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沈南栀没想到这事儿峰回路转,竟然还能成功了呢。
去年杨知府就答应把玉米酒送入京师,找关系列为贡品,好借着这个名头能大卖,后来雪灾,就没了下文,没想到突然传来消息,又成了。
“南栀姐,高兴傻了吧?有了贡品的名头,你的酒就能大卖了,赚了钱可要记得拉扯小弟啊。”
杨凌禹现在是彻底没了傲气,经历这么多,人也迅速成熟起来,以前觉得拉不下脸来做的事儿现在都能做的从容自如了。
就连称呼沈南栀为姐姐,也是自然而然就喊出来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呢。
“确实好事儿,我以前酿造了一些储存起来了,一千坛子是有的。”
“那宜早不宜迟,我明天就装车送去京师。”
“你亲自去啊?”
“是啊,我爹点名让我去的,京师我熟悉,大哥身体不好,经不住长途跋涉,只能我去了。”
“你们知府没有别的人了吗?要你去?”
沈南栀心中冷笑,突然送上门的好事儿,要说没有沈怀恩的手笔她是不信的,现在还把杨凌禹给弄走,这是多担心她红杏出墙啊!
杨凌禹觉得这是好事儿:“能进宫献上贡品,和宫里攀上关系,这样的好事儿可不得紧着自己人,我爹那些下属只会给我打下手了。”
沈南栀想明白是沈怀恩的手笔,也不操心这个了,“那你去京师会不会碰上仇人?如意门还没剿灭,你可得小心了。”
杨凌禹脸色垮了一下,这倒也是啊,京师可是如意门的老巢了,他就算学会了师父的本事,面对如意门还是不够看。
更别说程世子想收拾自己,都不用亲自出面,有的是人来找自己麻烦,这次进京,凶多吉少。
“那怎么办?”
杨凌禹苦着脸,突然眼睛一亮:“南栀姐,你是我亲姐,你陪着我走一趟呗。
这可关系到你以后赚钱的大买卖呢,被人破坏了,你损失更大呀。”
沈南栀愣一下,现在要去京师吗?好像还不到时候的吧,她没有准备好,也没有想这时候进京的。
“我得考虑一下,现在制药厂还在建造,村里这么多事儿,眼看又要入夏,稻米该成熟了,哎呀,不能出门的。”
沈南栀越说越觉得现在不是进京的好时候,潜意识里也是不想去面对沈怀恩。
杨凌禹失望了,“南栀姐,你考虑一下吧, 我自己进京,真的没底气啊。”
“大男人的勇敢点儿,天子脚下,如意门也得收敛点儿,朝廷不是派人剿灭他们了吗?或许没那么危险。”
“希望吧。”
杨凌禹在县城住下了,还在沈南栀家里,等着她把酒水准备好送入京师去。
沈南栀此时离不开,稻米需要的水源更多, 之前的河水不够灌溉,今年下雨又不多,眼看到了稻米灌浆的时候,若是不能好好灌溉,收成会大打折扣的。
还有清河县的数万亩地,都面临这个困境。
村子里的老人都忧心忡忡,大雪之后会有大旱,今年怕是个旱年啊,若是再不下雨,日子可怎么过?
沈南栀生活的现代社会,种粮食已经不怎么看天了, 南水北调之后,北方也有丰富的水资源,南方减少了水灾, 不怕干旱,洪灾也能很好的抵御。
这个时代可不行的,没有水源, 粮食减产,是会死人的。
幸好沈南栀之前打了几口井,还能维持,只是村子里很多地都等着浇水,大家都日渐焦灼。
不仅村子里缺水,整个县城都缺水,村边的小河都能看到河床了,再这么下去,吃水都成问题。
沈南栀还想去找当初打井的葛师傅来打井,被沈青山阻止了:“打井成本高,也不足以满足村子里所有浇地用水,别浪费那个钱财了。
而且现在都缺水,葛师傅也难说有空。”
沈南栀道:“那怎么办啊?总不能看着收获在即,今年减产吧?”
沈青山也叹息,他比沈南栀更焦灼, 全村的希望都在这些粮食上呢。
虽然后半年能种红薯,玉米,可是辛苦半年的稻米啊,谁舍得就这么放弃了?
万一下半年更干旱呢?
这还没到夏天呢, 都不见雨水, 夏天干旱更没办法了。
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办法来,沈南栀想着实在不行从空间的小河里取水吧,先把自己村的地给灌溉了再说。
可以等晚上偷偷浇地,反正稻米长的高,也看不出来里面的水深浅。
她现在晚上已经开始给自己地里灌水了,熬的双眼发黑,美少女都有些憔悴。
县令大人在她白天补觉的时候来拜访,等着她起来,坐在院子里,焦灼的心也平静一些。
沈南栀睡醒了,看到方县令有些意外:“大人来了,怎么不喊我啊?”
方县令是个儒雅的中年大叔,也是两榜进士出身的,只是家里没有门路,回县城做个县丞了,好歹是个官儿。
现在能做县令,也是熬出头儿了,儿子也有出息,他们方家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现在却遇到了旱灾,方县令觉得老天故意考验他呢。
“我可不敢打扰你休息,听说你没休息好是会骂人的,等一等也无妨。”
沈南栀笑了:“得分什么人,不是故意扰人清梦,我也是讲道理的,喝茶,找我什么事儿?因为贡酒的事儿吗?”
“这是其一,贡酒已经定下来了,之后不会出大问题,现在的困境是旱灾啊,整个县都没有水浇地了,今年的收成怎么办?”
沈南栀倒是想帮忙,可是无能为力,全县的水源她可没办法解决,“大人找我,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也不是道士和尚,不会求雨啊。”
方县令道:“我这不是实在想不出法子,来跟你念叨念叨,沈姑娘主意多,说不定能给个启发呢?”
这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方县令是病急乱投医啊。
沈南栀摊摊手:“我真的没辙,这几日我们村人也在发愁呢,谁也不能凭空变出水来啊。
按说去年 雪灾,那么多的雪水,不该缺水的呀。”
方县令点头:“雪水融化,都渗入地底下了,不然今年春天就会露出旱情,不会等到现在。
其实新安江的水今年还有所升高,可惜不能为咱们县所用啊。”
“新安江?离这儿远不远啊?为何不能开凿一条河道,把水引过来?”
“咱们县的水源都是新安江分支,只是入口高, 没有太多江水流下来。
当然,也是不敢的,若是遇到洪灾,咱们县不是要给淹没了吗?”
这河水多了有多的好处,少了又少的好处,没有十全十美的。
沈南栀摸着下巴道:“这倒是可以去看看,若是能扩展一下入水口,引入多一些的水, 或许能缓解旱情了。”
“这谈何容易啊?”
沈南栀倒是觉得可行的,她空间里有大型机械,挖掘机都有两辆,当初修建农场也是耗费无数, 修整就花了数百万呢。
她财大气粗,都是直接把设备买回来的,后来没有来得及运走,她就穿来了。
还有一些工地用的雷管儿炸药, 很轻松就能炸开石头了。
方县令看她不说话了,也没有继续打扰她,去村子里看看地里的稻米,叶子已经发黄了,村民们蹲在地头长吁短叹的,都没心情做工。
农民心里,土地才是赖以生存的根本, 没有粮食,赚的银子再多有什么用?
沈南栀送走了方县令,把甲一他们找来,道:“你们去找一张舆图来,覆盖方圆几个州府的就行,我想做一件大事儿。”
“剿灭如意门吗?”
“这事儿有我修老哥去做了,我就不添乱了,我只关心我的粮食,别问那么多了,照做就是了。”
甲一很快就找到舆图,还是从袁先生那儿拿来的,沈怀恩虽然不在京师,却一直关心朝政,舆图是每天要看的。
说起袁先生,这老头也走了,不辞而别,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沈怀恩呢。
沈怀恩也不操心,那老头可不缺弟子孝敬他,到哪儿都委屈不了他自己。
看了舆图,沈南栀心里有数了,当天带着他们骑马离开, 村里人也没在意,沈南栀做的都是大事儿,肯定是有大买卖了。
日夜赶路,甲一感觉空气里的水汽多了起来,才知道他们到了新安江附近了。
“修整一夜,把马匹存放好,咱们要进山了。”
“啊,进山啊,姑娘,咱们到底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