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人聊了很久,听到屋里面有动静,萧云婵才闭口起身。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裙,恢复成平时云娘贤妻良母的模样。
进屋后,萧云婵赶紧走上前,笑着说道:“公子,您醒了?别动别动,云娘伺候您穿衣。”
站在门口的萧云鹤看见这一幕,看见平时威严无比高高在上的大姐,变成了一个伺候人的奴婢,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他哪里见过萧云婵这个模样?他实在想不通,萧云婵是如何说服自己变成奴婢的?
赵辰本想自己穿衣,可看云娘这么殷勤,索性张开双臂随她了。
云娘在给赵辰穿衣的时候,赵辰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萧云鹤,语气冷漠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外面院子里等着。”
萧云鹤十分不满,但还是俯身道:“是!”
走之前,他多说了一嘴:“老师,去灵武城的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赵辰却道:“不急,方才睡梦中,你老师我又算了一卦,卦象上显示,今日午后出门必有血光之灾,所以等晚上再去。”
闻言,萧云鹤嘴角猛地抽了抽。
玩呢?闹呢!
上午的时候他就觉得赵辰是在玩他,他忍了。
如今看来,赵辰就是在玩他。
“怎么,你有意见?”赵辰冷漠地质问道。
萧云鹤抿了抿嘴唇,脸皮僵着。
回答之前,他看了一眼正在给赵辰系腰带的萧云婵,说道:“学生不敢,学生继续等着便是。”
说完,萧云鹤就消失在赵辰的视线中。
人走后不久,萧云婵眼眸微动,她道:“公子,云娘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云娘的话,自然当说。”赵辰笑眯眯道。
看见赵辰脸色变的这么快,对待萧云鹤是一副面孔对付她又是另外一副面孔,萧云婵心里吐槽,赵辰是不是属狗脸的,变的这么快。
萧云婵站起身子,说道:“为人当信守承诺,可公子这样,一推再推,说话不算话,难免……”
其实,她想劝赵辰赶紧带着萧云鹤上街。
要不然,为了维持安平坊的假象,她的私库里又要多出一大笔钱,她心疼。
唉。
赵辰叹了一声,道:“不妨事,我这是在磨炼他的心智,云娘还真当我要带他上街?”
闻言,萧云鹤小嘴微张看着赵辰,一愣。
“啊?公子不上街?”
赵辰点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上街只是一个借口,磨炼心智才是我教他的第一课。”
明白一切后,萧云婵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了两下。
这么说来,她做了很多无用功,最重要的是浪费了很多钱,萧云婵心里抓狂。
看见萧云婵一脸肉疼的样子,赵辰问道:“怎么了?云娘怎么这个表情?”
萧云婵抿着嘴,摇摇头,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表示没什么,实则心里把赵辰全家骂了一个遍。
……
此时此刻。
灵武城,大将军府。
穿着黑色练功服的侯无敌,正在自家后院的空地上练枪,一时间耍的虎虎生风,枪影无形。
一旁西辽朝中几位有名有姓的将军连连喝彩。
一段枪耍完,侯无敌接过仆人双手恭敬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定远将军倪天河捧着一碗清水,饶是瘸了一条腿,也殷勤地走了上来,恭维说道:“大将军的枪真乃世间一绝,无人能敌,今日得见,真是天河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面对下属的恭维,侯无敌不喜不怒。
说实话,在沙场征战半生的侯无敌并不喜欢听这些恭维的话,他更喜欢沙场上的各种声音,比如崩弓、刀戈交击,战马嘶鸣……
这些声音能够让他热血沸腾,感到兴奋,但恭维声则完全不一样,不仅不能让他感到兴奋,还让他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但是没有办法,身份和地位到了他这个高度,身边没有恭维声是不可能的,他没有办法阻止。
他能做的便只是让恭维声音少一点。
他接过清水喝了一口,解了渴,淡淡道:“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咳咳。
倪天河咳嗽假笑两声,知道侯无敌不喜欢听他的恭维,他赶紧说道:“小事小事,最近朝中不少大臣们联合上书,说要举兵攻金,势头强劲,属下特来禀告大将军。”
闻言侯无敌眉头一皱,语气变的冷漠起来,“前些时日不是说了吗,这一仗,谁爱打谁打,总之我西辽不参战,传我大将军令,命边境各地各军,不许出一兵一卒,违者,军法处置!”
倪天河偏头看向在场的其他几位将军,希望他们上前劝一劝。
这一仗,赢面极高,是立功的好机会,他们都不想错过。
“大将军,此战……”
“闭嘴!”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侯无敌一声厉喝,吓的那人浑身一抖,不敢再说话了。
侯无敌环视众人,语气不好,说道:“谁敢多嘴都去守城门去。”
几位将军互相看着,面面相觑,听说昨天夜里侯雷就因为多说了几嘴,就被侯无敌罚去守城门了。
儿子尚如此,更何况他们。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去守城门,那脸可丢大了。
于是乎,没有人再敢劝侯无敌改变主意了。
见此事无果,倪天河又上前,道:
“大将军息怒,是属下多嘴了,只是还有一事,需要禀大将军知晓。”
“什么事?”
“今早探子来报,住在安平坊的百姓们绝大部分都被驱离离家,有人给他们钱财,让他们去别处去,不管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回家。”
侯无敌皱眉,问道:“什么人干的?”
倪天河回答道:“萧云婵手下的人干的,她们还找人假扮普通百姓,不知道要做什么。”
侯无敌眉头越皱越深,说道:“这么大的手笔,想必不是什么小事。”
看向倪天河,侯无敌吩咐道:“派人去瞧瞧,瞧瞧萧云婵到底要做什么?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倪天河俯身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