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香皂这件大事,孟蝶彻底松了口气,接下来还有几件大事,她得打叠起精神办理,头一件事,大舅舅过生日,这里的大舅舅,不是孟蝶的舅舅,是李蔼的舅舅,也就是她婆婆宁夫人的胞兄勇肃侯。
原本非是整寿,按照勇肃侯这个岁数是不大办的,今年勇肃侯府大办有几个原因,一是三年前老侯爷过世,今年正好除服;二则,这是现任勇肃侯接任侯爵后第一个生辰,因此勇肃侯府这才大办。
作为亲外甥,李蔼肯定是要送寿礼的,现在李蔼不在孟蝶自然要格外操心。这一件之外,清明前几日则是勇毅侯府的老侯爷生辰,今年同样不是整寿,侯府不会大办,只一家人热闹热闹,不过儿孙们该给的寿礼还是得给。
最后一件事就是清明祭祖,孟蝶不管家,也不用她帮什么忙,只是她今年不在是孟家女的身份,变成了勇毅侯的新媳妇。
按照时下的规矩,祭祖的时候姑娘属于外人,早晚是别家的人,自然不需要去祭拜祖先,要拜也得是嫁人之后拜夫家的祖先。
今年是孟蝶第一次参加祭祖这样的事儿,规矩礼节她总要事先学习一下,绝对不能出错儿。
就这三件事,哪一样都不能出错,现在她万分感谢起自己二房的身份来,毕竟凡事有大房顶在前面,她只要跟着不出错就行,掐尖什么的绝对与她孟蝶无关,躺平,安详。
三月初五清明节,孟蝶早早起身,换上新做好的素色衣裳,出门时天也不过才蒙蒙亮,温氏那边也起身了,李茂作为长子长孙,更是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
倒不是李家祭祖需要这么早。而是李家作为勋贵,祖上是开国功臣,他家老祖宗的坟那是陪葬在太/祖乾陵的。
清明这一日不但普通百姓祭祀祖先,皇帝更要祭祀,普通百姓家要上坟,将坟头草拔掉,皇帝家不用拔草,但皇帝也要亲自过去,象征性的为陵寝填一点土。
李家祖先葬在这里,自然要跟着皇帝的御驾一同进入乾陵,要不怎么说勋贵呢,为什么有个贵字,人家经常能陪在天下至尊身边,还能不贵?
上坟没有女眷的事儿,侯府的女眷送走丈夫后,倒是能多休息一会儿,等李家的男人随着皇帝上完坟归家,李家才开始真正的祭祖。
孟蝶是孙媳妇,不用她挑大梁,她只要跟着磕头就行,以及继续盯着温氏,能照顾她就尽量照顾一把。
祭祖是个严肃的事儿,跪拜磕头就完事,听戏什么娱乐活动绝对没有,不过孟蝶觉得,有可能祭祖本身是个体力活儿,大家祭拜完毕,都没了精神需要休息罢了,若是有精神,肯定能整出忆往昔的戏码,比如把太/祖皇帝,自家祖先当年的事迹编成戏曲给后代儿孙看。
好听又好玩,现在没这么干不过是没精神罢了,孟蝶大逆不道的想着。
过了清明,接下来一个月侯府都没什么大事,孟蝶的香皂却在京中名声大作,爆火出圈。
范嬷嬷拿着账册进门的时候,整个人是春风满面的,用雪青的话来说,范嬷嬷好像一夜之间年轻十岁,孟蝶表示雪青没瞎说,是真的。由此可见无论哪个世界,赚大钱都让人快活年轻。
“二奶奶。”范嬷嬷把账册交给孟蝶,就开始连珠炮似的说:“最开始有良那边,一天大概能做出三十块的香皂,一开始我和荣掌柜的都怕八百文一块卖不出去,第一天确实没卖出去,不过倒是有好几个试用的。”
范嬷嬷双目放光,一阵噼里啪啦:“还是二奶奶的方法好,那些试用的人,第二天就跑来铺子买香皂了,三十块的香皂,竟是半天的功夫就卖了个干干净净。荣掌柜喜得直催促有良每天多做些。现在每天都能制造出一百块的香皂。就这么多每天也就能卖到中午吃饭前,略早一早,一个早晨就没了。”
“一块香皂去掉成本人工,净利润有七百文,一天一百块就是七万文,将近六十两银子。”范嬷嬷咽了咽嗓子:“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按照这个势头儿下去,到了年底最少也能赚一万银子。”
范嬷嬷不是没见过银子,但是她真的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一万两是什么概念?堂堂的二品大员孟府,一年的明面收入也就是一万五千两。
原本只是因为范嬷嬷不同往日的模样跑来看戏的露微,这下完全忘了自己吃瓜的初衷,手中的绣花针扎了手指她都不知道,只张大嘴巴呆愣当场。
范嬷嬷说的对,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横竖露微是吓到了。
孟蝶没被吓到,她当初敢开八百文的价格,本就奔着狠狠赚一笔去的,能赚这么多银子在她的预想之中,只有一件事她想不太通。
当初开八百文的价格,她瞄准的客户群体是那种小富人家的女眷,小富人家用一两银子一块的胰子绝对舍不得,八百文一块的香皂很多人家绝对愿意尝试,尤其是她这个香皂有两大特点,一个是香味儿持久,一个就是滋润度堪比胰子。
不能让家里的姑娘从小就用,快出阁的姑娘用一段儿时间,能让脸色越发好看,浑身香香的,想必很多小富人家愿意花这笔钱。这就是孟蝶瞄准的顾客群体。
按照她的估算,一天一百块香皂绝对没问题,但是她没想到一上午就没了,一百块还不够卖是她意料之外的,虽说京城拥有数百万的人口,可小富人家也不至于这么多吧?一块香皂可是能用两个月呢。
“怎么卖的这么快?都什么人去买的?”有疑问,孟蝶自然问出了口。
“二奶奶不知道。”范嬷嬷压低了声音:“现在京城中好些人家不过是表面光,内里恨不得一两银子分成两半儿花,咱们这香皂滋润度够,香味儿也好,很多表面光的人家都愿意买,私底下用我们的香皂,明面上再买两块胰子充充面子。”
孟蝶一顿,这个客户群体是她漏算了,孟家这些年一直都往上走,自然不用表面光,所以她也就忘了,易朝建国已经有了五十多年,吃苦耐劳的老一辈基本都已经作古。
现在当家的基本都是二代(勇毅侯府),有些甚至于是三代(勇肃侯府),这些二代和三代若真是不靠谱,败起家来可是很快的。
既然漏算了一部分客户群体,那原本定的生产量肯定是不够:“香皂不够卖,有良哥哥怎么说?”
范嬷嬷:“有良打算在现有的屋子旁在砌一些屋子,然后在庄子里再招些人手,这样一天制造出两百块的香皂没问题,若是继续扩大规模,二奶奶就要买人了。”
孟蝶沉思半晌:“暂时先做二百块,若是有那老主顾追问,就说这么滋润的皂原材料难得,东家已经在想办法了,尽量多生产些。”
原材料难得?范嬷嬷不解的看着孟蝶:“二奶奶不肯多做香皂,是担心这个只火一时么?要我看不用考虑这个,香皂耐放,以后若是销量慢了,大不了少做些。”
露微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得用手比划:“也可以在周边县城开小铺子专门卖香皂,县里富户纵然不多,一年想必也能赚不少银子。”
难得见露微这么活泼,孟蝶噗哧一声就笑了,主意是好主意,可惜不适用当下的她:“咱们做香皂得用猪板油,若是大量制作香皂,猪板油价格上涨,普通百姓就越发尝不到荤腥了。又不是等着买米下锅,何必做这等损人利己的事儿呢。”
范嬷嬷和露微满脸失望。
孟蝶劝这两人:“赚钱路子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何况现在也赚钱,一天二百块香皂,一个卖八百文,去掉人工成本一百文,每天最少也有一百一十两的收入,一年保底四万银子呢,还要什么自行车!”
二奶奶往日里的古怪言语都冒出来了,范嬷嬷知道再劝没用,只能遗憾离开,那背影都透着一丝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