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司马防看着这一幕,兴奋无比,他对着看起来还算靠谱的郡兵军司马喊道:“快,快开城门,带着没上城墙的郡兵反攻出去,去接应援兵!”
王方却不同意:“万一是贼人的诡计怎么办?不能开城门!”
司马防闻言差点破防。
他拉着王方靠近外城墙,指着城外大喊:“贼首的营帐都被踏破了,那些驱赶百姓的贼众都在往那儿赶,你跟我说这是诡计?”
见王方还在迟疑,饶是司马防颇有修养,也忍不住了,奋起一脚将王方踹倒在地。
对军司马喊道:“还不快去,出什么事我担着!”
军司马与司马防的判断相同,稍作犹豫便朝着司马防一拱手,下去安排去了。
这时司马防才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脚踹在王方的甲胄上,好疼!
不过大功就在眼前,岂能做大事而惜身?
他看着王方在随从的搀扶下艰难的爬起来,心中暗讽——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一直陪同在他身边的校事部军候忽然道:“司马御史放心,我一定会将这里的事如实禀报的!”
在司马防印象中,这人一路上对他不假辞色,和他听说过的关羽一个作风,据说其人是关羽的老部下了。
司马防对他友好地点了点头。
未久,剧县城门大开,郡国兵在将官的带领下涌出。
原本驱赶着百姓们前来攻城的贼兵见事不利,已经四散而走。
管亥他们被围剿过多次,论起逃跑是绝对专业的。
这些小帅们早在来之前就知道管亥回山的打算,如今虽措不及防,但见打不过了,带人逃跑起来毫不犹豫。
只留下被他们裹挟的百姓停在城下,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挡住郡国兵去路的百姓在呵斥之下让开了道路,没多久,又有兵卒出城,让他们丢下手中的棍棒去城墙边等着,稍后会给他们布粥……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已经脱离了苦海。
有人忍不住大哭,他的亲人死在了昨日的攻城中,但他该去恨谁呢!
叛军分属两处,作战顺利时自然没啥影响,但甫一生乱,互不隶属的两边混在一起,俱是乱兵。
这又给了张飞继续发挥骑兵机动性的空间。
论起在乱军中逃亡,臧霸终究不如管亥有经验。
管亥尚且知道丢掉头盔,穿起来十分复杂的破旧甲胄三下五除二就被他脱了下来,然后混在了逃亡的贼众之中,主打一个早有准备。
臧霸则带着群盗仗着武力在乱兵之中杀出了一条通路。
只是他身上着甲,还是叛贼中少有骑着马的,张飞一眼便盯上了他。
靠着两次冲锋冲垮了敌阵后,张飞很大胆的将为数不多的骑兵分成了三股,去扩大战果。
他则率着其中一股哪里人多就朝哪里冲,臧霸在他面前明目张胆,他岂能放过!
张飞一声怒吼,便带人冲了过去。
臧霸顺风仗打多了,后知后觉,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了靶子。
臧霸知道若不能摆脱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勇将,他马力尚足倒是能逃掉,但他带来的群盗没有马匹就脱身无望了。
他自恃勇武,见张飞在乱军中酣战已久,其麾下亦是疲敝,心中不惧。
招呼孙观、吴敦等人回身应对。
他们本就做过亡命之徒,生死之间豁出命来了,汉骑终究作战久矣,有张飞为首,虽有斩获,却没能将其完全冲散。
臧霸的头盔被张飞挑飞了,脸上也留下了一道血痕。
交战过程中,臧霸感受到了汉军马力的衰竭,但与张飞交手,他仍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抵挡的气力。
世间竟有如此勇将?
他心中后怕不已,不敢再战。
“快撤!”臧霸招呼有马的孙观……等等,孙观呢?
孙观的哥哥孙康目眦欲裂,他亲眼看着孙观被张飞砍下马,愤怒之下,手持长枪朝张飞刺去,口中大喊——“还吾弟命来!”
张飞丝毫不惧,大吼一声,激得孙康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孙康涨红着脸,手上青筋暴出。
但愤怒取代不了实力的差距,张飞手中长矛毫不手软,再斩一人于马下。
这两位在历史上跟随臧霸割据一方的军阀,就此尘归尘,土归土。
张飞再去寻臧霸,却见臧霸丢下贼众,与几个骑着马的贼人一同跑了。
他自知马力不足,难以追赶。
低下头,张飞又给了孙康一矛,口中骂道:“汝弟的命是命,那些被你们胁迫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说罢,张飞望着被臧霸抛弃了的贼众,大喊道:“三息之内,降者免死,余者不赦!”
若非不想放过逃亡的贼首,还要了解其消息,他真想一个不留。
臧霸都跑了,这些贼人的道德底线都非常灵活,负隅顽抗的终归是少数。
随着贼人们四散而逃,留下的多为被裹挟的百姓。
汉军一路行军加作战,张飞还扛得住,但他的马就不行了。
只能放弃追敌,与郡国兵一起打扫战场。
不过贼众已破,解了剧县之围,已是大功一件。
剩下的除恶务尽,则是才到齐国临淄接收完州郡兵没多久的刘备的事了。
很快张飞就和司马防、王方见上了面。
之后随着打扫战场,审讯降兵,张飞得知两個贼首都跑掉了,懊恼不已。
不过,他也了解到了管亥之外的另一名贼首名为臧霸,此前在徐州东海国率众为盗贼。
张飞在来的路上曾听刘备向他解释过,知道青州的叛乱恐怕背地里不像单纯小吏造反这么简单,从贼首的成分来看,果不其然。
只是又涉及到徐州,听起来就很麻烦。
张飞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还是交给大兄刘备去烦恼吧!
“张君,在想什么呢?”
张飞望着向他倍献殷勤的北海国相,答道:“无事,只是走神了。”
他想着,此人虽丰满了些,但说话是真好听啊,而且,宴席也甚是丰盛!
他却不知,王方明白他的表现已经引得一位朝廷的使者不喜,所以打定主意,一定要讨好另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