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该这么做,楚臣,求你放过我饶我一命!”
他扑通一声朝着楚臣磕了个头,在性命面前,皇家威严都是狗屁。
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今日如若他死在了天阳城,顶多只会被追封一个好听点的亲王,甚至如今楚臣直到皇兄面前的红人,他一个毫无贡献吃着老本的闲散王爷,就算是死在楚臣的刀下,恐怕都嫌脏了楚臣的手。
皇帝为兄,身为亲王,最要明了何为尊卑,皇帝会想着法的处死他,他可不能让这么多年活命的棋毁于一旦。
他吞了吞口水,背后浸出后怕的汗水,“楚臣…我求你饶了我!我这一遭来,只是想迁走此处的商铺,刚才只是一时起了色心,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你的女人动手动脚!”
楚臣冷喝一笑,这件事儿,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
他眸光一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淮天齐,后者的嘴唇,早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发白。
这段话落入他的耳中漏洞百出,“迁商铺?”
他蹲下身,落下眼睑盯着淮天齐,“我刚被封了千户,你便要搬走商铺,恐怕这些商铺里面,有见不得光的买卖吧。”
他说到点上,淮天齐的心更加凉了,他真后悔了这一遭来了天阳城。
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招惹了楚臣这个煞神。
楚臣一脚就踹到他身上,直接让淮天齐翻了一个兜。
而此刻的后者,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
楚臣挥挥手,便让威虎军中人将他拖了下去,让医师医治。
安慰了一番苏玲珑后,他便来到了官署之内。
从崔必安成为了冲州刺史后,冲州的官署,就搬到了天阳城内,如今刚刚修建完毕。
他刚走入官署内,便见到忙前忙后的崔必安。
崔必安转头一看见他回来了,瞬间阴沉的脸色便变得明朗起来,“楚老弟,你可算是回来了,生怕你死在天夜国了!”
他晃了晃脑袋,有些难为的望着他。
可让他看清楚臣脸色发黑,这才凑上来问道,“你这是……”
威虎这才将方才官署外面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听闻此经历,崔必安都不免替淮天齐捏了把汗,他忍不住咋舌,“那个小子动谁不好,非要动弟妹?真是不做就不会死。”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威虎的心坎儿里,他窝在楚臣背后给崔必安竖个大拇指,随后,察觉到自家主公回首,这才赶紧双手贴腿,恢复刚才那番严肃正经的模样。
楚臣抿唇看向崔必安,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面。
“崔大哥,查一下淮天齐名下的所有产业,把所有的黑色地带全部纠察出来!就这几日,我便要让他倾家荡产!”
这几间商铺废了倒是不值钱,怕的是名声和罚款。
天龙国戒律森严,怀帝喜爱四处打仗,年年征战不断,要以税收都恨不得大把包揽,更别提经营黑色产业的罚款。
淮天齐四处云游,又是个亲王手眼通天,那些黑色产业怕不是许多灰产的根脉!
这一遭,淮天齐恐怕是要栽大跟头了。
崔必安应下,叫来算盘先生领着兵,一间一间铺子的盘查,果不其然,不超过三日,第一间铺子就被查阅而出。
看着信件中,算盘先生的回信,崔必安眼睛瞬间就亮了。
“三日,就有一间黑产!”
他眼光赞叹的看着楚臣,“楚老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他啧啧出声,可又过三日,便又查出来三间黑产铺子。
这下淮天齐的罚款,估计都要几十万金!
只查了短短小半个月的时间,竟然查出了十几间黑产铺子,甚至还连根拔起了不少做灰产买卖的江湖组织。
刚好此时,淮天齐受伤痊愈,悠悠转醒,刚睁开迷蒙的双眼就看见威虎拿着天价的罚单书,和罪状书递到他面前。
一时间,他心跳便漏了半拍。
他眼睛一睁一醒,手里头经营的几个赚钱买卖就消失殆尽,甚至如今他还要被怀帝降罪于身!
他眼眶猩红,心里说不出是恼是怒还是泪,只能两腿一蹬,躺在床上,闭上双眼,眼不见心不烦。
威虎淡定的望着装睡的他,从旁边下手的手中拿来带锁的镣铐,放在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撞击着把玩。
“淮亲王,我家主公说了,若你不亲自领下罪状书领罚,签字画押,那明日,我家主公便亲自将你押送到帝都,等到陛下面前,再一一状告你的罪责!”
话音落,他就要将镣铐锁到他的手上。
淮天齐一瞬间,眼睛瞪得老大,如今装睡不能,他只觉得背后的床面上有无数根钉子,在刺挠着他的身体。
被亲自押送回帝都?
先不说被人耻笑,更说是丢了皇家颜面,届时,他皇兄还能容下他?
恐怕得直接斩首示众了!
他吞了口口水,急忙放下亲王的架子,双手恭敬的接过罪状书,“我这就签字,这就画押,亲自回帝都领罚。”
听闻此话,威虎满意点头,正要转头走,随后警告了他一句,“淮亲王,我家主公叫我警告你,这些状告令冲州官署会留下一份,白纸黑字,回由专人送到陛下手中,你是跑不脱的,所以千万不要想半路逃。”
这番话,楚臣无非就是堵死了淮天齐的后路。
眼看着威虎走出了屋内,淮天齐一口银牙都要咬碎,恨不得亲手将那张罪书给捏成粉碎,可惜他已签字画押一式两份,只能默默懊悔这一趟来冲州真是贴到铁板了!
他是悔不如当初,心里嘟囔着千不该万不该,就来招惹了楚臣。
而在冲州官署之内,满脸沟壑的老太监带着一封信件而来,上面黄色的封条就说明,此信是由怀帝所写。
“今日,杂家是传陛下秘密口谕而来,二位还请领旨。”
崔必安和楚臣二人行礼,随后,老太监就将信件内容到来。
里头的内容很简单,所指之意便是恭贺楚臣安然归来,一些宽慰的场面话,但最主要的,是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