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3日,王忠刚进司令部,就听见外面有炮声。
能传到地下的司令部来,不用想肯定是重炮。
巴甫洛夫本来在喝咖啡,听到炮声直接来到电话前,手摸着听筒,做好了准备。
电话铃响了。
结果第一声还没响完听筒就被巴甫洛夫拿起来了。
“司令部。打的哪里?炮击密度如何?好了,知道了。”
放下听筒后,巴甫洛夫看向王忠:“看炮击的位置,又是要冲隧道口的。”
王忠:“第一次那么危险,是因为我们过于强调化整为零,而且没有涡流。现在城里每个路口都有一个排的涡流,他们拿什么冲啊?”
巴甫洛夫两手一摊。
王忠继续说:“涡流投入之后,大大减轻了我们城市战的伤亡,说明在城市战里,坦克虽然比在旷野上脆弱很多,但没有坦克又是万万不行的。”
巴甫洛夫:“毕竟重型装甲比步兵还是要抗揍多了嘛。比旷野上弱,那也是相对而言,只要有步兵伴随,不让敌人的单兵反坦克武器能打到坦克,重装甲在城市战里的作用不可忽视。”
王忠:“你总结得很好,这次战后经验总结你来写。”
巴甫洛夫停下来,皱着眉头看着王忠。
艾米莉亚进入司令部:“是又有炮声吗?我们在炮击?”
王忠:“不,为了反攻存炮弹,这几天都没有炮击敌人的计划,敌人在炮击。”
艾米莉亚大惊:“为什么?他们这时候应该要跑才对吧?”
王忠是知道另一个时空钢铁格勒的结局的,但现在他必须装作不知道:“可能普洛森的皇帝不甘心失败?毕竟他们最近的时候,距离胜利只差800米。”
波波夫:“然后就被罗科索夫亲自率领的冲锋打回去了。”
艾米莉亚看着王忠:“我在对岸,没事干的时候会去医院帮着照顾伤兵,他们说你一手拿着沙皇陛下赐予的宝剑,一手拿着圣安德鲁的权杖,亲自上阵劈开了遇到的每一个敌人,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你头上出现了光环。”
王忠抬头,只看到日光灯管。
巴甫洛夫笑了:“哈哈,这是在说你将来难逃秃顶!”
王忠大惊:“我草,你居然会幽默!”
巴甫洛夫:“这是幽默吗?这不是吧?我明明只是在自嘲。”
“自嘲也是一种高级的幽默。”王忠说。
艾米莉亚则换了个话题:“话说,这样真没问题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在20号反击,敌人应该会逃跑吧?”
王忠:“可是你听,他们又进攻了。”
话音刚落,炮击声就停了。
巴甫洛夫:“看来炮弹打完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图啥,我们吃饱穿暖,而敌人可是饿了几天了,这样的士兵也能进攻……只能说普洛森士兵的素质确实高。”
王忠:“随着他们损失越来越大,素质会越来越低的。西方面军高尔基大将就做得不错,全线进攻,找到敌人那些不那么精锐的部队驻守的地方,投入大量兵力突破。
“他这个战术现在没有完全奏效,是因为普洛森精锐的部队还很多,大多数部队都由历战老兵组成。
“等明年,我们再用同一种办法进攻的时候,普洛森人的防线就会变得像是筛子一样,到处漏水。因为那时候他们一半左右的部队有大量新兵。
“再过一年,我们就可以像第一年他们包围歼灭我们那样,大量歼灭他们的部队。”
王忠的话,让整个司令部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忽然他产生了幻听,听见雅科夫说:“我有点等不及看到那一天了!”
他大惊,扭头看去,发现是刚刚换的临时勤务兵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说的“我有点等不及看到那一天了”。
这语气那么像、那么像雅科夫。
王忠点点头:“是啊,我们都等不及看那一天了。”
艾米莉亚:“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王忠:“对,先吃第六集团军。不过,我有点怕他们跑了。巴甫洛夫,你看,我们稍微诱敌深入一下如何?反正我们所有西岸的部队都拿到了足够的物资,就把这个地方让给敌人。”
巴甫洛夫:“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个地堡……用你的新坦克炸不掉啊,在地下。到时候敌人固守这里,会有很大损失的。”
王忠想了想,放弃了:“那算了。我们可以给他们一点别的甜头,你看哪个目标合适?”
巴甫洛夫看了看,忽然用手指着距离隧道口不远的建筑:“这,大礼堂!礼堂门口有个苏沃洛夫像,很有名。”
王忠摸了摸下巴:“不,苏沃洛夫像不够有分量,这样,弄一面红旗,整破一点,看着像是跟了我一年多的那面旗子一样,挂在礼堂楼顶。然后在礼堂里面弄一点文件,办公桌。”
巴甫洛夫:“懂了,你的红旗在这里,说明是你的司令部!不过你也太抠了,这都不舍得给个真红旗。”
王忠:“那当然不给,这是舍佩托夫卡纺织工人们送我的礼物,我打回舍佩托夫卡的时候,要还给他们的。给他们一面假旗子够了,你赶快染红旗,用枪打洞,弄逼真一点。”
“我来安排。”
王忠忽然笑了:“瓦西里在,就该他出场了。”
波波夫:“他还在和军事理论搏斗呢,你不知道吧,他是班里倒数第一。”
王忠:“真的啊,太有我风范了。”
巴甫洛夫:“那他最好别在有什么战功,万一他也当元帅了,以后别搞得苏沃洛夫军事学院全都以拿倒数第一为荣。”
王忠:“光是倒数第一不行,还要及格。我只是倒数第一,我没有毕不了业。”
他已经不敢想未来苏沃洛夫军事学院一帮人勾心斗角玩控分的场面了。
咦,等一下,这好像也是个锻炼方式啊?到时候毕业生人均欺敌大师。
好像……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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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5日,阿巴瓦罕大礼堂。
第六集团军司令官威廉·冯·弗雷德里克上将昂着头,看着礼堂屋顶上飘扬的红旗。
“那是那面旗帜吗?”他问。
“是的。”
“拿下来,我要看一看。”
很快,旗帜就被送到了弗雷德里克上将面前。他接过旗帜,展开,看着上面的弹孔:“真是一面久经战阵的旗帜啊。”
集团军参谋长笑道:“这可是跟着罗科索夫征战了一年多的旗帜!缴获这面旗帜,就足以鼓舞全军士气!”
弗雷德里克上将:“也让我们再也不可能撤退了。”
参谋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上将把旗帜交给副官,走到苏沃洛夫像前面,看了几秒才回头对摄影记者说:“就在这个像跟前照吧。来,旗帜拿来。你们也过来……”
战地记者说:“不,就您一个人就好了,这样照片可以竖着拍,把雕像全拍进去,比较有英雄气。”
“英雄气吗?”弗雷德里克苦笑道,“好吧,就按照专业人士的意见来吧。”
旗帜被递到他手里,然后“专业人士”按动了快门。
弗雷德里克:“立刻把旗帜,还有照片,全部用飞机送回普洛森尼亚——不对,送回鹰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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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洛森心脏,鹰巢。
普洛森皇帝拿起破烂的旗帜,笑容非常的得意:“看到了吗,诸位,我就说罗科索夫在虚张声势!他本人落荒而逃了!但是旗帜却留下了!我们有些士兵,被传闻吓破了胆,现在他们可以脱敏了!”
说着他把旗帜交给帝国宣传相:“把这个旗帜,送到帝国军事博物馆!公开展览!明天所有的报纸都要刊登弗雷德里克上将的照片!哦对了,他不应该是上将了,晋升他为弗雷德里克大将!”
装甲兵总监毛奇大将面露难色。
但房间里的凯尔特元帅和布莱恩元帅看起来都很高兴。
可能是因为弗雷德里克名字里带冯,这意味着他是贵族,也是容克,属于旧军官团的一份子。
皇帝:“从地图上看,他们距离那个地下隧道,就不到500米。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拿下隧道了,至此整个蓝色方案取得了完全成功!
“今年的冬天又特别的冷,安特用不了几个月,就会投降了!然后帝国就可以把全部精力,转向非洲!我们的反舰导弹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果!盟军很快就会丢盔弃甲!我们会获得完全的胜利!”
布莱恩元帅:“恭喜您啊,陛下。”
房间里其他高级军官全部开始故障:“恭喜陛下!”
“恭喜啊!”
皇帝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不不,还不到高兴的时候。等全部的战争都结束了,我们再庆祝不迟!现在,第六集团军必须把那个该死的隧道拿下!”
然而,直到11月20日,第六集团军也未能再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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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0日凌晨,天还没有亮,瓦尔岱丘河东岸,一辆T34开上了冰面。
“慢一点,慢一点!”在坦克旁边的引导员大声喊,“好,慢慢开,没有看到裂痕。”
T34周围一群人拿着手电筒,仔细观察冰面。
“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情。”一名上士跑过来对上尉引导员说,“昨天用152炮轰过,冰面纹丝不动。”
“冰的厚度是不一样的,你个蠢货。”上尉骂道,“只有坦克顺利开过去了,我们才能确定。好了,继续前进!”
T34缓缓行进,做了防滑处理的履带还是略微有点打滑,坦克背上作为“负重”的八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看着比坦克手还要紧张。
终于,满载的坦克开到了瓦尔岱丘河西岸,岸边已经有八辆T34了,那都是之前从不同地方开过来的。
上尉引导员:“嗯,可以确定,冰面完全冻起来了,给方面军司令部打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