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路,乃是东京城周围地区。也是指后世的河南省。地势呈望北向南、承东启西之势,地势西高东低,主要由平原、盆地、山地、丘陵、水面构成。耕地面积多,土壤肥沃,是中华文明起源地。
历朝历代称之为中原,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此行目的地——东京汴梁城,在直隶开封府境内。坐落在平原尖端,位于黄河下游的大冲积扇平原地带。其地势西北部较高,东南部较低,北部是大堤的高滩地,而西部和南部的地势则相对平坦。因此,开封包含了一定高度的丘陵和洼地。
但河南自古就是产粮之地,时值七月初,正是收获的季节。金黄一片的田野一望无际,稻香阵阵。百姓们男女老少在田间忙碌,劳累却喜笑颜开。
七月上旬,黄安率队走在田埂之上,看着淳朴的百姓们忙着收割稻谷,又看看饱满的谷穗暗自点头。
黄安迎面碰上一个老农勒马停下,行礼与之攀谈。
“老丈,有礼了。”
“见过官爷,不知何事?”
“老人家,别怕,今年收成不错哟!”
“是哈,这位官爷,今年风调雨顺,收成的确可以。”
“不知道乡亲们最终能获得多少?”
“这个分为两种,田地属于自己的只需要缴纳一成税收。若是耕种富户田地,除了官税,还得给主家交租。有的是两成,有的是三成,收成也得看天。”
“原来是这样,打扰老人家。”
”不过是举手之劳,官爷客气了。”
类似的攀谈简单,却说明许多东西。黄安每到这么一处地方都会询问情况,了解各地的百姓的收成情况。兼并土地的危害显现出,富户剥削穷人。
另外宋朝农业技术的改革,优良种子的筛选和规范性施肥。北方多旱地,粮食亩产300斤,南方平均亩产有四百斤,在历朝历代中算是出类拔萃。至少要超过元明清等朝,甚至是近期民国时期。
这也是宋朝能养活上亿人口的根本所在。
如此富裕的国家,如此有基础的国家。因为国家制度的缺陷,以文官治国,领兵,尽可能的打压武将,分化权利,把武将硬生生的阉割,积贫积弱。
黄安想到北宋要不了几年便会灭亡,南宋苟延残喘。莫名有种悲凉之感,也有些紧迫,要快速发展壮大。那样在乱世来临之时,才有资本活下去。
“呜呜,救命,快救命啊!来人……”
“啊,救命啊,快来人呐,快来人吶!”
这时,突然有嘈杂哭泣声,求救声令孙新回过神来。也惊动吕方,杨林等人,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群孩童沿着河岸奔跑,焦急地哭喊或哇哇大哭。
“不好,天热,定是有人戏水出了事故?”
黄安只是一眼,便想明白缘由,二话不说,拨马奔过去。吕方,杨林,焦挺等人见了忙紧随其后。
二十余人四十匹马,呼啸着很快到了附近。
果然就见湍急的河流中有四个男孩在挣扎,呼救。拼命扑腾,想抓住岸边伸过来的树枝爬上岸来。却被湍急的水流越冲越远,岸边的孩童却跟不上。
远处的大人们听见了呼救,纷纷赶来却来不及了。
“闪开,通通闪开。”黄安见情况危急,再不施救几个孩子没了。大声让那些孩子闪开,猛拽缰绳。乌骓马几乎是人立而起,黄安也趁机跳下马来。不等站稳就冲向河流,三步并作两步跳入河中。
身上的光明铠虽然沉重,但在湍急的河流中不容易被冲走。黄安仗着水性好,在水中迅速游动,接近落水的孩童从后面揽住,一边安抚一边救别人。
“不要慌,不要慌,不要胡乱动弹,脑袋拼命朝天仰。”在黄安的厉声喝斥之下,被抓住的孩子下意识地听从不再乱动弹,脑袋高扬避免呛水。
黄安再次抓住一个孩童,让他们牵着手,又抓下一个。很快,落水的三个孩童互相抓着成一条线。只是在黄安去救最后一个孩子时,对方被水冲远。
黄安看了看救下来的三个孩童,没有多想,奋力向岸边游去。河流湍急却不宽,很快到了岸边,赶来的吕方,杨林等人挨个把落水的孩子拉上岸。
黄安却是用脚一蹬岸边向后退,同时深呼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向已经被水冲走的孩子游去。
这时,大人们也闻讯赶来,落水了三个孩子父母长辈冲将过来。揪住自家小子,劈头盖脸地喝问。原来是几个孩子爬到岸边的树上玩耍,不料树枝折断,一个孩童即将掉落被人抓住,又有两人爬过来相助,树枝承受不住重量断了,四人同时落水。
“呜呜呜,我儿,我儿没了。”一个农妇听说自家娃儿被水冲跑了,顿时如遭雷击,软倒在地上哭嚎。
“哭哭哭……,你这娘们就知道哭,官爷不是去救了吗?”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应该是孩子的父亲。听自家婆娘哭哭啼啼,不耐烦地转头大声喝斥。嘴上不干不净的骂咧,眼中的担忧却掩饰不住。
“你个死鬼,娃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跟你没完。”那妇人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又哭又闹又叫。惹得那汉子恼怒伸手要打,却被众人拦住。
“快看,快看,河里有人。”这时,有不少人惊呼。众人纷纷顺势望去,果然只见有人影破水而出。定睛一看,不是黄安又能是谁?抱着昏迷的孩童。他没有往这边游,而是就近靠岸爬上岸施救。
熟练地清除孩子口鼻异物,扒掉衣服,开始摁压胸腹。待到那些大人们赶过来时,这个七八岁大的孩童哇哇吐出几口水,睁开了眼,清醒了过来。
“哈哈哈……醒了,醒了。”围着的人群一阵欢呼。
“好了,谁家的娃儿领走,以后看紧了,不要乱跑。”黄安抹了抹脸上的水渍,起身看向周围的人群。
“多谢官爷救命大恩,我夫妇给你磕头了。”那对中年夫妇飞奔着上前抱着醒来的孩童,倒头便拜。
“不用……”不等黄安开口,之前三个被救的孩童父母纷纷拽着孩童走出人群,一家人拜谢救命恩人:“官爷,没有您相助,我家娃儿也怕是凶多吉少。”
“哈哈哈,举手之劳,小事尔,以后可不能贪玩调皮。”黄安仰天大笑,不在乎地摆摆手,上前搀扶起几家人,摸摸几个孩子的脑袋,好言告诫。
“官爷,不如到我们家中,好生款待恩公。”几条汉子纷纷上前,真挚地邀请黄安到他们家中做客。
黄安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又指指吕方等人,婉言谢绝:“免了免了,这份心就行,我等还有公务在身。”
“那恳请恩公留下名姓,我叫娃儿有出息了也好报恩。”
“某家济州黄安。”黄安如实相告,攀谈几句让对方离去。周围百姓纷纷向黄安等人行礼,这才散去。
唯独剩下一人没走,这却是个风度翩翩的文人。三十来岁,头戴纶巾,脚踩软鞋。衣着朴素却很得体,面色微黄,相貌堂堂,身上透露着书卷气息。
“先生有何贵干?”黄安褪下铁甲擦拭水渍,笑着问道。
“这位相公请了!”那文人行了一个标准的文人礼,接着侃侃而谈:“闻某所料不错,诸位是要前往京城。可眼下太阳即将西落,抵达时城门关闭,到时候得投宿。诸位多半首次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不如到我家安顿,明日在下打算进城买些笔墨纸砚。正好陪相公同行指引方向,不知意下如何?”
“我这儿人不少,先生家中可能住得下?”黄安也看了看天边的太阳,觉得对方说得不错,反问道。
那文人胸有成竹地笑了:“闻某是村中教书为生,私塾致尚未开课,别说二十人,再来二十人也住得下。今日恰好遇见相公仁义,也想结识一番。”
“先生相邀,岂能不从?那我等叨扰先生。”黄安也觉得这个文人不简单,结交一番也好。于是便答应对方的要求。率队跟随对方前往其家中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