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人都吓傻了,没想道向来温柔和善的皇后会疯癫成这样。魏少轩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室内。
田嬷嬷和几个宫女都在尽力按住姜南秋。她已经衣衫散乱,面上的脂粉也都被泪水冲的到处都是,眼睛更是红得可怕。
看到魏少轩后,她眼中都是恨意,挣扎更厉害了。而魏少轩看到她眼中的恨意,心口就如同被捅了一刀一般。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让所有人都退下,离得远一些。
姜南秋一得到了只有,就踉踉跄跄地冲到他跟前,死死拽住他衣衫哭喊道,“是你,是你杀了我夫君对不对?”
魏少轩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十分平静地撒谎道,“既然你都想起来,就该知道他是突厥那边的人杀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姜南秋顿了顿,道,“和你没有关系,那我为什么现在在这里?”
魏少轩知道,有时候要说一些真话,才能让假话更逼真。
就道,“我一直放不下你,贺宇翔去了后,我怕你被伤害,就派暗卫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们去突厥那里时,我的人一直跟着。半路你因为伤心过度又动了胎气,一时间闭气假死了,我本想把你的尸体偷来,日后偷偷埋葬了,不曾想,你醒了过来。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将僵硬的姜南秋紧紧拥入了怀中,“你要是不信我的话,等你平静下来,我就带你去突厥他的墓前去看一看去看一看。”
姜南秋本想推开他,却推不动,她泪如雨下,问道,“彦谨在哪里?”
魏少轩道,“他如今在夏国,一切都好。秋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如果他在天之灵,定然是希望你和我好好过日子。他已经走了,你为什么不怜悯怜悯眼前人?你若是伤心难过,出了什么事,他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将来靠谁?”
这番话可谓是情真意切,有无懈可击。
姜南秋听了哭得更厉害了,可是随即,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昕儿,他为什么那么像你.....”
按照分娩的时间来看,只可能是她和贺宇翔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为什么和魏少轩长得那么像?
魏少厅道,“谁带大的像谁。一起生活久了自然就长得相似了。难不成夫妻相也是有血缘?”
魏少轩一边劝着,一边让人把汤药端来。
姜南秋忽然意识到什么,挣扎着不肯喝药,“这是不是让我忘掉他的药?我不喝,他都死了,如果我也忘记了他,岂不是在这世间又死了一回。”
魏少轩就红着她,“乖,这是安神的药物,不是那种药。”
说着,捏住她的脸,半温柔半强硬地把药物都灌了下去。
因为挣扎哭闹太久,喝下药不久的姜南秋没多久就昏了过去。
魏少轩抱着她坐了很久。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是因为她的种种反应,他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能痛快相认了。只要她觉得孩子是那个人的,就有了牵挂和软肋,以后再出这种意外,也不会追随那个人去了,也不会一心想着离开宫中。
当初设计的时候,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儿子长得和自己那么像。
但凡有几分不像,都能更好的糊弄过去。可是他又不能怪自己儿子。怪他为什么长得那么像自己的爹吗?正是荒唐!
姜南秋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眼睛也疼得不行。
昨日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难道是自己的疯病发作了吗?
魏少轩却是轻描淡写,“不妨事,是有点糊涂了,不过吃过药就好了。”
在他的命令下,所有人都把事情烂在了肚子里,装的和平常一样。
姜南秋没有多想,只是有些怅然若失。
魏少轩命令人严查紫宸宫,可是并没有查出导致姜南秋发病东西。
其实他明白,虽然没有查出来,可以是有问题的。要不然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发病那么厉害呢!
魏少轩沉吟了良久后,最终下令道,“往后除了宫中御赐制品,定好的份例以及朕的亲自赏赐,无论是谁再送东西来,都严惩。”
田嬷嬷等人心惊胆战地答应了。
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夜深的时候,魏少轩还是会想起姜南秋那双痛苦含恨的眼睛。
他忍不住嘴角勾起。面上也是满是嘲讽,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可怜的秋儿。招惹了他这样的人,生生世世都逃脱不了了。
他会记得每一次的教训,一次一次做的更好,直到她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为止。
下一世,他一定把那些碍事的人都杀了,一个都不留。
姜南秋也怀疑过东华宫那边,可是并没有查出什么。
那恭妃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原先还有个刘美人出主意。现在完全是稀里糊涂过日子。全靠着她和姜南秋庇护着才没被人弄死了。她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必要。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魏少轩竭尽全力地避免姜南秋再次发疯,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可是再狠厉地人终究不是神仙。
过了一段时日,姜南秋又病了。而且病得不算轻,吃药也不管用了。渐渐地连床都下不了了。
而不适的原因,是那忘事的汤药。
方士小心翼翼道,“皇上,这药物本就不可多用。寻常人用四五次就会伤身。娘娘少说也用了几十次,长此以往,身子只怕会垮掉.....”
魏少轩沉默良久,最终挥手让他离开。
他再次退掉所有的政务,亲自照料姜南秋。
姜南秋确实很不安,“又不是什么大病,你忙自己的去。一两回就罢了。次数多了,只怕别人会说我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