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年1月14日,白海岸边。
基里年科策马走过公路,从刚刚被拿下的补给车队旁边经过。
“将军,这有普洛森香烟您要不要来一条?”正在分补给品的士兵高声喊。
基里年科笑道:“你们分吧,我抽不惯他们的烟,还是自己卷的带劲!”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用报纸卷的香烟叼在嘴上,继续策马向前。
他的副官对士兵们喊:“别光顾着拿烟酒食物,得把弹药分了,我们还要继续在敌人纵深作战呢。”
“知道啦!”
基里年科的骑兵部队已经“普械化”了,手里全是普洛森的冲锋枪和手雷,为的就是一个补充方便。
至于食物什么的,本地老乡把家底都拿出来了,甚至有老乡把家里储存的所有牧草都给了部队,牛羊眼看着要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干脆把牛羊都宰了犒劳部队。
在老乡的支持和敌人的“供货”双重支持下,基里年科的部队穿插了七天,竟然越打越“肥”了。
基里年科越过公路后,爬上公路旁的小山坡,于是视野豁然开朗。
波光粼粼的白海从眼皮底下一直扩展到天边。
基里年科:“白海!我从未想到有一天,看到白海会这么激动。”
副官附和道:“是啊,开战前我有机会到白海旁度假,随后却没有选择白海,而是到了山中别墅区。”
基里年科笑了:“我也一样,我选择是去贝加尔湖钓白鲑鱼。”
说完后,两人沉默了,一起眺望着白海。
基里年科的坐骑好像觉得无聊了,一直在左右晃荡倒腾脚。
这时候传令兵骑着马冲上山坡,敬了个礼报告道:“将军近卫第五骑兵师抓到了一个炮团,有21厘米重炮,询问怎么办。”
基里年科:“我们带不走重炮,告诉他们把炸药塞进炮膛,全部炸毁。弹药也一起引爆,尽量弄个大焰火,最好附近的普洛森人能看到!”
“是。”传令兵又敬了个礼,调转马头飞快的奔下山。
基里年科目送传令兵下山,再次看向白海:“一周前,我还觉得罗科索夫让我们穿插的做法不妥,现在看来当时的看法真是错得离谱。我和罗科索夫的区别就在于,我没有想到本地老乡会给我们如此大的支持。
“明明本地的教会组织已经被普洛森宪兵和宫内省破坏得差不多了,留下的本堂神甫大部分也被抓出来吊死了,有的本堂神甫的尸体还挂在村口的老树上。
“然而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支持我们,冒着被普洛森宪兵杀头的风险。
“罗科索夫早就预料到了这点,他预料到了!他曾经跟我还有卡舒赫说过,在洛克托夫,他曾经身陷险境,是当地民兵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把他救出来,他说老乡们那里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我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我终于明白,他说的是对的!”
基里年科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白海,再次重复:“他是对的。”
话音刚落,又有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基里年科回头,看见几名身穿梅拉尼娅人民军制服的骑兵奔上高地。
为首的少将对基里年科敬礼:“梅拉尼娅人民军骑兵第一师,向您报到。”
基里年科回礼:“路上没有遇到问题吧?本地老乡没见过你们的军装,没有把你们当成普洛森的仆从国军队吗?”
少将用蹩脚的安特语说:“他们没有见过我们的旗帜,但是看到红旗就以为是罗科索夫来了。”
基里年科抬头,看向梅拉尼娅人的红底“大白鹅”旗,哈哈大笑起来。
梅拉尼娅少将看向白海:“您的故乡是可萨莉亚吗?”
基里年科摇头:“不,我是别林斯基大牧首的老乡,最喜欢查那基炖菜。
“不过我曾经在罗涅日住过一段时间,从宿舍的窗户看出去,就是白海。我宿舍外面还有个旗杆,每天都会升起旗语,祝出航的船一路顺风。”
梅拉尼娅人感叹:“真好啊,您再次回到白海旁了。我的故乡在波美拉尼亚,我是看着波罗的海的波涛长大的。
“我放学的路就有一段在海边,我最喜欢脱下鞋子,走在浅水里,顺便抓点寄居蟹。”
基里年科看着梅拉尼娅人:“你会回到家乡的,会的!我们将和你一起战斗,我们从苏哈亚韦利河出发,从河流到海洋,梅拉尼娅终将自由!”
“借您吉言!好像罗科索夫达瓦里希也说过这话?”
“是啊,我从他那里偷来的。”基里年科笑道,“将军他装得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其实文采飞扬,经常会说出这种让人记忆深刻的话。”
“罗科索夫将军,可能是当代最伟大的军事家了吧?幸亏他在我们这边。”
梅拉尼娅人刚说完,基里年科就摆手道:“你这话在罗科索夫面前说,他会告诉你现在这个局面其实不是他的功劳,他会说是历史选择了他。” “历史选择了他吗,将军真是个谦逊之人。”
话音落下,沉默忽然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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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白海的波涛还在不断的回响,仿佛众人胸中永不停息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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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5日,希普林大将看着刚刚用拖车拖回来的21厘米重炮的残骸。
“所以,罗科索夫的骑兵已经到了白海旁?该死,他们哪儿来的持续作战能力?”希普林质问道。
参谋长:“好像是本地人拿出了储藏的牧草和过冬粮食招待他们,宪兵部队正在惩戒支持他们的本地人,但是成效不大,而且他们自己还被骑兵袭击损失惨重。”
“本地人!你想告诉我本地人拿出了能供应十多万骑兵的牧草和粮食?而且是在我们已经征过粮的情况下?”希普林质问道。
参谋长:“是啊,看起来本地人藏了很多东西。”
“他妈的,我就知道这帮家伙不老实!应该让宫内省和宪兵把他们全部抓起来,送上绞刑架!”
短暂的停顿后,希普林叹气:“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人家很快要‘光复’了。反击进行得怎么样?”
参谋长:“我们没有能重夺普林卡,但是反击在同样是昨天丢失的一些乡村取得了成功。
“我们夺回了昨天丢失的阵地中的百分之五十五。”
希普林:“很好,非常好。就这样,和罗科索夫的部队不断的拉锯,为撤退争取时间。”
正说着,一辆摩托车开过来,车上的上尉不等车子停稳就跳下车,快步来到参谋长身边,耳语了几句。
希普林:“怎么回事?”
参谋长:“雅克夫列沃丢了,阿赫特卡报告发现安特军队。”
希普林抿着嘴,在短暂的沉默后说:“看来我们反击拿回来的阵地完全抵不上今天新丢掉的阵地,罗科索夫到底有多少部队?怎么到处都是他的部队?”
————
“我们在第十一集团军部队正面,形成了一道圆弧。”巴甫洛夫拿着地图棍在地图上画了一圈,“这是高尔基大将去年十月发动的攻势的缩小版,我们将会在整个圆弧上发动攻击,哪里取得了突破,就在哪里投入后续梯队。”
王忠:“比较可惜的是,战线还不够长,敌人的密度还是太高了。”
巴甫洛夫:“对普林卡的攻击已经证明,第十一集团军部队的战斗力没恢复过来,从俘虏的构成看,他们有很多新兵,在过去半年中损失的战斗骨干也没有补充上来。
“我们要是晚一点进攻,等他们受伤的骨干归队了,可能情况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另外,我们这样全线发动攻势,可以有效的针对敌人的反击行动。昨天他们的反击夺回了不少阵地,但今天……今天我们在整个弧线上攻击,不管敌人在哪个方向反击,都只能夺回一个方向上丢失的阵地罢了。”
王忠很满意:“很好,那么你估计多久能拿下博尔斯克?”
巴甫洛夫心算了一下,答道:“我原本认为可能需要十到十五天,但从第十一集团军表现出的战斗力看,七天差不多了。
“他们缺乏兵力和装备,以前占优的作战经验现在也没有碾压式的优势了,而且……他们的工事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好,可能他们压根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反击过来。”
瓦西里马上赞同道:“是啊,我去普林卡看了眼,所有的钢筋混凝土永固工事都是梅诗金公爵在这里固守时候建造的,我们的攻击部队都拿到了详细的设计图,准确的知道它们的位置。
“新的永固工事基本没有,半永固工事也比较应付差事,绝大多数工事都是沙袋堆的,根本扛不住B4的平射。”
波波夫:“沙袋堆的工事扛住B4平射那也太扯了吧?”
瓦西里耸了耸肩。
这时候柳德米拉推着小车进了司令部:“大家,吃宵夜了!”
王忠看着她:“你不是白天才在神箭旁边值了一天的班吗?”
“值班很清闲啦。”柳德米拉笑道,“而且宵夜也不是我准备的,是你的赛里斯厨子。他可真厉害,用那么简单的材料也能做出丰盛的宵夜!”
王忠:“什么宵夜啊?”
“一种莲子汤,很甜,我想可以让大家补充脑力劳动消耗的糖分。”柳德米拉说着打开了锅盖。
王忠一看笑了,什么莲子汤,这是赛里斯南方常见的糖水:清补凉。
“给我来一碗,我尝尝看这怪模怪样的莲子汤味道怎么样!”他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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