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诚这个年纪对私房钱不感兴趣,但是方县丞一听眼睛都亮了呀,一根儿一文钱,五百根儿不是五百文了吗?
他一个月的俸禄不过五两银子而已啊,当然,当官儿的没有谁靠着俸禄活着的,不然得饿死了。
方县丞现在觉得这玉米棒子就跟金子一样,这颜色就很喜庆。
沈南栀连夜回了一趟村子,只掰了一百根儿,剩下的都是自己空间里的,打个掩护就好,翌日凌晨早早出发, 城门开她也正好进城。
方县丞已经等在牛叔菜市场的摊子前面,等着她回来,可见有多上心。
“沈姑娘啊,久仰大名 ,你们村子里种出来的黄金棒,确实不错,我会跟县太爷提议奖励你们村儿的。”
沈南栀笑着道:“方叔,你格局可以大一点儿,让县太爷送到知府大人那边去,明年可以大面积推广,咱们全县都种植玉米,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这可是大功劳啊。”
方县丞浑身一震:“还真是呢,忘了问你这东西亩产多少啊?”
若是太低了,就是个稀罕吃食,献给大人尝尝鲜就好,大面积种植可不是随便说说,动摇农业,朝廷怪罪下来可吃罪不起的。
“亩产吧,保守估计得有五六百斤吧,但是秸秆可以喂牲口,玉米芯能种植蘑菇,全身都是宝。”
“多少?五六百斤?”
“嗯呐,这都是少的,若是肥力足,八百斤也有,一千斤也有可能,不过不敢保证。”
方县丞严肃起来,“这可不能开玩笑,沈姑娘 ,吹牛是要付出代价的。”
沈南栀:“……”
说真话咋没人信呢,她空间里的玉米亩产都是一千二三百斤,古代的地肥力不足,能有五六百斤都是保守估计了。
“我没吹牛,你要是不信的话,等玉米丰收,让县太爷去地里亲自掰玉米,亲自称量呗。
还有一个月才能掰,现在咱先吃新鲜棒子,我让牛叔帮你拉车,你说送哪儿就送哪儿吧。”
牛叔看看自己的摊子,他的肉还没有卖完,沈南栀:“我来卖肉,牛叔你去给方叔打打下手。”
“哎,好吧。”
牛叔有点儿紧张,跟县丞老爷帮忙呢,这可是好事儿。
不过他不敢不听,南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听话才有现在的好日子。
方县丞把这件事儿记在心里, 目前先把新鲜玉米棒子卖出去,收一笔提成,攒了私房钱再说。
他想买的一方古砚,夫人不给钱,总惦记着,终于能有钱买了。
沈南栀干起老本行,替牛叔卖肉了。
这时候卖肉不是现代,都分割好的,而是挂在那儿一扇子猪,顾客想要哪儿就割下来,有点儿不方便。
沈南栀把猪放下来,三下五除二,就给分割成各种部位,一块块的摆放整齐。
娴熟的动作,摆放的整齐漂亮,肮脏的猪肉摊子都变得整齐干净许多。
买菜的大娘婶子们都被吸引了,“这姑娘的肉瞧着真好啊,怎么卖的?”
沈南栀熟练招呼:“大娘,价钱不一样的,看哪个部位的, 这块儿肥瘦相间的最贵,二十文,这块里脊便宜,十五文,大骨头只要八文钱。”
古代和现代卖肉不一样,肥肉贵,瘦肉便宜,大家都喜欢吃肥的,油水多呀。
最鲜嫩的里脊肉反而便宜了,沈南栀留着自家吃,做京酱肉丝最好吃了。
“哎呀,便宜些,大娘买点儿后臀肉。”
“真不行,送您一块骨肉,您熬汤喝,对身体好,又是一顿荤腥了。”
大娘满意了,一斤骨头也要八文钱呢。
其实也没什么肉了,沈南栀剔的那叫一个干净,狗舔过一样,炖的也就是骨头里的那点儿油星子了。
有了好的开始,之后的肉就卖的快了,到了晌午,已经卖的差不多,只剩两块里脊肉和猪尾巴,骨头也都搭赠完了。
现在大肠小肠这些东西都做香肠的肠衣,还是供不应求,以前都是添头,顾客都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其他的下水和猪头也卖给酒楼了,沈南栀提供的配方,已经是人家店里的特色菜了。
她原本想自己卖,可这活儿处理的太繁琐, 开酒楼也需要人脉,需要伙计,投入巨大, 沈南栀之前没那么多可用的人,就暂时歇了心思,只卖调料赚个零花钱,也能帮牛叔消化这些杂碎货。
沈南栀一来,都改变了县城的猪肉市场行情了。
收拾下准备回家,摊子前面停下一个人,沈南栀一抬头,竟然是林寡妇!
她怎么还跟牛叔不清不楚?
沈南栀剔骨刀撑着手臂,问道:“买肉啊?不好意思,卖完了,明儿赶早吧。”
林寡妇脸上掩饰不住的怨恨,“沈姑娘,你都这么有本事了,怎么还亲自卖肉呢?”
卖肉的词儿咬的格外重,好像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沈南栀可不惯着她,以前是牛叔也有错,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抓着人家寡妇算账,这就是欺负人了。
今儿不一样,她主动挑衅上门,不打脸她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你这话问的,你还是个卖豆腐的呢,我那驴子是不是给你帮倒忙了?你都没借口找人给你磨豆腐了,要不你还回来?我杀了吃肉也比送你强,有的人呐,给脸不要脸!”
林寡妇怒道:“你敢骂我?”
“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是你上赶着找骂,我只是成全而已,你问问大家,给评评理,谁先找茬的?”
众人当然知道林寡妇什么德行了,很是看不上,勾搭人家牛老板,还不是贪图人家的钱!
“你在做什么?”
牛叔回来,看到林寡妇跟沈南栀吵,围了这么多人,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林寡妇眼底迅速聚集了泪珠,“牛大哥,你回来了,我买点儿肉,你侄女儿却骂我卖豆腐不要脸, 你别生气,我就不该来,我走就是了。”
牛叔冷着脸睨了她一眼,道:“你别避重就轻,南栀什么人我最清楚,她能无缘无故骂你?她闲得慌吗?
以前我看你不容易,你来拿点儿骨头肉碎什么的也不跟你计较,你真以为我老牛就傻,好糊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