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看她说的信誓旦旦,心里也没底了,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这事儿太玄乎了。
书生道:“这姑娘家是卖猪肉的,她吃着不对劲儿,那就有问题了,查查不费什么功夫,万一是真的了呢?
学生可是看过古书,万一吃了人肉,眼珠子会变红,身体会腐烂,变成活死人……”
沈南栀都吓一跳:“那不成丧尸了?没那么严重,同类相食确实会对身体不好,不过没那么夸张的,吃得少更没事儿了。”
书生无奈:“那你到底想不想查案了?”
“想,快去请县令吧,晚了包子都卖完了,可追不回来了。”
“好,我马上去啊,你们等着。”
师爷小细腿儿倒腾的那叫一个快,沈南栀都羡慕了,师爷这身材分给自己多好啊。
书生还没走,沈南栀很意外:“你不忙的吗?叫什么名字?跟着我干嘛?”
书生:“……”
这姑娘怎么过河拆桥啊?
“在下方诚,字知然,是清风书院的学生,已经过了童子试,是个童生,我跟着姑娘是想查清楚此案,毕竟骇人听闻,不是对姑娘有什么企图的。
不过,我也帮你带路了,姑娘也别过河拆桥啊。”
“清风书院?我知道的。”
姜忱也在这个书院,她熟门熟路,来过很多次,不过每次都是在偏僻的后门小树林里见姜忱,送了钱粮就被他赶走了,怕被同窗看到了丢人。
说不定他对外说自己单身呢。
闲着也是闲着,她问道:“那你认识姜忱吗?”
“姜兄啊,认识的,他已经中了秀才,是书院甲等班的学生了,我是自愧不如的。”
姜忱的名气还不小,毕竟县城里出个秀才也挺稀罕,秀才都能当个小官,也能当夫子教导学生,就算是中不了举,日子都不会过得太差了。
“才学好,不见得人品就好。”
“你认识姜兄?”
沈南栀问道:“姜忱有没有说过他家的情况?”
“没有,打探人的隐私,不是君子所为。”
“呵呵,那你们拿姑娘取笑羞辱,就是君子了。”
方城红了脸:“我已经道歉了,你别抓着不放啊。”
“错一次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说话间,县令终于出来了,带着十多个差役,面色圆润,耳朵肥厚,是个有福之相。
白胖白胖的,看样子吃的挺不错。
“就是她。”
“姑娘,你要是胡说八道,可是要挨板子的,你可想清楚了?”
沈南栀把手里的包子塞给他了,不卑不亢道:“县令大人,你要这么说,那当我没来了,告辞。”
县令愣住了,“你回来。”
沈南栀不听,好心报案,你还威胁人呢,一看就是个昏官儿。
曹县令从未遇到过这么脾气大的,气的跺脚:“本官还说不得你了?快追回来问清楚啊。”
师爷赶紧追,赔礼道歉,好说歹说沈南栀才回来,“阳春面摊子前面的那个包子摊上买的,你们自己去抓吧。
要是破获这么大的案子,大人给不给赏银?我可是有家有孩子的,被凶手知道了报复我怎么办?”
县令还想打官腔,毕竟县衙也不富裕,可沈南栀的小眼睛带着杀意,让他改口道:“自然是有的,根据功劳大小来赏赐,不过要是误会,你也要被罚钱的。”
“不公平,如此下去,谁还想当热心百姓?大人,你想当个好官,就得公平公正,宽容大量。”
“你……”
曹县令都被气笑了,她还教导自己做事情了。
“罢了,抓人要紧。”
曹县令可不傻,让差役去抓,他跟在后面,随时不对劲儿就等着溜走了。
毛师爷跟在曹县令身后,方城在跟在沈南栀身后,他觉的跟着沈南栀更有安全感。
包子摊儿人还不少呢,差役们也都不傻,装着巡逻,等到了附近的时候一下围上去,“有人举报你的包子有问题,跟我们走一趟。”
包子摊主一脸老实模样,个子也不高,敦实的跟武大郎有一拼,不过人家个子要高一些,一米六五的样子。
摊主惊慌道:“怎么会?我卖包子很多年了,从没有问题的, 是不是同行故意抹黑我,差爷,你们可要查清楚了。”
差役也觉得他不太像杀人犯,道:“查一查总是放心些,没事儿就放你回来了,大人也不会冤枉了你啊,走吧。”
“哎,好好。”
摊主倒是很痛快,直接收拾东西就跟着走了。
曹大人松口气,他就说,天下承平,又不是灾荒年,谁能卖人肉包子啊?
“姑娘,你怕是看走眼了……”
话没说完,那边又出意外,包子老板突然把滚烫的热水泼向周围,差役和看热闹的百姓们都纷纷散开,还有不少被误伤的。
“站住,不要跑。”
曹县令很快被打脸了,张口结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南栀嘎嘎笑起来,声音也粗大,像是一群鸭子。
只是这笑声太大了,让摊主看到了曹县令,直接冲着他过来了。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沈南栀先一步跑了,还没有忘了拉走方诚,这孩子心眼儿不错,也没有瞧不起自己,值得拉一把。
直接把曹县令给晾在原地了,他还穿着官服呢,摊主直接掏出匕首,把他给挟持了。
意外出现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县令大人成了人质。
“县令大人出门儿肯定没看黄历,这都能被人给抓走了,啧啧,怪倒霉的。”
方诚心有余悸:“你能少说两句吗?没敢差役都瞪着咱们的吗?”
差役是瞪着沈南栀,“你就不能把县令大人给拉走的吗?这个废物书生你倒是护着他,关键是人也不会拿他当人质啊,现在可怎么办?”
方诚不服,书生怎么了?你凭什么歧视书生?
沈南栀更不乐意,“合着书生被挟持,你就不救人了吗?你这差役当的觉悟有问题。
皇上还说过,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这是说天子和百姓是一样重要的,都是人命,都要认真对待。”
差役头大:“我懂,您闭嘴行吗?”
他是怕了,这姑娘长得丑,嘴皮子却是极其利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