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黝黑的脚踏在灼热的黄沙上缓步走来,一双扁平足十分稳健,甚至那双漆黑的眼睛,都如同恶魔一般。
等他回过神,一个黑骨人的袭击就冲上来,他轻松避过,甚至还帮一旁的黄有漠击开了致命的攻击。
黄有漠喘着粗气,赶紧躲在他的身后,二人肩并肩背靠背。
楚臣手里旋转杀人的长剑不停,眯着眸子盯着吹骨哨的黝黑男人,侧头对着身后的黄有漠道,“那个人恐怕就是他们的首领!”
黄有漠气喘吁吁的轮着大锤,透过浓雾灼热的气温,也顺着看过去。
“那咱们杀了他,这一战也就赢了!”
说着,他便要轮着锤子冲上去杀了那人。
见他操之过急,楚臣不耐抿唇,一脚便踹到了他的腿弯之下,一手将他拽了回来,随后仍不忘清理冲上来的黑骨小兵。
“黄将军!慢着,绝不能操之过急,那只骨哨有问题!”
黄有漠听罢连忙稳住身形,有些警惕的盯着前方黑骨人的酋长。
果然,伴随着骨哨的阵阵迎风声,突然黑古营地底下的地面疯狂震动,俨然有站不稳的势头,黄有漠连忙抓住了身侧底盘扎实的楚臣,惊恐的盯着黑骨人酋长。
“这个畜生到底想干嘛!”
只见此刻黑骨地壳颤动,黄沙如同流动的水在脚底涌动,不少兵马都坠落在地,甚至都被黄沙给吞噬下去。
楚臣眯着眸子冷冷的盯着脚底如同漩涡一般的黄沙,地壳的震动来源就是那只骨哨!
黄有漠咬紧后槽牙,沙尘凹陷的灾难他们不是并未遇到过,而是这一次来的太快太不符合寻常!
楚臣抿了抿唇,凭借着曾经在黄沙中作战的经验,大吼一声!
“所有人!卧下!”
在这么紧急的时刻,所有将士都没脑子想,为何要卧,但听此军令,皆卧趴下去。
可当他们刚卧下身,就感觉无数细密的黄沙穿过自己下巴和耳朵,将他们的皮肤磨得生疼,但此等法子,竟真阻挠了他们陷入黄沙之中!
将士们惊叹的瞪大双眼,心底都忍不住咂舌,威虎心里更甚。
曾经,面对沙土凹陷要吞人的场面时,所有士兵都是能跑多远是多远,可换得的确实生生被吞进黄沙之中。
他们未曾想到,就趴在沙面上的一个举动,竟能救他们的命!
此刻,黑骨酋长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黝黑的眸子恶毒的盯着楚臣,找到了始作俑者。
他吹响骨哨,此刻楚臣身下的沙土席卷得更加迅猛,几乎有吞人之势。
黄沙喧嚣漫天,楚臣眯着眸子看向黄沙得的运行轨迹,很快便察觉到了端倪。
他是个无神主义者,若说那只骨哨能带动整个沙漠的沙河的河床,他是绝不会信的。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便是这沙河之下,有庞大的可控生物控制着流沙!因为,只有动物才能听声辩位!
他冷笑着翘起嘴角,很快就在朝他而来的汹涌沙河中,找寻到了沙河运行轨迹的规律!
他嘴角微微翘起,“就是这了!”
他搭手伏在地上弯弓射箭,眯着眼死死的盯着汹涌的黄沙,神情镇静不能。
所有将士都屏息盯着这一幕。
如今他们心中就一个想法:楚将军是疯了么!用箭射黄沙能阻挡什么!
黄有漠也急忙拽动他,一双眸中满是慌张和急切。
“楚臣!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何不避!”
可楚臣已紧紧盯着沙土之中涌动的生物,任凭他如何拽,前者都纹丝不动,只是手肘笔直的架着弓箭。
这一幕,在所有人眼中,皆是荒谬!
威虎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冒着被沙河卷走的风险也要爬过来,“主公,小心啊!”
但站在高出的黑骨酋长却不同,他看到楚臣搭箭的动作,那双黝黑如焦油的眼睑中冒出些许惊恐的光芒,只有他知道,楚臣为何要这么做。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下,捏紧骨哨的手指凭空弹奏,一时间,骨哨的音调也变得急促了几分,漫天的黄沙向前飞速袭来,速度竟然越来越快!
可楚臣早已掌握了诀窍!
他松开握紧长箭的手,“咻”的一声,长箭便凭空射入黄沙之中,顿时,方才还喧嚣的黄沙,瞬间就停了下来,在沙河之下传来一阵阵哀苦的嚎叫。
突然,一条有三人粗壮的黄鳞巨蟒疯狂挣扎,从沙河之内跳了出来在沙面上疯狂翻滚,掀起阵阵黄沙,一时间都迷了所有人的眼睛。
巨蟒嚎叫不停,发出嘶嘶的吼叫。
它一双竖瞳的黄色眼睛死死地盯着楚臣,嘴巴一张一合,恨不得将它吞入腹中。
可楚臣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畜牲!叫你伤人!”他一手搭了五根长箭,年疾手快的将长箭射到了巨蟒的身体上,打蛇打七寸,其中一箭正好直中巨蟒的脑髓之下。
这一击,巨蟒在沙河上扑腾几下,最终浑身满溢着鲜血,含恨而终。
风沙渐渐散去,场上所留的,仅有冲天黄鳞巨蟒的尸体。
将士们心里骇然,这才明了为何楚将军要对着沙河射箭?原来是早早窥探出了这里头的天机!
多年困扰他们的难题终于解开。
并非是黑骨人得上天庇佑,能控制这沙河的走向,而是他们驯化了沙河巨蟒,才能以一敌万!
黄有漠忍不住砸舌,想起曾经,跟随他上刀山下火海,却死在黄沙之中的精锐兄弟们,一时间,怒从心起!
“他娘的!怪不得老子们打不下这死沙川漠!原来是里头有门道呀,既然是这个畜牲戏弄我们。”
他抡起手里的大锤,不耐烦的朝着地上砸了两下。
威虎也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只死去的巨蟒。
就是这条巨蟒,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甚至他们还从未看出里头的玄机!
有威虎将士举起长枪,脸上的皮肤被晒脱了皮,也感觉不到痛,他们只是一双眼,恨恨地盯着巨蟒。
“这群黑骨人还真是狡诈!若不是主公,咱们还要被他们戏耍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