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回来,还指望着,能以皇子的吃穿用度度日?
恐怕是想活命都难。
这番话瞬间激怒了夜成故,“你莫要瞎说!我可是三皇子,今日若无父皇身侧之人来宫门口接我,将我这皇子置于何地!”
他恨恨道,甚至不惜放言,“若是今日无父王当前的人来接我,我就从你的胯下钻过去!”
这番话引得威虎军哄堂大笑。
楚臣被逗弄得翘起嘴角,既然夜成故要作死,那就拭目以待。
军马穿过一道道防线,来到了宫门口,此刻,宫门口一片寂寥,只有三三两两个守兵,有一搭没一搭的垂着脑袋,似乎是天气回暖,有些打盹。
至于接待皇子的礼仪,几乎是一个都无。
夜成故连滚带爬的翻下小矮马,一脚就踹到了守兵的屁股上,这一幕令他恼羞成怒。
“没看见本皇子回来了吗!你们守宫门不利,拖下去斩了!”
两个守兵一哆嗦,听此话,心里有些慌乱,可当抬起眼睑,看清面前之人是他,一瞬间,表情便怒然起来。
他们手中提着长枪,将矛头对准了夜成故。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门口装疯卖傻,自称皇子?”
守兵吼着长枪就要插到在身体中。
可正此时,楚臣挥手便拿起身后的弓箭,仅仅一剑就弹开了,要挥空而下的长枪。
守兵这才注意到楚臣。
看他一身华贵甲胄,材料都是上等的,他们这才气焰消下去了几分。
楚臣不急不缓的翻身下马,缓步走到他们面前,“他说的没错,你们面前此人,正是你国三皇子。”
他轻飘飘的一句,竟然让这两位守兵身体都开始打颤起来!
他们不是在怕这位在外做质子十几年的三皇子。
而是听闻,这一次将三皇子领回来的将军,是那位胜仗不断,傲视群雄,甚至研制出了飞天之术的楚臣。
他俩哆哆嗦嗦的望着楚臣,“您就是楚将军?”
旁边那人吞了口口水,忙抓了把头顶歪歪扭扭的军帽,不敢造次,“楚大人,里边请。”
眼看着自家的守将,对楚臣的尊敬,都比自己更胜一分,夜成故一瞬间心就凉了半拍。
楚臣笑了笑,只是有些挑衅的望着张天昊。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早已提点过他,听不听便是夜成故自己的事了。
可显然,这位蠢笨的三皇子,并非把他的话语当做金言玉律,而是真就当耳边风啊!
他倒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能命硬到什么时候?
一路进了宫门,天夜皇城之内,几名老太监守在门口,还带着一些教养嬷嬷,有些泪眼婆娑的望着夜成故。
老嬷嬷一看到削瘦的夜成故,连忙大哭着扑了上来,“三皇子!您总算是回来了呀,老奴看您都瘦了!”
夜成故看清此人衰老的模样,这才认出是自己的奶娘,一时间二人相抱而哭,泪水倾泻而下。
等二人叙旧完,夜成故才知晓了如今自己在天夜国的形势。
如今,天夜国太子,他的大皇兄使用奸计杀死了他的母后,如今整个三皇子宫中,就只剩下了这几位教养嬷嬷,还有一些苟延残喘的老太监。
听完此话,夜成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么无知。
楚臣所说所言,皆是正解!
他如今在天夜国的处境,几乎是糟糕到家了。
此刻,威虎也夹着马背,趋使着马儿缓步而来,“方才是谁说,如若无人迎接,便从我主攻的胯下钻过去?怎么?如今却不应允了?”
朱三斤亦忍不住添油加醋,尾随威虎而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三皇子你可不能反悔。何况,整个天夜国宫中,唯一能保您性命的,就只有我家主公了。”
这番话惹得夜成故咬紧牙根,教养嬷嬷疑惑的看着他。
其中夜成故的奶娘脸上横肉顿起,一双眸子狠狠的瞪着他俩,嘴中口水喷溅。
“谁给你们的狗胆子?我家三皇子,无论如何,也是皇子之身!你们这群小小的武将,还想压咱们家皇子一头?还不赶紧下马?给我家皇子磕头赔罪!”
这奶娘无非就是认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叉着腰,如同马迹的泼妇,手指死死地指着威虎军,言语中皆是数落。
威虎和朱三斤皱起眉头,心里自是不悦的。
他们家主公带着他们打了不少胜仗,一个女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竟敢破口大骂嘴不留情?
真是可笑!
这话听的一直沉默的楚臣眉头狠厉的一挑,“夜成故,管好你自己手下的人,不然我不管他是男是女,都可以下去见阎王!”
他薄唇轻启,有些烦躁的拎着马鞭,这番骂街的话语,他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楚臣有仇必报的性格,这一路上夜成故也是见识到了,他不敢再让奶娘造次,之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
随后等其冷静下来,反手就是一巴掌。
“放肆!是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冲撞楚大人!还不快跪着道歉!”
奶娘嬷嬷被打的一懵,她指望着曾经喂养过夜成故的恩情,守在宫中,早就将自己当成三皇子的半个妈,如今被打了一巴掌,眼泪刷刷都流下来了。
她捂着带着红手印的脸,“殿下,老奴再怎么说都是贵妃的陪嫁丫鬟,如今,贵妃已撒手人寰,老奴又是你的奶娘,您说什么都得敬我为半娘!”
旁边的老太监们也赶紧凑了上来,你一嘴,我一语,“就是呀!贵妃生前可交代过,说无论如何,您都要尊敬奶嬷嬷!”
一群太监奸细的声音,七嘴八舌道,言语中满是责怪。
“您可不能因为一个敌国的武将,就伤害了咱们奶嬷嬷呀!”
夜成故被数落的颜面尽失,但如今,楚臣在前,他不敢再造次,能将这群老太监和嬷嬷的数落抛之脑后。
奶嬷嬷本还想责骂,可未曾想,自家的皇子竟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她震惊的正想将其拉起来,可夜成故却一巴掌扫开她的手,他是个十足的蠢货,但并非蠢到了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