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寡妇哭的梨花带雨,绝望却又强撑着倔强,让人更加同情,那些差役都露出不忍之色,对沈南栀有些不满了。
她也太咄咄逼人,怎么能这么说?把人家逼成什么样儿了。
沈南栀只盯着曹县令看,这人不会也色迷心窍吧?
好在曹县令到底是当官儿的,见识多了,区区一个寡妇还引不起他的色心,能保持冷静,一拍惊堂木道:“林寡妇,你别说的含糊,具体经过讲清楚了。
真的是欺负你,身上肯定会留下痕迹,本官会找稳婆来给你验身,你要是敢诬告,可是要坐牢的。”
林寡妇脸色一白,有点儿不知所措, 之前可没有说会上公堂,要来这一出啊。
“大人,民妇当时太害怕了, 脑子乱的很,真的想不清楚了,可是他真的欺负民妇,有很多路人看到,帮着民妇报官,这是事实啊。”
曹县令:“那就是强奸未遂,而不是强奸,跟你状告的差距很大,你这是诬告。”
林寡妇哭的更悲伤:“民妇拼尽全力才保全清白, 若是没有路人搭救,民妇早就一头撞死 ,没脸见人了,大人要帮民妇做主啊。”
沈南栀这次没有怼她,罕见的沉默了。
牛叔也跟着喊:“大人,草民真的没有碰到她,是她污蔑,草民发誓,如有假话,天打雷劈,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曹县令:“发誓要是有用,还要本官做什么?让那老天爷来帮你审案子好了。”
牛叔着急起来,“草民句句属实,请大人明查。”
沈南栀道:“大人,谁来告官的?这个人证至关重要,请大人把人找出来,说不定是仙人跳,和林氏一伙儿的。”
林寡妇眼底闪过慌乱,这个沈南栀聪明的让人害怕,她只凭着几句话就猜出真相来,难怪这么短时间能在县城混的开。
曹县令点头:“来人,去找告状的人,谁接下的案子?”
县衙的主薄站出来道:“是下官接的案子,几个路人扭送过来的,下官看大人不在,先给送到牢里,择日审问。”
主薄姓李,和方诚的父亲方县丞是曹县令的左右副手,县令不在,他们可以做主县衙内的事务。
他接案子也正常,但是沈南栀一看就明白,这人也是被宁五爷收买了。
正常的流程是先审问,然后确定了罪名再下狱的,而且他只关押牛叔,对受害女子都不曾见面,这么武断,肯定不正常了。
曹县令也猜到这个可能,冷淡的瞥了李主薄一眼,暂时没有发作他,吩咐道:“去寻找报案之人,先退堂吧。”
找到证人才能继续审问,好在已经证明了牛叔只是强奸未遂,还没有确凿证据,倒也不需要继续坐牢。
沈南栀作保,交了保证银子,先把人给赎出来了。
牛叔再次走出县衙,看着外面的太阳忍不住哭起来:“我以为我要死在里面了, 大侄女儿,你可救了叔叔的命了,叔叔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沈南栀可不会安慰他,必须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讽刺道:“牛叔,我一直以为你挺厉害的,没想到你这么虚,一个林寡妇都能按住你的手脚,让你动弹不得了?
这么轻易就能把你给算计了,牛叔啊,你能说说,当时怎么想的吗?还是说心存侥幸,想着成就好事儿呢?”
牛叔一张脸羞臊的通红,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没有把人给推开,被她狠狠算计了。
沈南栀继续道:“牛叔不用想怎么感谢我,还是谢谢怎么跟牛婶儿交代吧,她最担心你。
送上门的女人都是有毒的,牛叔要是还管不着自己,以后得麻烦还多着呢,牛叔好自为之吧。”
牛叔赶紧保证:“是叔的错,叔一定改。”
“嗯。”
沈南栀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一切看他表现,但是再有下一次,沈南栀不会管了, 大不了让牛婶儿和孩子单过,他爱怎么样随便他了。
林寡妇也被放出来,诬告本身也没多大罪责,顶多打板子, 不至于关押。
看到沈南栀和牛叔,明显瑟缩一下,怕沈南栀动手打她,牛叔怒目而向,“贱人,这次老子认栽,老子不打女人,老子倒是看看,你能落个什么下场!”
这次的事情传开,菜市场的人说还会惯着她,不怕被她算计吗?
那些商贩的娘子们能容得下林寡妇吗?
林寡妇委屈道:“牛大哥,我也是逼不得已……”
沈南栀一抬手,打断她的话:“林氏,你别喊委屈,你被逼无奈也好,见利眼开也好,都不需要跟我们说了。
都是成年人,做了选择,跪着也要走完的。
大家活着都不容易, 没有人需要为了你的不容易承担后果,也没有人有义务包容你的逼不得已。
咱们走,也没必要报复她,毕竟此事牛叔你也有错,你若是能坚持立场,能被人轻易算计了?”
沈南栀不会把责任都推在林寡妇身上,管住自己身边的人才是最要紧的。
就像是原配抓小三,其实换成沈南栀,不会对小三做什么,只会管好自己的男人,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男人要是没那个心思,小三儿能得逞?
带着牛叔离开,看都不看林寡妇一眼。
以后林寡妇会怎么做,沈南栀也不关心,只当是路人一样。
回到家,牛婶儿还在门外张望,担心坏了,看到他们回来,眼泪滚落,“这是没事儿了吗?”
沈南栀道:“进去说,暂时没事儿。”
关上门,隔绝了邻居们好奇的目光,牛叔直接跪下,“孩儿他娘,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我对不起你,我……”
沈南栀咳嗽一声:“那个你们回屋慢慢聊,我先说几句,此事是宁五爷的手笔,最近做事儿小心点儿,吃一堑长一智了吧,我还有事儿忙,先走了。 ”
牛婶儿道:“吃了饭再走吧,婶子还没好好谢谢你。”
“不说见外的话,具体什么情况让牛叔自己坦白,牛婶儿不用手软,该怎么收拾就收拾他,自己消了气就好。”
沈南栀离开牛家,不管他们两口子怎么聊了,她在场,影响牛叔发挥了。
没有回家,直奔宁五爷的赌场,他送了自己一份儿大礼,总得回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