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那厮要逃窜,往七郎那边去了。”
“快快,快起锚追上去,抓住那家伙。”
……
只见黄安和阮小七各自带人跳入河中实施抓捕行动。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就要形成,而那个跳入河中又借入两艘兵船躲避的人明显察觉到了危机。不等两边包围合拢,便开始在水中逃窜。
这一下如大鱼般,在水中翻腾水浪滔滔。站在船上的众军汉看见了,惊呼声四起。有人拿着网兜到了船舷边,有人催促着划船或是去解开小舟。
反正都得到命令,要抓捕贼人!
“呔,哪里跑!”黄安,阮小七也察觉到了异常。立即率队加速扑上去,誓要把对方摁住捉拿。杨氏三姐妹也止住训练,扑到船舷边看着水中的情况。人人握紧小拳头,为自家男人鼓劲。
被围住的是一条大汉,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水性甚是不错。在水中像一条游鱼般左冲右突,忽左忽右,时深时浅,又时常改变方向,使得船上的人呼喊声不断,想抛撒渔网却够不着。
那条汉子四处流窜,试图抓住机会逃出包围圈。奈何势单力孤,又不擅长水下作战。再加上黄安,阮小七水中功夫了得,跟随跳入水中的十多条军汉也是水性极好之人,在水中如鱼得水。彼此之间用绳子形成封锁,四处围追堵截。
哪怕那汉子手中拎着棍棒,可水流阻碍招式施展。一身本领顶多发挥两三成,无法冲破包围。而且随着从船上跳下水的人越来越多,形成外围圈。又逐步压缩包围,再想逃,难如登天。
那汉子的确凶猛,两三个人奈何不得,在水里使劲折腾。可活阎罗阮小七带人扑上去纠缠。接着从四面包抄的人涌来,把这家伙团团包围,一拥而上。摁头抱腿,又用绳子捆着擒拿住了!
“快快,把这厮拖上来!”两艘兵船上众军汉发声喊,有人递竹竿,有人丢绳子,七手八脚来相助。可怜的汉子被捆了又捆绑了又绑,薅上船。
那汉子被这种阵容抓住显然不服气,又吼又叫:“啊哈~,我不服,我不服,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好汉?有种放开我单挑,比较个高低。”
这条大汉的确是壶关县衙役口中说的杀人犯。此刻浑身湿漉漉的,模样有些狼狈,看年纪约莫只有二十三四岁,身高八尺,皮肤白净,像是个富家公子。胡须和两鬓赤红,又有点骇人。
阮小七三两下爬上船,舞动钢叉,看着气急败坏的汉子怪笑连连:“兀那汉子,你莫要耍无赖?成王败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依托官兵想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真是胆肥了。也不招子放亮点,看看这是谁领队的船?”
“你们还不是仗着人多!”那红须汉子有些不服,不过有些底气不足。他在家乡杀了人,一路被追杀逃亡,本来是想仗着水性好,跳入潞水试图摆脱追兵,奈何壶关县衙役锲而不舍追到底。
他看到有官船非但不惧,反而欲借助这边船只作为掩护,等到衙役走后再从容逃离,没想到却遭遇变故,碰上硬茬子,大群水性了得之人。任凭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逃脱包围圈。
“哈哈哈。”阮小七拍打着胸脯,洋洋得意地笑:“汉子你水性好却不擅长水战。哪像你家小七哥这种从小在湖边长大之人,一个人就能擒你。”
小伙子说话间,却有些羡慕地看着同上船的黄安。因为此刻杨氏三姐妹拿着手帕汗巾给他擦拭水渍,还有人取来锦袍,嘘寒问暖,羡煞旁人。
黄安边擦拭水渍,边拎着一条棍棒来到汉子身前丢在地上,砰的一声发出闷响,可见其分量。
“哼,汉子,这根铁棒少说四五十斤,用这么沉重的武器。想必你也不是普通人,可敢留下名号?你不必担忧,本官不会把你交给官府发落。”
“你说话可算数?”那红须汉子盯着黄安。
“那是当然。”黄安哈哈一笑,吩咐人给汉子松绑:“要是真想抓你送官府,早就通知人来抓你。何必等到他们走远了我等才想着合围生擒?”
“就是,真要抓你如何会等到现在?”阮小七笑着说,又指着黄安介绍:“这位是济州兵马都监黄安黄相公,汉子你在江湖上应该听说过呀!”
“甚么?阁下莫不是人称镇北侯,孟尝君的黄安黄镇北?”红须汉子大吃一惊,盯着黄安问。
“呵呵,不过是虚名而已!”黄安谦虚地笑了笑。
吕方,焦挺见到这条大汉不简单,纷纷附和:“汉子,这下你应该信了吧?我家相公最喜欢结交江湖好汉,你要是有本事的人还能受到重用。改头换面,即便被人知晓,可谁敢来抓你?”
“这倒也是!”红须汉子重重应是,满脸希冀地看着黄安,猛地一抱拳:“这位相公,小人本是威胜州富户,姓山名士奇。平日里只爱好打熬气力,勤练棍棒,不近女色,从不招惹是非……”
这人是谁?
——壶关守将山士奇?
黄安听到汉子曝出的名字后吃了一惊。
山士奇,乃是沁州人氏(沁州,金国设,此刻是威胜军,即威胜州)。也是田虎手下猛将!惯使一条40斤重浑铁棍,武艺精熟,壶关之战中山士奇单挑林冲,两人大战50回合不分胜负。
林冲也暗暗称赞其武艺高强,稳稳的梁山五虎战力,田虎兵败后投降梁山,在征讨王庆时屡立战功。三十回合斩杀王庆偏将卫鹤,却被猛将酆泰十来个回合斩于马下,着实令人有些惋惜。
这一战也令备受追捧的林冲的实力遭到质疑。不过两军交战捉对厮杀,多少回合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斩将夺旗,一个疏忽便会死于非命。眼下山士奇作为富家子弟,没有经过多少实战,缺少经验。心理素质不是很到位,如被抓了又蹦又跳,脾气不小,这点还需要好好磨砺。
那山士奇说些往事,有些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慨:“哎,我本来是想来抱犊山入伙有个容身之地。只是路过本县城竺家庄时,在一村店吃饭,却被从威胜州来的商人认出来,告到官府,引来衙役捉拿。一路追的紧跳入河中想摆脱追兵,没想到对方锲而不舍,又遇到相公等人。”
阮小七听完汉子的来历后,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那兄弟你真是倒霉,非要想着借助船只的掩护。要是兜个圈从河底往回游没准能摆脱。”
“是啊是啊……”山士奇深有同感地点头。
黄安上前看着这条昂藏大汉,抛出橄榄枝邀请:“好啦!兄弟,你也没地方去,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干。换个名字在军中任职可以,直接上水泊梁山训练兵卒也行,我保证不会像这般被人追杀。”
“在军中任职?水泊梁山?”山士奇有些没听明白。
边上的阮小七立刻上前,与汉子勾肩搭背地说着情况。吕方,焦挺也纷纷上前,补充插话等。
使得山士奇满脸骇然之色,不断惊呼“竟然如此”。再次看向黄安时的目光变了,变得尊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朝廷军官竟有如此雄心壮志。这样不仅让他无后顾之忧,心底还有些兴奋。
谁会愿意甘心当个贼?
如今有了机会,何不放手拼搏一回?
想到这里,山士奇做了决定,随即也不拖拖拉拉,上前两步冲黄安纳头便拜:“相公,还望相公收留。小人山士奇从今以后,愿意跟随相公南征北战,天塌下来有脑袋顶着,九死而不悔。”
“哈哈哈,有了兄弟相助,我军又添一员猛将。”黄安见了欢喜,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把对方搀扶起来。又指着刘唐,阮小七等人逐个介绍。
“见过各位兄弟,见过三位嫂夫人。”
“山士奇兄弟有礼,快,去拿套衣服给兄弟换上。”
两艘兵船起锚,徐徐开动继续向前行驶。甲板之上,山士奇的加入,众人寒暄,欢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