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便见无数装满桐油的陶罐飞向了慕容皝等军。
“嘭嘭嘭……”
一个个陶罐砸在地上,或是砸在了鲜卑骑兵的身上跟马上。
顿时里面的桐油流淌或是洒向四周。
“不好,是桐油,给我……”
慕容皝等人见此不由大惊,瞳孔极骤扩大。
下一刻,便见四周飞来无数的火箭。
“轰轰……”
瞬息之间,一道道火龙飞蹿起来。
然后连成一片。
街道上鲜卑精骑们不是被烧死,便是被熏死。
凄惨之声与战马嘶鸣交织在一起。
显得更加的渗人。
“冲,朝着敌帅方向杀去!”
慕容皝等高手调动内劲,驱赶烧来的大龙,一跃飞出,竟朝着王泰的方向杀去。
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只有抓到了王泰,才能安全离开沮阳城。
现在的慕容皝也是拼死一战了。
“放箭!”
王泰却是不躲不避,继续在原地指挥。
又是两波箭雨朝着慕容皝等人射去。
瞬间又射杀了十数人。
只有七人跟着慕容皝冲到了王泰的近处。
但是下一刻,便见从下面扬起一阵石灰。
白粉弥漫。
吓得慕容皝等人赶紧捂住口鼻子,挥动衣袖,用内劲驱散这些石灰。
刚驱散得差不多之时,便见王泰等高手袭杀而来。
“噗噗噗……”
一道道惨叫之声响起,七人丧命。
慕容皝自己也受了伤,右臂被赐中。
“卑鄙,竟用如此卑劣手法袭击本王!”慕容皝大怒。
王泰却是冷笑一声:“对付汝等蛮夷畜生,就该用这等方法。”
说时迟,那时快,王泰舞动兵器,雨点一般的朝着慕容皝进攻。
打得慕容皝不断躲闪,只有招架之力。
同样都是大宗师,此刻他却比较狼狈。
而王泰还有其它帮手,不时也出手,更是让慕容皝难以应付。
很快几人的战斗,从第一个院子,打到了隔壁第三家。
“死!”
一枪刺出,扎进了慕容皝的胸口。
下一刻,又有两把长剑划破了慕容皝的双手手腕经脉。
“噗噗!”
…………
南城门外!
“进攻,快,攻城!”
“救回大王,攻取沮阳,打开北回之路!”
“给我杀!”
慕容恪红了双眼,像一头吃人的魔兽。
慕容皝被困于城中,生死不知。
前锋与中军皆入了城,只留了自己一个后队在城外。
他能不急吗?
过不了沮阳城,他慕容恪必死于上谷郡。
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
他还有光明的前途。
而且不管他如何驱使手下往城内冲。
但是都一样冲不进去,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的箭雨。
还有无数的滚石,檑木。
以及三弓床弩。
“将军,城门被关上了,我们……过不去了!”
没有攻城云梯,只能不断冲击城门洞洞口的尸体都累积淹没了洞口。
乞活军轻松就从里面关上了城门。
也是这一刻,让慕容恪明白,慕容皝跟他的中军主力,应该是完蛋了!
而自己,也失去了最好的北返机会。
“撤兵!”慕容恪几乎是咬着牙齿下了命令。
接着他又将怒气撒在了后面还没有到达的代国两万大军身上。
“让拓跋宏、尔朱荣、于栗磾这三个笨蛋,赶紧赶过来!”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将沮阳城攻破,混蛋啊……”
…………
等拓跋宏、尔朱荣、于栗磾赶到沮阳城,望着这座他们昔日轻松打下来的城池,神情有些绝望。
刘虞好打,保是这朝廷的兵马不好打呐。
这一回不光主政对象换了,连兵马都无限增多了。
这要怎么打才能打得下来。
“你们还等什么,立即攻城,晚了,城中的守军又加强了守备,那时更难打了!”
慕容恪催促道。
尔朱荣摇头道:“你先别慌,守军敢放你们入城围杀,肯定是在兵力上有着绝对的自信,以有步军战力上也是相当自信。”
“我猜测这城内至少有十万大军,以我们现在两家合计不超过四万兵马的情况来说,根本打不下城池!”
“你说什么?”慕容恪当下就怒了,伸手就揪向了尔朱荣的衣领,想提溜起他。
但是发现,他根本提不动。
尔朱荣的武功只会在他之上,不会在他之下。
最次二人也是打个平手。
“攻城之事你得听我们的,否则,你自己攻城吧,我们恕不奉陪!”尔朱荣说完朝着拓跋宏、于栗磾二人使了一个眼色,转身便走。
二人会意也转身就走。
现在已经不是慕容皝统领十万大军在居庸关的时候。
代国方面无需向鲜卑部慕容氏妥协退让了。
想活命,慕容氏反而要向拓跋家服软。
“你们!”慕容恪气得全身发抖,目龇欲裂!
“哼,想让我服软,不可能!”
“我大鲜卑慕容氏,绝对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大王若战亡了,我便是慕然家最有资格继承……”
手握成拳,紧紧抓握。
慕容恪不信拓跋宏、尔朱荣、于栗磾这三人不着急。
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不比谁能折腾。
如果要下油锅,那也是一起。
…………
话说慕容垂见北门不再有精骑冲出。
便知城内被大虞的朝廷军队彻底控制了。
扫了左右一眼,手中聚拢的战骑,堪堪三千人马。
这点兵力,着实有一些低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硬要冲阵,没有可以挡住自己,自己完全可以冲进城去。
可是入了城之后呢,还能活着出来吗?
自己可以活着出来,但是这三千人马绝对出不来了。
很快城内涌出更多的乞活军将士。
更加佐证了慕容垂心中的猜想。
一咬压他轻轻吐出一句:“大王,珍重!”
更带着三千铁骑往北而去。
翌日,便到了鸡鸣山下。
这是上谷郡中部的一个山卡卡,有一条小谷道容大军通行。
路程不长,但是有三个S形的弯道,走起来还是颇为费劲,且一眼难见对面情况。
这是出沮阳这一带往广宁城的唯一之路,不然就要走桑干河谷,绕代国北上。
显然慕容垂是没有这个时间的。
于是他一头便扎进了鸡鸣山。
走过第一个S形弯道,并无任何情况发生。
当走到第二个S形弯道,便见山下漫天箭雨飞落而下。
无数滚石轰隆隆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