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玉娥轻声道:“这是先生之前让我,必须把这个东西,亲手交给您。”
武帝沉吟片刻,将手中图纸递给了身边刘瑾:“李玉娥,看来你和鬼面认识的时间很长了。”
“不敢欺骗陛下。”李玉娥道:“之前先生在擂台之上,曾赢下万两白银,那银票还是妾身去为先生取出。”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先生。”
“而且,纺车也是那个时候,先生指点打造而出。”
武帝眯眼:“既然你已有纺车,为什么要将李家卖出?”
“这卖出的白银,你又打算如何处置?”
“莫非是要转给鬼面不是?”
扑通!
李玉娥一脸惶恐:“陛下,妾身万万不敢有此等心思。”
“只是……”
李玉娥不敢说下去,武帝轻哼:“只是什么?”
“陛下!”
李玉娥抬起头:“是因为六皇子。”
老六?
武帝眼神微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李玉娥,等待着她下文:“陛下,难道您不觉得对楚家太残忍了么?”
“现在楚家上下就只有婉儿一个独苗了。”
“虽然婉儿和六殿下婚约在身,可六殿下的品行,现在整个大乾京都谁人不知?”
“以后若是六殿下犯了一点什么事,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妾身只想在现在这个时候,选择退居幕后,哪怕今后真有变故,我李家也能明哲保身。”
李玉兰配合着演戏:“玉娥,你在说什么?”
“姐!”李玉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你就别在自己欺骗自己了,六殿下在诸多皇子之内,压根就没有任何优势。”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着想,难道你想让婉儿今后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李玉兰迟疑了半天,却是啥也说不出来,转身求绕:“陛下息怒、小妹不是有意冲撞陛下。”
“够了。”
武帝轻哼,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玉娥:“你胆子倒是不小。”
嘶!
李玉娥心中紧张,面上故作无惧:“陛下,我已经到了此等地步,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你要杀我,我也认了。”
武帝被气笑了:“在你眼中,朕就那么不讲道理?”
“按照民间来说,你我还算是亲家、朕若将你砍头,天下人会如何看我?”
李玉娥闻言心中稍安:“陛下,你不生气了?”
武帝没有回答:“李玉娥,你刚刚说鬼面离开,他去了哪里?”
“疫区!”李玉娥没有撒谎,武帝眼中的灼灼神采却是再次涌现:“他是去帮老六?”
“不知。”李玉娥摇头:“先生神秘,我一共也没见过三次。”
武帝摇头:“那他把这图纸给朕,是想如何。”
李玉娥小声道:“先生留下了八字箴言。”
“公开纺车!”
“天下归心!”
轻轻八字,武帝身子狠颤:“好一个鬼面,真是小看了你,简单八字,就让朕找不到理由拒绝。”
纺车效率奇高、一旦让王赵两家掌控纺车、那么今后大乾所有布匹,都是王赵两家说了算。
不、准确来说,是萧妃,这无疑会对皇权造成不小冲击,何况内务府本就有制造司,以内务府制造司的名声,把房车配图公布天下、毫无疑问,整个大乾百姓都会对武帝感恩戴德。
大乾志上,也会因为武帝此举,多出一抹浓厚色彩。
武帝未曾伪装,轻叹一语:“鬼面当真奇人,不过越是如此天骄、就越活不长久。”
森寒之语,杀意未曾掩饰。
李玉娥心中担忧,未有展露丝毫,她很清楚,武帝是什么样的存在,一旦有丝毫波澜,武帝就会联想到凌天身上。
正如李玉娥所想一般,武帝眼神从未离开过李玉娥,见其神色冷漠,心中失落:“看来真是朕想多了。”
“老六就是老六。”
“鬼面就是鬼面。”
“两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但愿鬼面这次可以帮老六,成功镇下疫区灾情吧。”
武帝收起心思,看向了李玉兰:“朕听说你要跟李夫人出去散散心?”
李玉兰心中一紧:“陛下,的确有这个事,我还想着来找您请示。”
“无妨。”武帝道:“你们夫妻为国付出了很多,现在出去玩玩,也是应该的。”
“只是……”
武帝道:“现在天花厉害,老六他们也没回来,你先在皇城待一段时间吧。”
“等天花一事有结果了,再出去也不迟。”
李玉兰闻言愣了下,这是拒绝了?
武帝也未在多言:“刘瑾、回宫!”
“是!”刘瑾连忙跟上,来到楚家之外,进入了马车,武帝道:“刘瑾、回去之后,你安排制造司那边,三日之内,朕要看见纺车成品。”
“明日一早、朕要看见整个京都,凡是涉及到布庄生意的人,都能得到纺车制造图。”
嘶!
刘瑾打了个激灵,眼皮狠颤:“陛下,这么一来,岂不是王赵两家筹的百万白银,完全打了水漂。”
“到时候王宗平怕不会被气死。”
武帝看了一眼刘瑾:“你很担心他?”
咕噜!
刘瑾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陛下,老奴绝无此心。”
“哼!”
武帝冷哼:“刘瑾,记住,朕不希望有一天,在大乾之内,有人来要挟朕。”
“朕很讨厌那样的感觉。”
咕噜!
刘瑾躬身:“陛下英明神武、任何阴谋诡计在陛下面前,都不过是小儿科,拦不住陛下的。”
“别拍马屁了。”武帝看了一眼天色:“这会老六应该已经完全离开京都控制范围了吧?”
“陛下,刚得到消息,六殿下他……”刘瑾看了一眼武帝,见其神色不悦,连忙说道:“六殿下已经停下修整了。”
“今日一日,六殿下不过才前进来十五里”
“什么?”
武帝闻言彻底暴露:“这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