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忱想办法弄死沈南栀的时候,她也没闲着,粮食是全村人的命,可不能就这么给了杨凌昭。
凭什么杨家的功劳要他们村儿来奠定啊?
尤其是还跟姜忱,林氏搞在一起,杨凌昭在她这儿就没有一点儿面子了。
只是不交出去粮食,也是怕他们狗急跳墙来硬的,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所以得另外想办法了。
沈南栀给村里人出了主意,把红薯,土豆尽可能的削片烘干了,然后磨成粉, 混合水抹在墙上,做成土墙的样子, 这样不耽误来年吃。
幸好家家都有火炕了,烘干很方便,家家户户都忙着藏粮食呢,这个主意可太好了。
至于说什么卫生不卫生的,灾荒年,树皮草根都得吃,这点儿算什么?
这也是沈南栀为村里人争取三天时间的原因了。
家家户户现在的存粮也有几万斤呢, 消耗掉了一半儿,也有数万斤,一半儿卖成钱,来年盖房子用。
剩下一半儿也就几千斤了,听着不少,可是家家户户都是大肚汉,就得勒紧裤腰带才能度过来年春天呀。
家家都有紧迫感,全家出动藏粮食,现在抹在墙上的多,来年就不会挨饿了。
经过杨凌昭这一次买走粮食,他们村儿就不打眼了,能安生过完这个冬天了。
本县和昭县,清河县赈灾都挺好的,可还是少不了流民,强盗的,毕竟这时候的能力也就这样,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百姓的,他们饿极了,抢劫富户的事情可没少做。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 榆树村的人个个都顶着熊猫眼出门儿的。
杨凌昭带着车马一早过来,姜忱也带着几个哥哥们来帮忙,骤然见到沈南栀,姜家兄弟们都是敢怒不敢言,也诧异沈南栀的改变,眼神复杂,若是当初沈氏是这副模样,想必四弟也不会嫌弃她,早洞房花烛,孩子都生几个了。
难道真的是他们姜家走背字儿,连累了她的吗?
她一离开姜家,运气就格外的好,都成县里的名人,有钱有好名气,谁不羡慕她过得好啊?
“沈姑娘,早,可以开始了吗?”
“行啊,把钱准备好了,从我堂伯家开始吧。”
姜忱担心他们私藏,还派人去厨房, 柴房, 甚至是鸡窝猪圈等地方搜一搜。
沈南栀当然不会错过对他的嘲讽,“杨公子,这知道的是你们买粮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土匪抄家呢,你们买粮食还有搜家这一项的吗?
我们村儿的人可是帮了你,反而帮出仇恨来了?
若是你们这个态度,这粮食我宁可全捐出去,也不给你了。”
杨凌昭也觉得他过分了,毕竟是前妻啊,怎么着也在姜家朝夕相处三年,姜忱怎么一副跟她深仇大恨的模样?
沈青山也抄起家伙:“谁敢搜我屋子?老子给他打出去!”
管你什么知府公子的,老子不受这个鸟气了,最重要是看不得南栀被姓姜的欺负了,他可以委屈,但是南栀不行。
“姜秀才,好了,不要查看人家院子了,赶紧做事儿吧。”
姜忱沉默,他不想打嘴仗了,只要沈南栀死了,什么气都能消。
地窖里 的粮食比预期的要少,但是也差不多了,沈青山最支持沈南栀,种地最多,收获的粮食也更多,除了储存起来的,还剩下四万多斤,卖给杨凌昭两万斤,得了四百两银子。
对沈青山来讲也是一笔巨款,换成钱也不错的。
“下一家。”
其他家里就没这么多了,最多的能匀出来一万多斤,大多是几千斤, 姜忱觉得不对, 榆树村不该只剩下这么点儿粮食啊?
“杨公子,我觉得他们还有藏私?这群刁民,不动真格儿的不老实,请杨公子三思。”
沈南栀冷笑:“杨公子,姜忱这是公报私仇,你若是听他的,咱们以后可没的朋友做了,以后咱见面只当不认识了,我可不想跟糊涂没脑子的人说话,带累我的智商。”
杨凌昭脸上挂不住了,姜忱上蹿下跳, 惹怒了整个村子的人,事情不好收场。
就算是他们藏私了又怎么样?人家能拿出来这么多粮食已经不错了,他完全可以交差了。
“姜秀才,够了,适可而止吧。”
又和沈南栀道谢:“今日多谢沈姑娘,改日去府城,我做东好好招待你。”
“别,有姓姜的在,我犯恶心。”
杨凌昭干笑,“这里面是有误会的,沈姑娘以后会知道的,那我们就告辞了。”
“慢走,不送了。”
不走还留下来请你们吃饭的吗?
就在沈南栀抬手,终于送走这帮瘟神了,姜三儿突然从后腰抽出杀猪刀,“沈氏,你害我妻离子散,断子绝孙,我要你死!”
意外出现的太快了, 沈南栀下意识的双手夹紧了,把姜三儿的杀猪刀给扣在了双手手心儿里,然后抬脚踢出去,姜三儿惨嚎着飞了出去。
“你敢杀人?南栀,你没事儿吧。”
榆树村的人迅速把沈南栀围起来, 对着姜家人就要动手了,杨凌昭赶紧阻拦:“都冷静一下,姜秀才,你到底在做什么?”
姜忱一脸无辜:“这事儿我真的不知道,我三哥被她下毒害的无法生育,妻子也走了,他最恨沈氏,才会忍不住报仇的,三哥,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沈氏,我替他道歉,我知道你有点儿本事,不会伤着,不然我也不会让我三哥动手啊。”
沈南栀审视着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姜三儿肯定伤不着自己,他既然知道,到底想什么呢?
姜三儿不甘心,嘴角吐血还要爬起来撞向沈南栀,被榆树村人围起来拳打脚踢,他还疯狂大笑,听着怪渗人的。
“好了,住手吧。”
万一把人打死了,他们有理也变得无理,姜家一家无赖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他们死了人就是受害者。
她肯定不能让人打死了,沾染人命,榆树村的人也都不好过。
“杨公子,此事你怎么看?不管我有没有本事,他谋杀未遂,就是事实,我不会原谅他的,请求杨公子按照律法来定夺吧。
而且他精神看着不正常,这样的人若是发疯,报复社会,不知道多少人受害呢。”
杨凌昭气的要死,“来人,把他捆起来,关进大牢里,让曹县令按照律法判决,我绝不会姑息的。”
姜三儿双眸猩红,最初的疯狂之后,人看着有点儿呆滞,傻了一样。
姜忱有些心疼:“三哥,你保重啊。”
姜三儿都没说话,被人带走了。
沈青山再没有好脸色,呵斥他们:“滚吧,以后我们村儿不欢迎任何一个姜家人,敢踏进来一步都给打出去。”
“滚出去,禽兽不如的东西。”
姜家被撵出来了,杨凌昭也跟着没脸:“你留在村子里陪陪你家人吧,我要回县城。”
“杨公子慢走。”
姜忱没有跟上去,此时他正在气头上,跟上去也是挨骂,冷静一下也好。
回头看了榆树村一眼,嘴角挂着阴冷的笑。
……
且说沈南栀打发走了这群人,招呼大家回屋喝茶,外面太冷了。
就在沈伯娘烧好了热水,给大家沏茶的时候, 沈怀恩走进来,道:“这茶不能喝。”
沈南栀心中灵光一闪,“水里是不是被人下毒了?是姜忱!”
姜三儿动手只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真正的后招儿是下毒。
沈怀恩没有露面,一直在暗处盯着那些人,加上有暗卫在,姜忱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都在沈怀恩的监视之下。
之所以没有及时戳破他,自然是有沈怀恩的用意的。
榆树村的人气炸了,姓姜的欺人太甚,“抄家伙,砸了他姜家,敢对咱们村儿下毒,他们好黑的心肠。”
“去砸吧,顺便把姜大给带走,送到衙门,这次送走姜家俩儿子,下次就是他自己了。 ”
沈青山得了沈怀恩的准话,带着青壮就去砸姜家了。
沈怀恩叮嘱:“别伤人,只砸东西,别给姜秀才碰瓷儿的机会,这人心思深沉,心肠歹毒,可惜不走正道儿。”
姜忱这一手差点儿就成功了,沈怀恩也是佩服的。
“知道了。”
沈南栀没有去,堂伯会砸的很彻底的,不需要自己出面,甚至还能让姜村长出点儿血,人是他们村儿的呀。
沈南栀看着茶水,端起来闻一闻,“下的什么毒药啊?”
“砒霜。”
“嘶, 真的狠呢,这是要毒死我们这么多人呢。”
“少量的砒霜不会致死,还能抢救过来,但是会遭罪的,身体也会变得很差,姜忱下的不少, 足足有一斤,不知道攒了多久呢。”
买砒霜可不容易,药铺都有严格的规矩,是要记录下买家的名字,基本信息的。
而且一次只能买一钱,不足以致死, 所以这一斤的来源就很耐人寻味。
沈南栀还不满足,“就不能直接把姜忱也给送进去吗?这狗人躲在背后算计我,他不死,我心不安。”
沈怀恩道:“一次弄死了岂不是不够解气?他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 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都离他而去,都要为他的罪恶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