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楚无期送的物资,池榆和晏泽宁在阙夜峰上过了一段安逸的日子。
期间池榆的修仙事业有了长足的进步,她从炼气一阶升到炼气三阶了。
阶段的提升让池榆的真气量多了两倍,她不仅施法决时火团、水团比以往大了一圈,而且能把小剑缩小了,这样平日里她就可以把小剑缩成簪子大小,插入发髻中,方便携带。
池榆飞也似的进步与晏泽宁魔鬼般的教导分不开。
她不知道为什么晏泽宁教起人来怎么就跟换了芯子一样。
严厉到了严苛的程度,好似池榆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要把池榆往死里弄。
因为池榆做出的施法姿势和念出的施法口诀不标准,晏泽宁让池榆连续不断做了一万次施法起手式,抄了一万遍口诀,又依着他给的标准版念了一万次口诀。
其实在第三千次的时候,池榆已经对法术非常熟稔了,任凭哪个筑基期的弟子来看,也不能说比池榆做的更标准。
可晏泽宁非要让池榆做到一万次,在做到一万次之前,一天只给吃一顿饭,因此池榆有二十天都在饥肠辘辘中度过。
池榆也想过反抗,说尽好话,做尽讨好的事,晏泽宁一点口风都不动,每天在外面坐着泡一壶茶监视她。
其实池榆不做晏泽宁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池榆一见着晏泽宁嘴边的笑就怂了,虽然他是在笑,但让池榆感觉毛毛的。
再加上一个残疾人对她那么尽心尽力,言传身教,她再怕苦怕累,有点不识好歹。
一万次做完以后,池榆自然从炼气一阶进入炼气二阶。自此,池榆对晏泽宁的教导言听计从,很快就进入了炼气三阶。
当池榆以为这种日子会过得很长很长时。一艘停在阙夜峰旁的飞舟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晏家派人来接晏泽宁回去了,旁边还跟着度支堂的堂主。
池榆替晏泽宁收拾了他常用的物品,送他到飞舟旁。
“师尊,保重啊。”池榆把包袱递给晏泽宁。
晏家的老管家却慈祥地说:“池姑娘,你也要跟我们走。”
“我?”池榆吃惊地指着自己,“为什么?我是一剑门的弟子啊。”
度支堂堂主道:“你作为泽宁的弟子,服侍他百年也是应尽之义,百年之后,你再回一剑门报道吧。”
啊?便宜师尊家里没人服侍他吗?怎么一个二个就在她头上死磕。她去服侍便宜师尊,便宜师尊是会活得更久了一点,还是会活得更开心一点。
莫名其妙。
池榆拒绝的话刚想说出口,但一看孤零零站得树般笔直的晏泽宁,又想到他夜以继日细心教导她,那些话就说不出口。
被人当面说不想跟他一起,会很难受的吧。
池榆心一横,换个地方就换个地方吧,以她的资质,其实到哪儿都没差。
既然要换地方,她得把她重要东西给带走。
池榆让他们等一下,回小木屋急急忙忙收拾东西,然后拿着包袱一路小跑到度支堂去找刘季。
一见着刘季,池榆就拉他到没人的地方,从包袱里拿出一包灵石给他,与他告别。
“季啊,这是我两年下来攒的一半灵石,我就只有这个好东西能给你了,我马上就要走了,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见着你,谢谢你两年来对我的照顾。”
“走?榆啊,你要去哪儿?”
“跟着我师尊去晏家。”
“你为什么要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池榆也不知道怎么跟刘季解释,正抓耳挠腮之际,晏泽宁出现在池榆身后不远。
“你走的太久了,他们都在等你。”
池榆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一跳,惊得往后看。
“师尊,你怎么来了。”
晏泽宁冲刘季点头示意,刘季受宠若惊地问了好。
“他们让我来寻你,大家都很不耐烦,也很生气。飞舟停的越久,耗费的灵石越多。”晏泽宁回道。
池榆一听,顾不得再同刘季解释了,招呼晏泽宁急急走了。晏泽宁跟在池榆的身后,走之前扭头望了刘季一会儿。
……
在这之前,聚仙殿内,晏家的家主,晏泽宁的父亲晏城子与一剑门掌门在谈判着什么。
“泽宁此次为了一剑门的利益仙根尽毁,只给晏家一个金丹真人入室弟子名额,恐怕不够吧。”
闻熠笑道:“晏家主,这你可就说笑了,一般金丹真人只收两到三名入室弟子,一剑门为着泽宁,无论你晏家人资质如何,都能保障你晏家一有人进入金丹真人的门下,这难道还不够吗?别的世家可没这样大的面子。”
“哼!要不是泽宁一时糊涂,我晏家可是实打实的有一名金丹真人。”晏城子怒道。
闻熠说:“说泽宁糊涂,我可不同意,泽宁是至正至善之人,为师门做出巨大的牺牲,他是心甘情愿的。晏家主,吵是没有用的,如果泽宁在这儿看见我们这副样子,在师门与家门之间,可是会很为难的。”
“那闻掌门你说怎么办?这么一点东西,我回晏家可不好跟族老交代啊!”
两人就这样争论了许久。
到最后,闻熠提议道:“泽宁有一个徒儿,让她跟着泽宁回晏家。明里就是我们一剑门派去照顾泽宁的人,暗里你们晏家就随意支使她吧,她的资质也比一般人强点,是个三灵根,修炼出来也高低也是个筑基期,你看如何。”
晏城子思虑了一番,想到晏泽宁已经是个凡人了,晏家没有更多的筹码,再吵也没有结果,多个搭头也是意外之喜,便点头同意了。
……
晏家的飞舟上,池榆兴奋地扒在舟边看景色,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坐一次飞舟。
出了一剑门,飞舟下是一派凡间的热闹烟火气,房屋林立,街道密布。池榆一边看一边惊呼。
晏泽宁笑了,“坐飞舟真值得你这么高兴吗?”
池榆虽然在现代坐过飞机,但飞舟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种潇洒和梦幻是在封闭的空间中永远也感受不到的。
她百般向晏泽宁解释坐飞舟有多好,晏泽宁静静地听着。
突然,飞舟上下颠簸起来,开始人还能勉强坐着,后来幅度越来越大,人连站着都很勉强。
池榆紧抓舟边,害怕飞舟把她甩飞。
负责修检飞舟的杂役从底层爬出来,说灵石不够了,不仅到不了晏家,可能马上要坠下去了,能想办法走的都赶快走。
飞舟上一片兵荒马乱,管家是第一个跑的,他用球状的防御法器裹着自己,直接跳出飞舟坠到地下,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为了活命,真是各显神通。
这时的飞舟几乎快要颠转过来,池榆一只手抓着晏泽宁,另一只手握住小剑插到甲板上,这样才勉强不让两个人掉下去。
“池榆,你放开手吧,这样你还有机会活下去。”晏泽宁眼带被风刮起,在天空中狂乱飞舞。
池榆这时候不想讲什么煽情的话,“你烦不烦啊,能不能闭嘴!我放开你又不是百分之百能活命,我放什么放。我现在已经很辛苦了,你能不能不要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省点说话的力气。”
说话的同时池榆还在心里默默祈祷,小剑啊,小剑,我们两个人的性命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扎根扎得深一点。
然而事与愿违,小剑“咔嚓”一声,被池榆拔出来了。现在的情况,拔剑意味着掉下去。
在掉下去的一刹那,池榆搂住晏泽宁翻面,上下颠倒。
池榆被风刺得眼睛睁不开,张开眼皮艰难向下看了一眼,下面是小溪和树。
尽人事,听天命吧。
她使出了炼气三阶所能拥有的全部真气,配合着催木诀,催逼树长大、长高、长出蓬勃的枝丫。
一道竖线从天空中划过。
池榆与晏泽宁两人团在一起冲进树冠之中,砸碎了树的枝丫,直直坠入小溪之中,最后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