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的话,让姜岚猛的一惊,她曾在天外战场历练过十几年的时间,深知那片战场何等残酷,那是与渤海前线截然不同的地方。
无数大妖盘踞,妖皇,妖帝数不胜数,恐怖到无边。
而且那片战场中没有编制,没有军队,各大宗族的强者以城池为单位,每个城池都是一个据点,在这种等级的对战中,
两座城池间可能间隔几百万里,排兵布阵作用已经不大,都是硬碰硬的冲击,一旦遭遇险境,很有可能就有陨落的风险。
江尘实力虽然在年轻一代首屈一指,但在天外战场,却也有妖皇妖帝级别的强者存在,那种可怕场面,比百万妖族汇聚的兽潮还恐怖万分。
若是以前,姜岚可能会毫不迟疑地同意江尘的请求,但现在她却犹豫了,正如一个母亲对孩子本能的保护一般,这种情绪,在二十多年前也曾发生过。
曾经她与帝位只有一步之遥,但她却拒绝了,也就是那一次拒绝,让她险些万劫不复。
以前或许她还做不了什么,但是现在她大权在握,对那件至宝也几乎完全掌控,却不想让江尘再次到那片天外冒险。
“尘儿,天外战场现在非常焦灼,已经不适合你去历练,距离下次永恒圣地的开启时间还有七年,这七年中你先在京都修行,在你步入超凡境后,再到天外也不迟。”
这却是江尘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自然不会更改,
“我自踏上武道那天,便从未怕过挑战和危险,现在殿下已经成功另立了新军,以我目前的实力,即便我再留在京都,也没有资格和能力介入到殿下与王族的权利争夺当中,
更帮不上殿下什么忙,我自幼散漫惯了,也不习惯京都的生活,或许只有天外战场,才是真正适合我修行和生存的地方。”
看着江尘坚决的模样,姜岚嘴唇动了好几次,却一次次欲言又止,她自然知道江尘在京都,有星河商会和自己的庇护,再加上那个堪比入圣中期的秦紫烟,
江尘定然会生活得很好,过上那些京中最顶尖贵族才有的人生,但这种人生真的好吗?
姜岚很清楚,京中那些贵族子弟骄奢淫逸到何等地步,江尘毕竟只有二十多岁,是否会被这些人同化,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万一圣皇七族那些人狗急跳墙,是否会对江尘展开暗杀,这都是未知数。
去天外战场,对他而言反而成了最安全的选择,但身为母亲,她又舍不得江尘离去,在江尘来到京都的这段日子里,这个二十多年未曾见面的儿子,已经成为了她重要的心灵支柱和寄托。
很多考虑和谋划,也会不自觉的把江尘算进去,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毕竟,江尘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和打算,就如曾经的自己一般。
哪怕老圣皇坚决反对,她依旧赶赴了天外战场,而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才明白身为父母的担心和不舍。
最终姜岚点了点头,轻声道:
“离开京都也好,你与你父亲一样,都是不甘于平凡和安逸的人,你是现在风头太盛,六十四郡中亿万子民都将你视作信仰和希望,
越是这样,那些皇族世家越不会轻易放过你,最近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反而让本宫有些不安,姜太岳也好,六大亲王也好,绝不是束手待毙之人,你到了天外战场中也是一次历练,
当初,我就是在那里见到的你父亲。”
“父亲...”
在江尘的印象中,自己的父亲一直是江烈,犹豫片刻,他还是追问道:
“殿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似是回忆起什么,姜岚眼眸中泛起一抹亮眼的光彩,
“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人族当中,不!整个九域历史上都从未出现过如此卓越的绝世人物,三十岁不到,就能与妖帝争锋,
后来...更是孤身一人向整个天外的妖族开战,逼迫妖神亲自降临天外,最终几大妖神败北,神血飘洒数万里...
而且据你父亲所说,降临在天外的,只是他的一道化身。”
只是一道化身就如此恐怖!那他的真身实力又是什么境界,散仙...仙人...亦或是更高的境界!
江尘双眸不由得放大,他出身仙界,自然对仙界中的境界与实力清晰得很,即便是仙帝之子,也需要百年时间才能成长为最低的散仙,
无数天资号称逆天的仙界天骄,千年能成就仙人果位已经很不容易,往往一次闭关就有几百上千年,所以自古便有修仙无岁月,弹指已千年这一说。
可是姜岚所说,却突破了江尘的认知,难道说,有比仙界还要高的位面?他突然想起破开血脉枷锁时,那道黄金王座上的身影,至高无上,俯视万界苍生,
只是一滴真血,就能将一方世界镇压。
“尘儿,或许你会质疑本宫所说,你父亲曾给了我过一枚玉佩,那玉佩中封存了一滴血,融合后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血脉,甚至得到他那一族的部分神能,
哪怕是万分之一,便足以成为九域中最卓越的天骄,那滴宝血看来你已经融合了,在亲王演武中,你以神游一重跨境斩杀东方灭辰,足可证明,你父亲所言非虚。
去天外也好,刚好你也可以看看,你父亲曾经的战场。”
江尘微微皱眉,因为不信任姜岚,他并未融合那滴宝血,自己能够战胜东方灭辰,也与血脉毫无关系,他自然不会暴露自己的底牌,所以也没辩驳,
“殿下,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吗?”
轰!
江尘似乎问到了姜岚的痛处,她那双凤眸猛然一凛,一股无比可怕的气机突然汹涌,整个大殿中都掀起一阵狂风,
一时间,大殿周围的侍卫和侍女察觉到姜岚动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种气息,让他们感觉身躯都快崩碎了。
好在这种怒火因为江尘在一旁,很快平静下来,但依旧能够从姜岚的声音中听出怨恨,
“他从未说过他的名字,甚至连姓氏也从未告诉过我,这也是为何我没有要求你改名的原因,临走时,他曾和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想知道他的身份,
就去那片黑暗大陆的最中央,那里会告诉我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