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对秦风心中不满,但董思成也不敢轻易发声。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必须小心谨慎,以免引火烧身。
苏正方的双眸之中,悄然划过一抹狡黠的精光,他悠然自得地欣赏着眼前这一幕好戏,内心暗自窃喜道:“老夫不过略施小计,便让你们这对兄弟斗得如此不可开交,真是痛快!继续斗吧!尽情地斗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此刻,三皇子秦煜站了出来,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二哥,你何必多言呢?大哥做事自有他的分寸,岂容你置喙。再者,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还是说,你心存不轨,想借此收买人心,暗中觊觎大哥的皇位?”
秦风一时哑口无言,他并非不想反驳,只是秦煜的话如同利刃般直戳他的内心。
况且,这种敏感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面,越是争辩,越是容易陷入更深的困境,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想到这里,秦风的心中不禁隐隐有些懊悔。他原本只是想为大局着想,提醒大哥三思而后行,却不料被秦煜如此不留情面地揭穿了内心的想法。
如今,他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默默承受着这份尴尬和无奈。
八皇子秦云见自己的亲哥哥被三哥秦煜欺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慨之情。他再也按捺不住,挺身而出,为二哥辩解道:“三哥,你怎可如此苛责二哥?他不过是一片好意,你何必如此刻薄?”
“好心?”
六皇子秦渊冷笑一声,嘲讽道:“哼,八弟,二哥若真是好心,又怎会不顾及大哥的威严,胳膊肘往外拐呢?别忘了父皇临终前的遗言,大哥如今已是皇帝,我们身为皇子,自当维护大哥的威严。”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其他皇子们见状,也纷纷想要发声,维护大哥秦昊的威严。
秦昊很在乎兄弟们之间的情谊,此刻,他眼见兄弟们有些冲动,不禁眉头紧锁,急忙上前制止,他轻声安慰道:“二弟、八弟,你们的好意朕都明白,朕知道你们是为了朕好,但朕自有分寸。朕不会真的让卫大人去死,朕只是想给这个老顽固一个教训,让他懂得收敛,知道什么是君臣之礼。”
秦风和秦云听到这里,脸上的尴尬之色更甚。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已经给带来了麻烦,于是两人连忙低下头,向秦昊认错道:“皇上,臣等知错了,还请您恕罪。”
秦昊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罢了,你们也是出于一片忠心。朕希望你们能吸取教训,日后能够更加稳重,不再冲动行事,朕便更加欣慰。”
苏正方虽未听闻他们具体所言,但目睹秦昊仅凭三言两语便化解了眼前的紧张局势,心中顿时焦躁不安。他可不希望秦昊和他的几个兄弟如此轻易地达成和解,决定再推波助澜一番。
于是,他微微侧目,用眼角余光扫向那几位心腹大臣。
他们心领神会,立刻齐刷刷地站起身来,跪倒在地,纷纷进谏:“皇上,二王爷言之凿凿,您真的不能让老臣们寒心啊!”
“皇上,卫大人一心只为稳定朝廷百官之心,您应该体谅他的苦衷,请您拿出太宗皇帝的传位诏书,为臣等指明方向!”
“皇上,您若不答应,臣等便长跪不起。”
……
一时之间,越来越多的大臣站了出来,纷纷为卫征仗义执言,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广场。
然而,卫征却并未因此感到丝毫的欣喜。他转过身,望着那些为他发声的大臣们,顿时醒悟了过来,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所有的血色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一种强烈的不安如乌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感觉仿佛自己正一步步踏入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恐惧与愤怒在他的心中交织蔓延,如同冰冷的寒风穿透骨髓,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如入冰窟。
他深知,此刻的自己已经处于极为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不停地向秦昊磕头。他的额头很快便磕出了血迹,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直到鲜血染红了地面,仍未停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皇上,老臣犯了死罪,恳请皇上开恩,饶老臣一命!”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朝堂上回荡,显得异常凄凉和绝望。
而那些原本还在为他发声的大臣们,此刻也都沉默了下来,他们望着卫征那颤抖而绝望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秦昊目光冰冷地扫过跪伏在地的大臣们,最后定格在卫征身上,冷冷开口道:“卫爱卿,你何须行此大礼,难道你真的想借此成全你“大夏第一诤臣”的美名,却让朕背负不仁不义的骂名吗?”
卫征闻言,心头一颤,连忙止住磕头的动作,哽咽着说道:“老臣绝不敢有此意,多谢皇上开恩,饶老臣一命。”
秦昊冷笑一声,佯装怒意未消,喝道:“你这个老顽固,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若非念在你是两朝元老,又被奸人蒙蔽了双眼,朕岂会留你性命!”
“今日之事,望你能深刻反省,日后若再敢如此,朕绝不轻饶!”
这一招恩威并施,简直妙不可言,让卫征彻底败下阵来,心中只剩下佩服与敬畏。
他急忙俯身跪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双手恭敬地叩首,感激地说道:“老臣谨记皇上教诲,日后定当谨言慎行,绝不再犯。”
秦昊的怒气这才稍稍平息,挥了挥手道:“起来吧,朕念你年老体弱,今日便不再追究。但你要记住,身为朝廷重臣,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切勿再被小人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