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十匹?
这是要挑事啊。
凌天心中一沉、大乾之内战马本就稀缺、和北周相比、哪怕北周最差的战马,在大乾也是良驹。
大乾皇室历来想收北周战马,都被拒绝,今日婚宴之上,如此阔绰手笔,拓跋珂这一招离间计,当真炉火纯青。
果然!
在唱礼落下之时,现场原本喧嚣的场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众人目光均看向了入口位置。
拓跋珂一身盛装,带着北周使团,阔步入场。
高台。
武帝放下了手中酒杯,平静的眼眸之内,划过一抹寒霜:“好一个拓跋珂、居然为老六准备了如此寿礼。”
“而且还指名送给老六。”
“这下满朝文武,又有理由弹劾老六了。”
拓跋珂无视了众人目光,缓步上前,小手按在胸前,弯腰道:“大乾皇帝陛下、拓跋珂今日送上战马十匹,赠予六殿下。”
“祝贺六殿下新婚燕尔。”
“还望陛下莫要推辞才好。”
武帝轻笑:“三公主、既是你一番美意、那就要看老六是否接受了。”
武帝很鸡贼把这个难题丢给了凌天。
送命题!
不接受、损坏两国友谊。
接受、必遭弹劾、到时朝堂之上的一群老东西,说他有拥兵之心,岂不是跳入黄河都洗不清。
拓跋珂显然知道其中关键,笑意盈盈道:“六殿下、今日战马十匹,乃是我在离开北周之时,专程挑选,不说日行千里。”
“可日行数百里、自可轻松拿捏。”
“传闻殿下婚后即将前往大乾边关,有了这十匹战马,可为殿下省下诸多麻烦。”
拓跋珂话语很轻,却是一柄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坏婆娘。”
凌天心中暗骂一声:“时时刻刻不在算计着老子,看来是之前给你的教训太轻了。”
“你给老子等着。”
“下次一定把你屁股打肿。”
楚婉儿见凌天不说话,错以为凌天不知如何应对,轻轻往凌天身边凑了下:“你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你不是挺能说么?”
“虎娘们,就这么不相信你夫君?”凌天小声道:“你就瞧好吧,看看你夫君是怎么样,把这北周公主坑出血来。”
楚婉儿柳眉微皱,心中划过一抹愠怒:“还敢骂我,看你等下怎么收场,可别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
凌天吧唧嘴,脸上堆积了一抹微笑,倒是没有去回答拓跋珂,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武帝:“父皇。”
“儿臣真的可以说实话么?”
白痴!
武帝心中暗骂,大为失望:“老六,你有什么但说无妨,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朕可恕你无罪。”
武帝也算是给了凌天一个保命符,同时也堵住了满朝文武的嘴,别等下又是各种弹劾,令人头疼。
“嘿嘿。”凌天不忘强调:“父皇,君无戏言哦。”
武帝气的嘴角抽搐,恨不得抽凌天一巴掌,尤其是他脸上的笑,让人感觉怪怪的。
凌羽用脚踹了一下凌旭后脚跟,后者明悟,上前对武帝行礼,这才哼道:“六弟,你怎么跟父皇说话的。”
“父皇乃我大乾雄主。”
“你居然质疑父皇,你眼中还有没有一点纲常?”
傻吊!
凌天见凌旭走了出来,心中暗骂,被人当枪用了都不知道。
“老三,你退下。”武帝轻喝:“这是北周使团送给老六的贺礼,如何处置都是老六的权利。”
武帝话都递到凌天嘴边了,这是北周使团的东西,你可别乱碰。
凌天听出了其中深意,看着面前拓跋珂:“三公主,你说送上了战马十匹,能不能先拿出来看看?”
“万一送来一群破烂玩意,这不是羞辱本殿下么。”
中计了。
拓跋珂心中鄙夷:“废物终究是废物,一个小小的离间计,你都看不出来,还妄想去说什么,镇守边关。”
“还说什么以命守国。”
“真是贻笑大方啊。”
拓跋珂心中最后一丝警惕,也彻底消失:“殿下莫急,十匹战马,已在门外等候,只等一声令下,战马就能进入。”
拓跋珂见武帝首肯,小手一挥:“带上来。”
宫门外。
消息传出。
很快,十匹高头战马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眼中,一眼看去,威武非常,健康的鬃毛,在夕阳映衬之下,尤为醒目。
特别是其中一头白色战马,更为高傲,仅是一眼,凌天就被那战马所吸引:“好俊的战马,这健壮四肢,哪怕是放在前世,种马优良的情况下。”
“也是极为罕见。”
“若得此马驰骋疆场、当有一番不世风采。”
凌天体内久违的热血,在此时开始沸腾。
凌天那一闪而逝的惊艳,拓跋珂捕捉在眼:“六殿下,不知这十匹战马,您可喜欢?”
“尤其是其中那一头白马,乃是我北周百年难见的烈马。”
“今日将如此战马送给殿下,也算是战马配豪杰。”
拓跋珂的话,差点没引起满朝骚动。
豪杰、就他、也配?
这可真是笑死人了。
凌羽心中也憋着笑:“傻子,这拓跋珂明显就是想羞辱老六。”
“今天是老六的婚礼,如果连这小小战马都搞不定,不是打了天家脸面。”
“到时候父皇动怒、老六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还想去边关、无疑是痴人说梦,毕竟连战马都骑不稳,这去了边关,不是让边关将士心寒。”
萧远山意识到情况不对,他已经答应了萧妃促成六子赴边的事情,可转念一想,萧远山并未选择多言:“鬼面虽然厉害。”
“到底也是上不得台面、如果能借拓跋珂的手,让陛下彻底寒心,将老六留在京都,此子难有作为。”
楚婉儿这会也洞察了拓跋珂的用心,下意识来到了凌天身后,手肘轻碰了一下凌天:“你别上当,这是拓跋珂给你下的圈套。”
凌天讥讽一笑:“拓跋珂,这十匹战马的确不错,尤其是那白马,本殿下甚是喜欢。”
“只是……”
“如何。”拓跋珂笑道:“六殿下有话,不妨直言。”
“嘿嘿。”凌天咧嘴一笑:“拓跋珂,你身为北周三公主,一言一举均代表着北周王室,今日乃是本殿下大喜的日子。”
“你居然就送了十匹战马?”
“这不是羞辱本殿下么?”
“还说什么白马刚烈、北周无人可驯服、这言外之意是否羞辱我大乾无人。”
“嫌少?”
拓跋珂心中好笑:“世人皆知我北周水草丰盛、盛产骏马、只要殿下能亲自将白马驯服,我愿休书一封,再送良驹千匹。”
千匹良驹,所有人均是一愣,若真有千匹良驹,足矣训练出一支强势的骑兵,在冷兵器时代,骑兵一个冲击,足矣让敌军损失惨重。
武帝亦是皱眉,他也在等待凌天的答复。
准确说、这也算是对凌天的考验,如果只知口嗨,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那么如此废物,有什么脸面做天家子弟。
更别说什么去边关赴死了。
凌天挑眉:“三公主,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怎么才给一千良驹。”
“那你想如何?”拓跋珂心中冷笑,跟一个废物这样浪费心机,真丢人。
“简单。”
凌天可没客气:“最起码也要五千。”
“什么?”
拓跋珂差点没站稳,五千良驹、只要训练得当,足矣横扫一方。
现场众人都彻底懵了,甚至有不少大臣开始窃窃私语:“六殿下这是想干啥,居然开口就是五千。”
“莫非六殿下真有谋反之心。”
“我看也是这样,毕竟六殿下这段时间太反常了,今天又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敲诈北周五千良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我看不至于吧,六殿下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学啊,就算给他五千良驹,他又能咋样啊。”
……
高台之上,武帝惊闻五千之数,眼皮狠颤:“老六到底想做什么。”
拓跋珂长出了一口浊气:“六殿下,没想到你野心如此大,你开口便是五千良驹、不过对我北周而言,战马在战时,不过是我北周用来充饥的食物而已。”
“倘若六殿下不能驯服白马、又当如何弥补北周?”
凌天挑眉:“三公主,想来你也知道,我凌天虽是大乾六皇子、除开一身热血之外,再无其他权势。”
“况且,今日你我对赌,也只是你我之间私人而已。”
“我赌你五千良驹、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均可直言不讳,哪怕是我这个人也可以。”
“无耻。”
拓跋珂怒斥一语,却拿面前这个滚刀肉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家伙一直都在麻痹我、没想到他会在这等着我。”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又应如何收场。”
拓跋珂柳眉一挑:“六殿下既然要以如此流氓手段应对,那何不玩大一点,今日我愿以五千良驹、对赌六皇子妃。”
“不知六殿下。”
“敢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