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晨曦今年才十五,还不想嫁,皇兄,求求你了。"
"胡闹,朕像你这般年纪时,早已定下婚约,晨曦你得听朕的安排。"
晨曦苦着脸说道:"可晨曦不想嫁给那个酸儒,摇头晃脑,整天把之乎者也挂嘴边,烦死了。”
“混账,朕也师从儒学,难不成你说朕也是酸儒?哼!悔不该宠你。"
“反正……反正晨曦不愿意嫁!”
扶苏见硬来不行,只能换种温和的语气试探道:“莫非,你另有意中人?"
见晨曦浅笑不语,手指缠绕着发丝,扶苏立马就知道妹妹的心思了。
"说来与朕听听,是哪家儿郎能俘获咱们晨曦的芳心。"
晨曦闻言脸颊立马绯红,还是低头不语。
这时,韩谈提着食盒回来复命:“启禀陛下,奴才在东宫已传诏令。另外,太子孝顺,让奴才带佳肴入宫进献陛下。"
知道晨曦害羞,扶苏也不再追问,笑着道:"也该用膳了,皇妹就跟为兄一起品尝长生的佳肴吧。"
"晨曦遵命,现在朝中常说,东宫出品,必是精品。我倒想尝尝这是何等佳肴,竟然有股刺鼻之味。"
韩谈面带笑意,小心翼翼打开食盒,给扶苏和晨曦分别盛了一盘,还不忘提醒一句:"陛下,食这道菜,把熏肉和山笋一起入口,口感更好。"
“还有这等吃法,那朕就好好品尝……”
"韩谈,快!水……咳咳咳……咳咳。"
"奴才该死,陛下您没事吧。"
"怎么会如此呛人……咦?这味道,朕再尝尝。"
晨曦尝过之后,眼角流下一道眼泪,也不知道是被辣哭的,还是心生凄婉,哭着说:"皇兄,呜呜呜!天下竟有这般美味,晨曦枉活了这十五年!”
"没想到,这常见食材,组合到一起烹饪,竟能做出这般味道,实在神奇。"
不一会儿,兄妹俩将盘子一扫而空,连葱姜都不放过,吃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食盒。
韩谈歉意地说道:"陛下,没……没了。"
……
秦二世元年,三月中旬。
皇帝率众皇室,以及百官,前往郑国渠两岸的八百里沃土,籍田祁年。
上至天子,下至九卿,所有人都穿上麻衣短裳,肩扛锄头,背负谷种。
太监为扶苏牵来耕牛,扶苏看着牛后面的耕犁,内心深处有些欲哭无泪。
按规制,皇帝要操控着这件耕犁,在田地里三回三返。
虽然这般气力难不倒习武之人的扶苏,但是对于从未下地的皇帝来说,还是有些难以驾驭。
扶苏调整好气息,操控着耕犁缓缓推进。刚开始还蛮顺利的,但是遇到拐弯时,或者自己把控不好方向时,耕犁就难以控制。
这才一会儿,扶苏就已经满头大汗,先喝口水,中场休息一下。
这时,赢长生来到扶苏面前:“禀父皇,东宫匠园最近产出一种农具,特来献给父皇试验。"
"哈哈哈,东宫出品,必是精品,朕倒要看看又是何等神物。"
"谢过父皇,抬上来。"
话音刚落,东宫的两个侍卫抬着一件模样怪异的铁架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随后,侍卫把原来的耕犁,换成铁架子。
"父皇,请您试试这曲辕犁。”
扶苏兴致大起,顿时觉得全身充满了干劲。
"朕倒要看看,这曲辕犁能不能开山挖地。"
赢长生派出一名东宫的小太监,在皇帝身旁辅助。
扶苏一上手后,就把小太监支开,自己操控曲辕犁,干得不亦乐乎。
这种乐趣在旁人眼中看来,可能感受不到。
但扶苏自己能深切感受到,原本坚硬的土地,在曲辕犁的摧残下,变成松软的泥土,这种快感,对每天处理枯燥政务的扶苏来说,可谓相当解压。
看着皇帝操控着曲辕犁,在田地里轻松地撕裂地面,众大臣纷纷赞叹起来。
"真乃神物啊,此物犁地如地龙翻身。"
"上古耕地用骨耜,今时翻土用直犁,往后种田用神器,哈哈哈……"
"不愧是太子长生,上苍佑我大秦,降此神童。”
"陛下,回数已足,您可以歇息了。"
"无妨,朕愿为天下百姓多耕一亩地,也好能让百姓多收一石粮。"
淳干越挽起袖子,卷起裤脚,穿着草鞋走到田里,向扶苏说道:“陛下圣明,臣等也来出把力。"
"哈哈哈哈,好,咱们君臣齐力,让这关中八百里沃土,秋收之际五谷丰登。"
皇帝有曲辕犁装备,推土如摧枯拉朽,异常轻松。
大臣们没有这件神器,即使心里叫苦连连,也不敢当众表露出来。
诸如淳于越者,满头大汗,咬紧牙关也要死磕完九回九返。
这时,晨曦来到嬴长生面前,让后者感觉到一种不怀好意。
看着这个仅比自己大三岁的姑姑,心理年龄加起来快四十岁的嬴长生,只能勉为其难地弯腰行礼。
没办法,谁叫人家的辈分比自己大呢?
"长生拜见姑母。"
晨曦凑到嬴长生跟前,低声说道:"既然叫我声姑母,那我的好侄儿,帮姑姑一个忙如何?”
"姑母但说无妨。"
随后,晨曦在赢长生耳边说起悄悄话。
扶苏来到凉棚休息,命人唤来嬴长生,随即询问大臣们,该如何赏赐。
“朕之所见,以曲辕犁之能,尚可在关中开垦万亩良田,太子造犁有功,各位爱卿你们说说,该如何赏赐?"
"这……"
"启禀陛下,老臣愚钝,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赏赐太子如此旷世之功。"
嬴长生这时站了出来,说道:“父皇,儿臣不要任何赏赐,只求父皇下诏,这新开垦的万亩良田,以种植小麦为主。"
"这并非难事,朕也能即刻向治粟内史着手去办。"
"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儿臣东宫尚缺一名少保,请父皇将蒙颖调回咸阳,赏赐给儿臣。"
"准了。"
"谢父皇。"
坐在扶苏后面的晨曦,朝嬴长生眨了眨眼。
嬴长生撇了撇嘴,内心暗自感叹,想不到秦朝公主还是个花痴。
……
次日,上林苑东宫。
杨硕与嬴长生坐在阁楼对弈围棋。
"先生此计甚妙,如果没有心思缜密之人,很难发觉孤进献曲辕犁的真实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