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栀要说多恨姜忱吧,倒也谈不上,毕竟她没有喜欢过这个男人,也就谈不上恨了。
当初喜欢他的是原主那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不是她。
但是他辜负了那么好的姑娘,间接害死了她,这个仇她得替原主报了。
还有就是姜忱这个人毕竟是个秀才,还是有点儿才华的,若是给他发达了,反而会报复自己,不能留下这个敌人。
不能小瞧任何一个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人,前世沈南栀就见过无数这种例子,总裁被清洁工在干洗过的衣服里下毒了, 厂子保安放火烧库房等等例子,不能小瞧任何一个心怀敌意的人。
所以沈南栀的原则就是对自己有敌意的,要不彻底感化,要不彻底毁灭。
感化是菩萨的活儿,她不擅长,还是毁灭吧。
沈南栀这么大度,让谢老爷更加羞愧,执意要把礼物留下:“沈姑娘要是不收,看不起我谢某啊。”
都这么说了,沈南栀勉为其难收下,就当是谢老爷教导女儿付出的学费吧。
沈怀恩让人去安排,清点入库房, 沈南栀收了东西,就提点一下谢老爷,“谢老爷,你也是有钱有身份的员外老爷,怎么就只有嫡出儿女,没有庶出啊?”
沈怀恩看她一眼,姑娘又冒什么坏水儿呢。
谢老爷跟一个姑娘说自己的家务事儿,总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人家问,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就道:“我跟我太太从小认识,两家关系不错,长大就自然结亲了,我对太太感情深厚,不想弄什么小妾庶出来打扰我们的感情了。”
沈南栀佩服:“谢老爷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真是太少见了,更难得的是您富贵不忘初心,一直对太太儿女这么好。
我那前夫,穷的吃媳妇儿嫁妆,都不忘搞邻居小姑娘弄回来做小妾,只凭着谢老爷这么专情的品性,就让人佩服呢。”
“哪里哪里,应该的,我太太脾气骄纵点儿,人是不坏的。”
谢老爷说这话有点儿心虚,太太还想找人毁了沈姑娘,脸色有点儿阴郁,他好像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太太。
沈南栀又道:“不过呢,谢老爷,你家女儿任性刁蛮,儿子平庸,也是因为你太太的溺爱吧?
没有妾室庶出,嫡出的没有危机感,可不使劲儿作了,反正也没谁跟他们竞争,自然就没有畏惧感,做事情就任性了些。
谢老爷若是想真的让家人悔改,不如弄个妾室回来,也不是真的宠幸妾室,让谢太太知道怕了,自然会听你的话,约束子女,为了子女们能变好,谢老爷该狠心的还是狠心一些的好。”
“弄个妾室回来啊?”
谢老爷有点儿犹豫,沈南栀道:“也不是真的,就是吓唬吓唬您太太,还有谢少爷,您看宋家孩子,也是独子,养成什么样儿了?
如此下去,谢老爷百年之后,谢少爷掌管家里,不得被人把家业都给骗光了,毕竟他身边还蛰伏着我那前夫呢。
他可是没少哄骗谢少爷的银子,堂堂谢少爷,被他骗的团团转,谁看了不说一句稀罕,谢家少爷单纯。”
谢老爷面上无光,羞愤无奈:“沈姑娘说的太对了,那个姓姜的真是把我儿当傻子骗呢, 我让账房控制他的银钱,结果他跟夫人要私房钱,他能做什么花?都被那个姓姜的骗走了。”
沈南栀不再多说,这时候就让谢老爷自己去调查,说多了反而有挑唆看热闹的嫌疑了。
虽然她确实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最后投桃报李,送了谢老爷一张请帖:“谢老爷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只是别人不一定了解,袁先生眼里不容沙子,这次我能帮你,下次就难说了。
而且男子汉大丈夫,修身治家平天下,家都管不好,也是一种无能,谢老爷苦心打下来的家业,可别落个无人继承的尴尬局面了。”
谢老爷感激不尽,告辞离开,沈怀恩亲自送出门去。
再次回来,看她翘着腿儿一脸得意,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意,“你呀,哪儿有劝人纳妾的?这么损的主意也就你能想的出来。”
沈南栀正愁没人炫耀呢,沈怀恩是个很好的倾听人物,“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事与愿违,好姑娘遇到渣男,好男人遇到作女,很少有两全的。
谢老爷就是太好了,才养的家人们不懂珍惜,我是为了他们一家子好,谢少爷将来要是懂事儿了, 说什么也得给感谢我呢。”
“是,你最好,辛苦你了,中秋宴席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是不是要好好打扮打扮?”
沈南栀自然是懂社交礼仪的,“那是自然,谢老爷送的礼物里还有一百两银子了,这是偏财,咱得花掉。
见者有份,你也好久没添新衣服了, 咱们一起去买衣服了。”
沈南栀说去就去,带着沈怀恩杀到了锦绣纺,她都是人家的老顾客了。
玉娘照样亲自接待她,“这么俊朗的少年是沈姑娘你什么人呀?情郎吗?”
沈南栀没有脸红,沈怀恩反而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着头,“我是姑娘的管家。”
“哦,管家呀,那挺好,家里家外都得管,房里屋外哪儿都少不了人家,这个管家好呢。”
玉娘笑的暧昧,让沈南栀无语,结了婚的妇人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明明好好的话,听着都不是味儿。
其实当家主母和管家通奸的例子也是不少的,毕竟日夜相处,日久生情,突破点儿伦理纲常,情不自禁也是能理解的啊。
这么一想,她看沈怀恩的眼神都有点儿不正常了,赶紧摇摇头,赶走那些带颜色的废料:“我家怀恩面子薄,别笑话他了,取你家的好料子来,给他配两身新衣服。”
“好的,沈管家这身材真是好的,衣服架子一样,我可得拿出最好的衣服来。”
玉娘还真不是说说的,取来一排新衣服,从月白色到天青色,竟然还有很艳丽的紫红色,件件都是很精致的。
这紫红色的衣服可挑人了,不是颜值足够高,都压不住衣服呢。
沈怀恩看她的目光落在紫红色上,赶紧挑了一件天青色的,一件正蓝色,“就这两件吧,剩下的给你选了,掌柜的,换了女装来。”
“好吧。”
玉掌柜有点儿失望,就沈管家这张脸,穿月白的也好看呀,肯定很风流。
沈南栀也想看看他穿白穿红的样子,只是他都这么难为情了,只好作罢。
女装样式更多,沈南栀这次选了水红色的轻纱长裙,鲜亮俏丽,只比划一下都让人觉得漂亮。
“沈姑娘这皮肤也养的白了,穿这身肯定好看呢。”
“也就养白了,我才敢挑这么鲜亮的颜色,其实这鹅黄,嫩青色,桃粉色也不错的,我也不过十八岁,这个年纪不穿,难不成七老八十了穿的吗?”
沈怀恩不自觉露出几分宠溺:“姑娘说的对,你值得最好的,都买了吧。”
沈南栀好笑,“你怎么跟当家老爷的做派一样?说的好像你掏钱似的,哎,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这一身好了,马上天凉了, 又该添置秋冬的衣服,可不能多买。”
玉掌柜没有多劝,好的顾客就是要细水长流,哪儿有一锤子坑死的?
“姑娘说的太对了,才是过日子的好手呢,这里有些荷包,帕子,算我送你的,挑几样配衣服了。”
“哎呦,瞧瞧人家玉掌柜,真是会做买卖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南栀挑的衣服都不便宜,最后还给袁老选了一身, 一百两银子都不够,还添了一些, 荷包花光了才出来锦绣阁。
荷包花光的感觉真的是痛并快乐着,出门才感觉肉疼,感慨道:“瞧人家开成衣店儿多赚钱呀,不知不觉把我的荷包给掏空了,哎,等咱有钱了,我高低也得进军成衣市场,咱自家的钱自己赚了。”
沈怀恩看她此时才心疼,刚才付钱的时候可是豪气万丈,跟去青楼的嫖客一样,不把钱当钱花的。
“谁想赚你的银子也怪难得,开那么多买卖,忙的过来吗?”
“又不需要亲自坐镇,雇人呗,怎么会忙不过来?玉掌柜这样的人才到时候挖过来给我赚钱呗。”
沈怀恩无奈摇头,你都看上人家掌柜了,真是贪心呀。
“看你这么心疼,我请你吃饭吧,吃点儿好的,心情会不会好一些?”
沈怀恩请她吃饭,沈南栀当然高兴了,“你哪儿来的钱?”
不会是贪墨自家的吧?
沈南栀表示怀疑,沈怀恩道:“你忘了我有月例银子的,我还能抄书去买,攒了点儿私房钱,够请你吃饭了。”
姑娘都给自己买这么贵的衣服了,请她吃顿饭也是应该的,沈怀恩带着人去了最大的酒楼。
“那我可得好好点菜,多吃点儿,不简单呀,都能攒下私房钱了,男人是不是天生都会攒私房钱?”
沈南栀很怀疑看他,这人将来的大娘子可得小心了,这么会攒钱,想干嘛?
沈怀恩:“……”
你这么怀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刚进入酒楼,就看到伙计架着一个年轻人给丢出来,“没钱吃什么饭?不打你都是好的了,滚远点儿,别找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