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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0章 太子协助查命案

    东宫匠园。

    嬴长生和杨硕来到余大奎居所之后,不一会儿,廷尉丞姚崔得知太子亲自到匠园查案,也立刻策马飞奔过来。

    姚崔一来到命案现场,就向嬴长生行礼。

    “臣,参见太子殿下。”

    杨硕笑眯眯地说道:“哟,姚兄腿脚可真快,莫非姚兄是腾云驾雾而来?”

    姚崔白了杨硕一眼,说道:“宏达还有闲心取笑于我,这两月以来命案一直未破,加之御史频频施压,令姚某未到白发之年,却提前长出了白鬓。”

    嬴长生不搭理两人,来到余大奎的睡榻上,他踩着睡榻站了上去,静静的看着墙上的圆洞。

    然后他扭过头,看向睡榻对面的墙壁,这个圆孔刚好对着睡榻对面的一面白墙。

    接着,嬴长生把眼睛贴上去,就看见洞外的一棵老槐树。

    据杨硕所述,此洞是命案疑点之一,因为查遍其他工匠的住处,墙上都没有这种圆孔。

    杨硕说道:“殿下,臣认为此洞正是命案关键所在,只是臣愚钝,至今不知余大奎为何受到过度惊吓而死?”

    说完,杨硕从怀里拿出一个类似信封的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簇燃烧过后的宣纸。

    杨硕接着分析道:“另外,臣在屋外的老槐树下,发现了此物。

    臣还发现树枝上的树皮有脱落的痕迹,臣料定有人在树上行鬼祟之举。

    只是臣推断过这其中的种种疑点,仍无法证明到底是何手段,令余大奎死于非命!”

    嬴长生接过纸包,细细地端详着,接着他捻起一小张没燃尽的纸片。

    发觉这种纸是造纸坊最新生产的一新纸,这种纸特别薄,主要用于临摹他人字体的。

    而且纸片上还有一些墨水线条,看线条的轮廓推断,嬴长生认为这张纸在没燃烧之前,应该是一张图案,并非写着什么文字。

    嬴长生说道:“有劳先生演示当时的死状。”

    杨硕小施一礼过后,就登上睡榻,开始了他的精彩演技。

    只见他后背紧贴着墙角,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大张,右手垂在大腿上,还竖着食指。

    从杨硕的目光,一直死盯着睡榻对面的白墙的行为来看,关键绝对出在这面白墙上。

    嬴长生隐约间想到了什么?

    但他还不能彻底定论,必须进一步结合其它线索,随即对姚崔问道:“姚卿查得何等线索?”

    “启禀殿下,臣盘查过余大奎生前所接触过的人,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两人,一个是来自园外的老鸨,另一个则是孙大智。”

    嬴长生听到孙大智这个名字,就想起当初制造水车召见的三名工匠头目,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怀疑对象?

    姚崔接着说道:“余大奎生前所服药物,自出窑娼之手。命案发生当天,余大奎托人找到窑子老鸨,令老鸨将一名窑娼悄悄送到匠园,供余大奎享乐。

    臣已将窑窝一网打尽、统统下狱。据老鸨交代,余大奎生前所服药物,乃助益敦伦之物,俗名曰“灵龟展势丸”。

    此药,乃老鸨从鬼市一个贩药之人手中所购,目的是为了助一些阳痿的嫖客能快活享受,老鸨好多收些钱。”

    嬴长生问道:“老鸨何时开始获得此药?”

    “今年三月上旬。”

    嬴长生转念一想,这个时间正是春耕时节,那个时候余根生刚造出水车。

    现在看来,嬴长生觉得这件事似乎跟水车的诞生有点关系。

    杨硕说道:“这正是令人想不通的地方,明明老鸨卖药并非针对某个人,同日也有三个阳痿之人服过此药,可偏偏就余大奎死于非命,更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姚崔又接着说另一个嫌疑人。

    “据臣调查,冶炼工坊总管孙大智,在命案发生之前,曾利用职务之便,私自铸造过一件青铜器皿,被臣查到之后,孙大智声称为自己私造灯盏。

    此事疑点在于,此灯盏模样怪异,竟有一罩子焊接,臣问他此举何为,孙大智却说他仅用于灯火防风。

    虽然内心疑惑,但臣实在查不出证据,直接证明这件事与命案相关,审过一番过后,便将他放了。”

    嬴长生听到这里,眼睛突然一亮,好似又想到了什么?

    “灯盏现在何处?”

    “还在孙大智手中。”

    “将人与灯盏一同带过来。”

    “臣,遵命。”

    不一会儿,孙大智就被带到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大呼冤枉:“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叫小人前来?小人和命案无关啊!”

    嬴长生淡淡说道:“是否与你无关?孤自会甄别。”

    然后嬴长生接过灯盏,细细打量了起来。

    只见这盏青铜器的油槽边缘,焊接着一面很闪亮的东西。

    嬴长生命人取来灯油,再添入灯芯,点亮之后,只见油灯把白墙罩得非常明亮。

    嬴长生又把锡片的形状调整了一番过后,灯光就不再是扩散性的照明,而是形成了一道光柱。

    这一刻,嬴长生终于明白了,这个罩子并非什么防风功能,而是一个聚光罩。

    孙大智看到这里,脸色极为惊讶,连忙把头贴在地面,不敢再看任何人。

    嬴长生喝道:“抬起头来,给孤老实交代,此灯盏并非照明,可是用来杀人的?”

    孙大智被吓得身躯一颤,慢悠悠地抬起头来,哭着脸说道:“请太子明察,灯盏真的是小人用来照明的,小人冤枉啊!”

    嬴长生心道:真是个狡猾的厮,答话时故意假装哭着脸,让我无法分辨出谎言的真假。

    接着,孙大智又听太子问道:“孤问你,你不过一介铁匠,为何如此精通格术?”

    孙大智喊道:“太子殿下,格术只是小人无意间的发现。再说,光凭一盏油灯,如何做得了杀人?小人掌管冶炼坊以来,不曾有丝毫懈怠,请太子明查。”

    眼下嫌疑人死活不承认,那只能另寻他法了。

    嬴长生转过身去,不再去看孙大智,而是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他的脑海里,正在结合所有疑点和线索,再梳理一遍。

    余大奎受到极度惊吓的死状,令人生理和情绪亢奋的药物。

    墙上的怪异的圆孔。

    树下一张没烧尽纸。

    老槐树上攀爬痕迹。

    拥有聚光功能的灯盏。

    孙大智的表现。

    ……

    不一会儿,一套完整的作案计划,在嬴长生的脑海里模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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