些,而且清军入关之后,多尔衮也下令要求高级军官不要轻易上战场,应该处在指挥的位置上。这一点倒是跟兴华军统帅部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实也很好理解,作为一个军事集团,培养一个高级指挥员非常不容易,损失一个很难补充。哪怕是现在,阿木领兵突击理论上也不对,但是岳乐的价值实在是太高,如果不能干掉他,骑兵军很难形成对人数占优势的清军的围歼。
阿木正打马猛冲,只见前方一员清军大将袭来,手中顺刀自上而下,就是一个力劈华山,清军将领虽然没有学习过中原武艺,但是常年作战,这手上的硬功夫可不比任何人差,而且都是杀人技,这可是在战场上用无数人命总结出来的。
不过阿木也不怂,抬手用马刀硬接,若是平日里,叶克舒有信心,将对方连人带刀劈成两半,可是谁能想到,两人的兵器交击,发出了当的一声巨响,阿木竟然硬生生接住了叶克舒的一刀。
叶克舒虎口撕裂,只觉得有股巨力传来,手上的顺刀险些拿捏不稳,飞了出去。叶克舒大惊失色,“这!”在看向自己的战刀,只见战刀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显然,对方的马刀材质更加刚硬,远不是叶克舒的顺刀可比的。
叶克舒一击不成,机会可就转到阿木这边了,只见阿木反手一刀,直接划向叶克舒的前胸,若是这一刀砍中了,估计叶克舒就会没了半条命,可他反应快,在马背上一个铁板桥,身体直接平躺下来,阿木的刀锋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吓得叶克舒一身冷汗。
他从马背上坐起来,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锐气,习武之人只要交手一下,就能判断出对方的水平在自己之上还是之下,很明显,不管是从力量上还是从技巧上,阿木的水平都比叶克舒高。
叶克舒拨转马头,就往身后逃跑,数名满蒙骑兵上来拦截,都被阿木斩落马下。岳乐见叶克舒逃回来,也是一脸震惊。叶克舒的水平他还是知道的,没想到也不是对方的对手。阿木直取中军,凭借着马速竟然追上了叶克舒。
叶克舒心中暗暗叫苦,只能返身再战,这一次,阿木不留余力,虎吼一声,手中马刀带着劲风,哗的劈下,显得力大无穷。这回,轮到叶克舒抵挡了,可是当兵器交击的一刹那,火花闪过,叶克舒只觉得一阵巨力袭来,浑身变得无比难受,兵器的震动随着手腕一路向下,到手臂,然后是胸腔,叶克舒只觉得身体内翻江倒海,噗的一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阿木脚踩马蹬,几乎是从马背上站了起来,大吼道:“给老子死!”双手用力,战刀下压,叶克舒根本抵挡不住,大叫一声,翻身落马。两军混战,这时候落马的人,即便一时不死,也挡不住敌我双方战马的铁蹄,叶克舒刚从马上掉下去,只见数十名岳乐的亲卫冲杀过来,他们是来抵御阿木的,可是没想到竟然踩中了落马的叶克舒。
叶克舒想要惨叫,可是马蹄有万钧之力,踩在人身上,立刻就是骨断筋折,不消片刻,叶克舒就消失在了骑兵马蹄之下,变成了一堆烂肉。岳乐根本来不及悲伤,方才叶克舒跟阿木的战斗他可是看见了,这家伙太厉害,一般人根本挡不住。
“国公爷速走!”数名卫士拉扯着岳乐就要从阵中脱离,眼看岳乐要跑,阿木大急,要是让这家伙溜了,自己不是白白拼到现在。
“休走!”阿木喊道,一边带着身边十余人猛追,掌旗兵慢了一步,被阿木一刀砍死,清军龙旗缓缓飘落在地上。龙旗倒下,清军士气暴跌,全军大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兴华军骑兵全军压上,朝着清军发起了猛烈进攻,士气大振的兴华军骑兵如同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勇猛冲击着清军马队。
要知道,这可是多尔衮麾下除了北洋新军之外,几乎最能打的马队了。也就是原先满蒙骑兵留守在京师的精华,如果这五万多人全军覆没,那么多尔衮麾下,除了北洋新军之外,原先满蒙汉八旗中的骑兵力量将会锐减到不足五万人,别说是再次发动大规模进攻,哪怕是控制大量的绿营兵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岳乐慌不择路,在他看来,虽然身边有数十名卫士保护,但是前后左右好像都是兴华军骑兵,战场上喊杀声连成了一片。
正当岳乐在卫士们的护卫下冲破一群兴华军骑兵的拦截的时候,只见面前丁岭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了数名端着火铳的步兵,为首一人也不说话,端铳就打,只见火光一闪,岳乐的战马发出唏律律一阵惨叫,一头栽倒在地上,将马背上的岳乐给甩飞了出去,摔得是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身边骑兵想要抢救岳乐,没想到,山坡上又打出一轮火铳,将大批卫士打下马来。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挥手道:“冲上去,抢人!”
数十名身形矫健的步兵跃出隐藏位置,朝着这边迅速移动过来,那人来到岳乐身边,岳乐凭借着本能还想起身反抗,却被一脚踢翻,几个士兵冲上去,将其拖走。“撤!快撤!”步兵们带着岳乐,退回到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