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的酒意醒了许多,坐起身来皱着眉头沉思。
这时,赵苏又从后面抱住冒顿,头挨着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大王,请听妾身谏言,河西诸国之中,以楼兰而论,举国也不过数万人。
大王若率军远征,即便将其征服,此等小国,也挤不出多少好处,反观秦廷则不同,疆域辽阔、地大物博。
若是大王能趁九原郡兵力薄弱之际,跨过阴山,一举攻克雁门关。
届时,我王廷大军可长驱直入,直接进军咸阳,大王到时候,就可将扶苏头颅,斩下来做成酒盏。”
冒顿点头笑道:“美人所言在理,本王要好好赏赐你。”
被赵苏在耳边喃喃低语,让冒顿又是一番心痒难耐,翻身再次把赵苏压在身下。
赵苏享受快活的同时,心里却一片冰冷,趁现在,大王就好好快活吧,等你入土后,我将杀掉你所有阏氏和儿子,彻底掌控整个匈奴王廷。
冒顿入睡之后,赵苏批上衣袍,来到了帐外。
她眺望着南方,心中颇为感慨。
来到草原之后,这一年来,历经九死一生,终于撑到冒顿大权在握。
可即便如此,赵苏依旧觉得心里不踏实。
为了让冒顿一直独宠自己,维持自己的大阏氏地位。
她不惜重金向郭达买来快女丹、合欢散等辅助敦伦的药物。
另外,赵苏本身是爱干净的中原人,为了让自己跟冒顿那些臭哄哄的阏氏区别开来。
更是千方百计,让郭达走私来东宫匠园所产的各种洗漱用品。
其中有一种香喷喷的肥皂,还有香丝液,更是深受赵苏喜爱。
因此,无论是报复秦廷,还是为了获得这些好东西,赵苏是铁了心的要让冒顿进攻雁门关。
“太子长生,待王廷大军兵临咸阳那天,你将成为我的禁脔。”
……
咸阳。
自从太子回京当天,太尉府发布政令,并各郡派出轻骑传达。
政令强调几点,一是命令郡守盘查下辖范围内,全力剿灭反秦党。
二是如果郡兵不能敌,则要求避其锋芒,紧闭城门。
三是引导百姓,不能盲目倒向叛军。
虽然这么做,对于中原的各郡来说,可能有些亡羊补牢。
但至少让能一些偏远州郡得知此事,提前做好防范措施。
刚回到东宫的嬴长生,就带着一堆特产,来到慈安楼见芈华。
几个月不见,芈华看见嬴长生立马飙泪,情绪失控。
“我的好孙儿,让祖母盼着好苦!”
紧接着,芈华把嬴长生全身检查了一遍。
“祖母听说孙儿遇袭,来,再看祖母看看。”
嬴长生闻言,心里暗自埋怨李信和午马两人。
自己千叮嘱万嘱咐,不让他们把自己遇袭的事情让芈华知道,免得令她担心。
不料,最终还是暴露了。
但嬴长生再转念一想,黑龙卫只听令于芈华,她要是问起,这两人肯定照实禀告。
这般想来,嬴长生也就释然了。
“祖母,孙儿无碍,孙儿给您带了躺椅,祖母过来试试。”
侍从搬来一张黄花梨木制成的躺椅,在嬴长生的强烈要求下,芈华坐了上去。
嬴长生一边拔着龙眼荔枝,一边道:“孙儿有件关于晨曦姑姑的事,要告知祖母。”
“这孩子跟孙儿南下,是不是一路上总是欺负孙儿?”
“不是,姑姑待人真诚,孙儿和姑姑相处得很融洽,祖母不便见姑姑,便由孙儿来说,晨曦姑姑即将大婚,此事姑姑已拜托孙儿,请父皇下诏赐婚。”
芈华听话,脸色微微吃惊,然后又很欣慰的问道:“好,好!是和哪家二郎大婚?”
“回祖母,是蒙恬将军之子,蒙颖。”
芈华轻抹了下眼角,颇为感慨说道:“这孩子生性骄横,能嫁得好朗君,是她的福气。”
跟芈华汇报完晨曦的婚事后,嬴长生就来到慈安楼后面的小院。
这个座院子里,住着神秘的十二地支。
除了两个远赴草原,其余的十个都在东宫。
还没等嬴长生跨进小院,子鼠就出现在面前。
“子鼠见过太子殿下。”
嬴长生作揖回礼:“掌台使,别来无恙。”
“殿下里面边。”
两人坐下之后,子鼠当即用嬴长生带来的特产茶叶,现场烹起了茶,一点也不客气。
子鼠一边烹茶一边说道:“据申猴来报,赵苏与一个叫郭达的边商频频来往。
而这个郭达,正是当年被先帝通缉的方士卢生,只是不知另一个方士,侯生现今在何处?”
嬴长生听完表情有些吃惊,这也太巧了吧?
记忆里想起,秦始皇时期,确实有这么两个方士。
当时嬴政为求长生,大肆招募天下术士,为他炼制仙丹。
殊不知,这些方士都是些贪财之辈,骗了嬴政大量钱财跑路,才使得嬴政坑杀大量方士。
这个卢生怎么会和赵苏搅和在一起,难道他是赵高的人?
嬴长生皱着眉问道:“遗诏有没有消息?”
子鼠回道:“目前尚未查明,遗诏具体下落。”
接着他动作轻盈地给嬴长生斟了一盏茶水,然后给自己来了一盏。
一边品着茶,一边说道:“此事,还需殿下的东宫精品相助。”
嬴长生道:“请掌台使明示?”
“据老夫所知,赵苏不惜花重金,也要从卢生手中购得洗漱之物,其中以肥皂和香丝液最受赵苏喜爱。
如果殿下能相助一批货物,老夫则可派人扮演成商贾,以便和卢生搭上线。”
嬴长生沉思片刻,问道:“竟要如此大费周章?”
子鼠起身施了一礼,讲起来整个计划的细节。
早在嬴长生南下之前,两名黑龙卫就到了东胡草原潜伏已久。
他们趁东胡大乱之际,几番潜入部落暗中调查。
可结果,除了发现卢生跟赵苏有来往之后,对密诏的踪迹却是一无所获,他们料定赵苏并没有把密诏带在身边。
如果密诏没有在赵苏的身边的情况下,将她直接绑架走,也是无济于事。
最怕赵苏即便在酷刑之下,也不肯说出密诏的下落。
直到匈奴大败东胡之后,赵苏被冒顿接走时,才发现了赵苏在回归的路上,一直把一个匣子带在身边,几乎做到形影不离。
这个时候的赵苏,在匈奴大军的护送下,黑龙卫根本没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