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文庆丰只能屈辱地跪倒在那些身着白色孝服的妃嫔们身前,不断地叩首谢罪,哪怕他将头皮磕破,鲜血都渗出来了。
然而,那些妃嫔们却一个个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原谅他的迹象,甚至有些妃嫔还恶语相向。
在这关键时刻,董思思如轻风般悄然来到苏紫烟的身旁,柔声低语道:“紫烟妹妹,文尚书与你大哥交情匪浅,你当真不打算为他求情吗?”
苏紫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屑与冷意:“董姐姐,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我岂会不知?我大哥是我大哥,文尚书是文尚书,他们之间的交情,岂能成为我为他求情的理由?”
董思思仿佛并未将苏紫烟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唇角微扬,漾起一抹轻快的笑意。
她柔声细语,宛如春风拂面,缓缓说道:“紫烟妹妹,你实在是误会姐姐了,你大概想不到,先皇曾特意指定你我二人为他陪葬。姐姐还年轻,这世间的荣华富贵,我又怎能轻易舍弃呢?”
苏紫烟心中一阵惊愕,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她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但她也不想年纪轻轻便踏上黄泉之路。
于是,她颤声问道:“董姐姐,此话当真?”
董思思见状,轻叹一声,继续道:“妹妹,我怎会拿这种事来骗你呢?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费尽心机去找那文庆丰的麻烦。”
言尽于此,董思思便闭上了檀口,给苏紫烟留出了足够的想象空间,任由她自由发挥。
苏紫烟思索了片刻,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董姐姐,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董思思微微侧目,瞟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秦昊,然后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苏紫烟看去。
苏紫烟顺着他的目光,顿时明白了,她不甘心地问道:“董姐姐,他该不会骗你吧!”
“不会。”
董思思十分笃定地回答道,“皇上他绝不会在这件事上骗我。他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我相信他,也相信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苏紫烟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一想到秦昊刚刚为了她们而废除前年遗留下来殉葬制度,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怀疑秦昊的话了。
董思思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她轻声细语,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妹妹,姐姐有几句话想要提醒你。我们既然已经踏入了这深宫之中,便已是皇室的一员,身上肩负着皇家的荣耀与责任。若是与娘家过于亲近,不分轻重,只怕会引起皇上的猜疑。到那时,恐怕对谁都不好。所以,姐姐劝你,还是与苏家保持一些距离为好。”
苏紫烟听懂了董思思的话,心中虽然对她的话语不置可否,但也明白她所言非虚。
她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柔声道:“多谢姐姐的善意提醒,妹妹知道怎么做了。”
就在文庆丰跪拜于地,苦苦向那些先皇的妃嫔们求饶之时,董思成忽然挺身而出,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朝堂上炸响:“皇上,文庆丰胆敢私自揣摩先帝圣意,置先皇妃嫔们的生死于不顾,更公然违背您的旨意。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老臣实在羞于与他同朝为伍。老臣恳请陛皇上严惩此贼,以儆效尤,维护朝廷纲纪!”
董思成此番落井下石的话语,立即得到不少朝臣的支持,尤其是那些中立派的官员们,为了在新皇面前表现忠诚,同时也为了讨好那些先皇的妃嫔们,他们纷纷站了出来,支持董思成的提议。
甚至有些与文庆丰关系不太好的官员落井下石,直接提出,为了彻底铲除这种不忠不义之徒,应当诛杀文庆丰的三族,以绝后患。
面对满朝文武的口诛笔伐,文庆丰却如孤岛一般,孤立无援。他的四周竟无一人愿意为他站出来说上一句公道话。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此刻,他心如明镜,清楚自己的处境已是命悬一线,没有一丝全身而退的希望。于是,他顾不得往日的尊严与骄傲,连忙向那高高在上的秦昊求饶。
“皇上,老臣知错了。”
他的声音颤抖而微弱,带着几分乞求与无奈,“老臣不求皇上您能宽恕我的过错,只求您能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
而那些受到伤害的妃嫔们,则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她们的心中,没有对文庆丰抱有一丝同情与怜悯,纷纷暗骂他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她们将目光看向董思思,眼神中洋溢着对她的尊敬和感激之情,因为是她站了出来,为她们这些后宫女子主持了公道。
一切都按着秦昊所想的方向发展,他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看上低垂着头的苏正方,不经意地问道:“苏尚书,朕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该如何严惩文大人?”
一切正如秦昊所预料,他悠然地审视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他将目光轻轻落在低垂着头的苏正方身上,佯装不经意地问道:“苏尚书,朕想听听你的看法,对于文大人的处置,你觉得该如何严惩?”
这轻描淡写的一问,却暗藏锋芒,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刺苏正方的内心,让他感到一阵恶心,如同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为了将自己从这泥沼中摘出来,苏正方迅速调整情绪,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打起了太极,讪讪地回应道:“皇上,您英明神武,此事该如何处理,老臣相信您自有定夺。”
他的回答既没有直接表态,又巧妙地将问题如同皮球一般又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