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栀给她们倒了茶,打断这个话题,“家里给你定下的是什么人家啊?”
金宣儿道:“是我姨婆家的一个表兄,不知道出了几服的亲戚了呢,家里小有资产,不过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勉强温饱而已。
那人去年中了秀才,全家都嘚瑟的不行,恨不得娶个公主回来,这不今年竟然有底气跟我家提亲了,我看着那人一副木头的样子就来气。
长的也一般,要啥没啥的,我阿娘竟然心动了,可气死我了。”
沈南栀道:“这不是还没定下的吗?不着急,不生气,好好跟你阿娘说,以后的日子是你自己过的,又不是别人过的,得你自己愿意呀。
这后生呢既然能中了秀才,也是有才华的,不如先接触接触,男人嘛,才华胜过相貌呢。”
朱小眉有点儿搞不懂了,南栀姐的意思是这男的还行吗?不是以前劝自己的时候,说的都是廖保家的缺点啊。
金宣儿脸色好看一些,“南栀姐说的有道理,我就喜欢听你说话,你这段时间不在,我不知道多无聊呢。”
朱小眉脸色不好了,她一直陪着金宣儿,一起逛街赏雪,喝茶吃点心,还陪着她练琴, 竟然是无聊?
要知道朱小眉不喜欢琴棋书画,家里做生意的也没有往才女那方面努力,就想做个小吃货。
沈南栀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道:“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娇娇大小姐,不需要操心家里的庶务, 只需要开开心心的玩儿乐,我可比不了的,还得想办法生活呀。
出来的时候也不早了,喝完茶我送你们回去了,最近这县城还是不够安全的,要多小心了。”
“南栀姐别这么说啊,你已经很能干了,我阿娘经常夸你呢。”
“若是能享福,谁愿意日日在外奔波,辛苦做事儿啊?你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可要嫉妒了。”
金宣儿嘴角翘起来,高兴了,南栀姐也羡慕自己呢,她再能干,也是孤身一人,没有亲人陪伴,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先送走了金宣儿,朱小眉叹息一声,“她可真不好伺候啊,也就南栀姐你能处得来,我都觉得累了,不想跟她玩儿了。”
“那就不玩儿了呗。”
朱小眉意外问道:“南栀姐,你什么意思啊?”
“咱们去马车里聊吧, 外面怪冷的,你跟廖保家的亲事定在什么时候了?”
朱小眉道:“就在一个月之后,我爹说,早办事儿早放心,我也年纪不小了,不想剩家里呀。”
“挺好,到时候给你们包个大红包,廖保家呢,是我的伙伴, 你也是自己人了,我也不跟你玩儿虚的,有话就跟你直说了啊。”
朱小眉高兴道:“你可快点儿直说吧,我这人心眼儿子少,最怕猜人心思了,每次跟金宣儿玩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不高兴,我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太笨了,不会跟人聊天呀。”
沈南栀看她苦恼,心中感慨,真是个单纯的姑娘呀,“这女孩子之间玩儿,也是看合不合的来的,既然不高兴,就不跟她玩儿了呗。
她是金家的小姐,又不是你家的小姐,惯着她那是金家的事儿,不是咱们的义务。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以后金宣儿的事儿少掺和,你也要成亲的人了,关起门儿来绣嫁衣呗,多好的借口。
你处处迁就她,都迁就出毛病来了,她不是不喜欢家里定的亲事,而是只看着别人的好,看不清自己的优势,这种人吧,不适合掏心掏肺,只适合点头之交。 ”
“我听南栀姐的,廖保家也说我,金宣儿眼高于顶,傲慢刁蛮,看不上我,别上赶着给她当丫头。”
“那你怎么不听呀?小廖子看人还挺准,要不然生意做的不会这么顺, 你呀,傻人有傻福了。”
朱小眉高兴道:“我爹也这么说我的。”
憨直的姑娘沈南栀也喜欢,留她在家里吃饭,亲自下厨,吃火锅了,还在空间里宰了一只羊,涮羊肉吃,大冬天的最得意这一口儿。
朱小眉吃撑了,扶着肚子回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几个月身孕呢。
沈南栀也陪着她吃了不少,主要是看她吃饭挺开胃的,这要是在现代,适合当吃播。
沈怀恩回来,沈南栀在回廊下溜达,消消食儿,这么睡觉对身体不好。
“怎么没有在屋子里休息?”
“别提了,吃撑了,我得多走走。”
“家里来人了?”
沈怀恩很了解她,吃饭很克制的,除非高兴或者有人陪着,才会不知不觉吃多了。
“嗯,朱小眉陪着我吃的火锅,还有羊肉卷,你要不要吃啊?”
“不吃了,晚膳少吃,不是你说的吗?明日我陪你吃。”
“行吧, 徐家和堂伯家的亲事要定下来了,你说说,我能请谁来做这个媒人呢?”
沈青山那边都没有什么有身份的亲戚,徐家远道而来的,求亲要郑重些,还是请个合适的媒人。
“曹县令吧,他出面,徐家面子上也有光,徐家族人那边不敢起幺蛾子,这成亲办喜事儿,总不好撇开亲戚们的。”
沈南栀挺厌烦这种亲戚关系的,偏偏古代最喜欢用结亲的方式来拉拢关系,亲戚族人的关系挺重要,真的活成孤家寡人,反而不符合主流了。
“不好的亲戚只会扯后腿,若是我,肯定都断掉了,管外人怎么想,欺负的也不是他们呀。”
沈怀恩哄着点儿:“是,你说的对,可是人情社会,应付一下,徐家开酒楼的,名声不好太难听,不是谁都是我家姑娘这么睿视,能看透本质的。”
沈南栀挺受用,跟她家管家聊天就是舒服呢。
“我堂伯看德胜成亲,竟然也催我成亲,我才十八岁,还是貌美年轻的一枝花,早早成亲,不是折寿嘛,如果可以,我是一辈子不打算成亲的。”
沈怀恩眼神沉了沉,“姑娘高兴就好。 ”
他竟然没有趁机表白心意,沈南栀有些意外,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肯定有点儿不一样的感情吧?
结果,就这?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沈怀恩看她气哼哼的背影,想挽留,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息一声,回房间去了。
他房间的烛光直到子时之后才熄灭,可见是真用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