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说完,麻五还是一脸苦色。
因为朔州城中的西辽人据城而守不是一日两日了。
军中许多将领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让西辽人出城应战,他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小人物,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完全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赵辰却起身笑道:“麻五,本王知道这件事很难,但对你来说却并不难,拿出你狗腿子在大都欺男霸女的本事,想要激怒侯雷出城应战并不难……侯雷,是西辽虎威将军,最年轻的将军,更是西辽大将军侯无敌之子,这样的人最看重家族荣耀,就从这方面入手。”
赵辰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麻五知道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拱手说道:“小,小人尽力而为!”
……
时间飞快,一旬时间眨眼就过。
距离赵辰夸下海口,一月时间攻下朔州城,只剩下最后不到五天的时间,这一日,大军新任先锋大将耶律元领兵出古阳镇,列阵在朔州城外,申孝军和姚符领左右军随行。
古阳镇外的土坡上,看着浩浩荡荡往朔州城开拔的大军,太子妃神色怪异地瞅着身边的赵辰和耶律述朵,不知道这夫妻俩在搞什么,为什么要让草包耶律元当先锋大将,这不是明摆着要认输吗。
“这能叫开城门?打胜仗吗?”
太子妃打心里还是希望大军能攻下朔州城,可耶律元任先锋,她完全没有信心,就连语气都是弱弱的。
闻言赵辰和耶律述朵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古怪轻松的笑意,最后耶律述朵故作叹息地说道:“先锋是旁人铁定叫不开城门,但先锋是耶律元那就不一定了,城中西辽人看见一个草包,定要出城应战,至于胜仗?耶律元的本事咱们也晓得,大概率是要被西辽人打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啊?!”
太子妃完全没想到耶律述朵会这么说。
耶律述朵点点头,又说道:“皇嫂,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古阳镇距离朔州城三十里不到,可谓是近在咫尺,如果前方战事不利,西辽人又乘胜追击,那咱们就得让出古阳镇,带着太子哥哥后撤,一路逃亡!”
不给太子妃说话的机会,赵辰叹了一口气,“述朵说的没错,唯有如此了。”
赵辰轻轻摇摇头,又说道:“只怪我当初太过自傲夸下海口,如今看来,一个月的时间,这朔州城是拿不回了,是我对不起太子,辜负了他的期望……唉~”
听到这话,太子妃脸色一片灰败,难看至极。
见状,夫妻俩都偷偷瞧了太子妃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现在还不是透露实情的时候。
不久之后,古阳镇内上下传遍军令,如果前方战事不利,西辽人出城乘胜追击,古阳镇内的人员全部都要后撤。
这个军令一下达,不少人开始收拾东西。
而与此同时,先锋大将耶律元率领大军已经列阵在朔州城外,左右军也已经在城外摆开架势。
过了许久,不见先锋营有任何动静,申孝军和姚符骑马上前,来到骑在马背上趾高气扬的耶律元身边,拱手说道:“将军,当派人前去叫阵。”
经得提醒,耶律元才反应过来要干什么,装模作样地挥手下令,派人去城门前叫阵。
不久,怒骂声一阵阵地传来,很快传遍四野!
天地间,除了金兵持续不断轮番不停的叫骂声外,就只剩下呼啸天地的风雪呜咽声,朔州早已入了冬季,这纷纷扬扬,如鹅毛般的大雪几日前就开始下了起来,无边无际,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城头上不见人影,听着城外的叫骂声,所有的西辽士兵都蜷缩着身子,抱着兵器躲避风雪。
他们对城外金人叫阵已经见怪不怪,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也不知道换换花样,他们全都当作没听见,紧闭的城门没有任何要开的迹象。
“将军,城内西辽人都是一群缩头乌龟,无论我们如何叫骂,他们就是不开门应战。”
半个时辰后,骂的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冒烟的士兵们打马而回,来到耶律元面前禀告道。
马背上的耶律元抬头瞥了一眼天空,暗骂了一声这朔州的鬼天气,简直要冻死人了,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暗骂了一声后,他使劲搓了搓冻的通红的双手,眼睛瞥向身边的申孝军和姚符,询问他们怎么办。
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吃肉喝酒,调戏调戏姑娘他还成,带兵打仗他是一窍不通。
看见耶律元这个样子,申孝军和姚符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别的。
高兴是因为就耶律元这个窝囊废的样子,别说只剩下最后五天,就算给他五年时间他也攻不下朔州城。
叹了一口气,姚符对着回来的士兵们摆摆手,吩咐命令道:“继续去叫阵!轮番不停地叫,直到西辽人开城门应战。”
士兵们不敢不听,又打马回到城下,继续扯着嗓子叫骂。
时间一长,还是没有任何成效。
耶律元本就身娇肉贵,受不了一点苦,当即就要打道回府,回到古阳镇自己的帐篷里取暖。
见耶律元要走,站在他身后的麻五知道该他发挥作用了,他上前几步,来到耶律元身边,无视同被编入亲兵队石大亨吃人的目光,拱手小声对耶律元道:“启禀将军,小人有一计!”
马背上耶律元瞥了麻五一眼,淡淡道:“有什么计策就说,不要婆婆妈妈,支支吾吾的,若能让城内的西辽兵出城迎战,本将记你一大功!”
闻言,麻五在众人的注视下,快速解下系在腰间的黑布袋。
黑布袋打开,麻五从里面掏出一块牌位。
双手恭敬地献给马背上的耶律元,麻五说道:“启禀将军,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西辽人最看重家族荣耀,更别提,城内主将侯雷了。”
“此乃小人自己做的侯无敌的牌位,牌位虽假,但将此牌位立于阵前侮辱,定能激怒侯雷出城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