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闻言,立刻反唇相讥:“只有不堪大用的绣花针,才是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你……”美艳少妇怒极冷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臭叫花子,长娟,你今日所为,必定会让我夏侯家贻笑大方!”
“夏侯家是否会贻笑大方,就不用你管了,这铸造坊的事情,你还没资格过问呢,请回家中好生待着,别让下人们又传出流言,说你红杏出墙,败坏我爹的名声!”
夏侯长娟冷冷道,一双眸子逼视地压了过去,她也没想到,这赵峥的言辞竟如此犀利,实在是替她出了一口恶气!
“你!”
美艳少妇瞪了一眼夏侯长娟,但显得底气很是不足,只要咬紧了光洁细腻的诱人贝齿,转身带着身边的人往回走去。
显然,一句红杏出墙,杀伤力极强!
赵峥眼睛看着那葫芦腰的美艳少妇,人说屁股大过肩,生活乐无边,这美艳少妇的资本,着实傲然。
听着夏侯长娟的口吻,这人似乎是其父的继室?
而且,还是那种不太检点的女人?
也不知,将这样风骚入骨的女人压在身下,会是何等快活?
“赵公子,让你见笑了。”夏侯长娟眼底闪过一抹疲倦之色,但很快又被脸上的干练之色掩去。
赵峥微微一笑:“没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嗯……”夏侯长娟微微一笑,挥手让人搬来桌椅,搭起草棚,飞快地写好了契约文书。
“赵公子,请过目。”
赵峥前一世不知看了多少文件合同,里边会藏着什么陷阱,他这双眼睛一看便知。
这夏侯长娟倒是实诚,文件中没有任何陷阱,透露着落落大方。
只是……这金额?
“夏侯小姐,我的酬金只有一千两,你写成了三千两。”
赵峥提起笔来,轻轻一划,重新改成了一千两,然后按上手印。
夏侯长娟闻言,目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后强撑着一抹坚强笑道:“赵公子,我这继母如此咄咄逼人,想要逼我放弃铸造坊的权力,好让他那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弟弟上位,所以我希望……”
“你是觉得我了解了你家的情况后,会趁人之危,坐地起价,那还不如你自己爽快加钱?”
赵峥摇头,微笑看着夏侯长娟逐渐错愕的双眸。
这双眼睛,比不得苏媚儿那双天生勾魂夺魄的眼眸,但其中闪烁着的凌厉果决风采,却充满了狂野的气息,两者颇为各有千秋之美。
赵峥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忽然想到苏媚儿,摇了摇头:“我赵峥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说一千两,就是一千两,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夏侯长娟目中肃然起敬,但身为夏侯家大小姐的她,自然不好多做表露。
“赵公子高义,长娟心领了,此事只要成了……”
“画饼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我只做自己分内之事,拿自己应该拿的钱。”
赵峥微微一笑,打断了夏侯长娟。
夏侯长娟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霎时间好似春日百花绽放般。
她这般明媚婀娜的模样,没有叫赵峥多看一眼,反而把边上一群家仆匠人们看得眼珠子都发直了!
平日里积威甚重,说一不二,完全不虚男子的大总管,竟然也会有这般小女儿一样,美艳动人的时候?
“还愣着做什么?马上将契约送往官府加盖印章去!”
一声低叱,又把众人瞬间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那个高高在上,冷酷威严,令行禁止的大总管又回来了。
不少人甚至在心中觉得,方才那一幕,只怕是幻觉吧?
赵峥被带到了冶炼坊边上,一处颇为别致的房间内安歇。
比较让他意外的是,夏侯长娟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吩咐人为他购买来了一套崭新的锦衣,包括鞋袜。
面对夏侯长娟如此有诚意的举动,赵峥心中颇为感动,但却没有放下该有的警觉。
直到看到了那加盖了官府印章的契约文书到了自己眼前后,他这才开始提笔写下煤炭脱硫的办法。
煤炭脱硫,简单而言分为物理脱硫和化学脱硫两种。
乾国的工业基础和华夏古代历史上一样,几乎都是等于零,那自然只能用最为简单的办法。
第一,敲碎煤炭,然后洗煤脱硫;此处挨近河流,取水便利,直接引动河水长流洗煤。
第二,在冶铁过程中,往炉子里加入石灰石;这种办法不仅可以脱硫,还可以生产出石膏,一举两得。
夏侯长娟看着纸张上这简简单单的两行字,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么简单?
不仅如此,就是边上围过来的一群经验老道的老师傅们,看完了这个两个办法后,也有点傻眼了。
“小姐,这人只怕是浪得虚名之辈!”其中一个管事顿时面露怒色,双眼喷火地看向了赵峥。
赵峥却气度沉稳,视若未见,神态平和地端起茶杯品茗。
夏侯长娟凤目微微一凝,不等他说话,又一个管事斜着眼睛,满脸不悦之色地盯着赵峥,轻蔑地哼了一声:
“小姐,老夫浸淫冶炼一道多年,也从未听说过这种办法,此人恐怕未必有真才实学,你这一千两银子,只怕……”
“哼,哪里来的骗子,胆敢诓骗我家小姐,来啊,将这个骗子衣服拔下,乱棍打出去!”
更是有人,直接就代替起来了夏侯长娟发号施令。
面对众人的责难,赵峥却视若未见,反而抬头,眼神平淡地扫过众人,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将目光落在了夏侯长娟身上。
“你可以直接开炉验证第二个办法,就知道有效无效。”
“小姐……”
一群老管事中,又有人要开口。
夏侯长娟一双丹凤眼中闪过一抹威严之色,顿时将众人嘴里的话都堵了回去。
自己那位后娘敢图谋铸造坊,说不定这里边管事们,就有人已经被她收买了。
她心中暗想,若是此事成了,也正好可以敲打震慑这些人……
“我与赵公子有契约文书在前,不怕他的办法没效果,诸位勿复再言,否则就是我夏侯家失了待客之道了。”
“这……”
众人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
然而,一位颇有威严的老管事忽然上前一步,依旧不依不饶道:“小姐,那份契约老夫也看过,上边说,如果此人给的办法有效果,则我们需要支付他一千两银子,如果没效果,互不相欠。”
他目光咄咄逼人地看向赵峥:“他给出的办法要是没效果,那他自身却又没有任何损失,一旦传出去,岂不是叫外人耻笑我们铸造坊,被一个扫地出门的赘婿,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人既然知道自己的来历?
赵峥略感意外,心中清楚这有些不正常,但他却不在意,嘴角浮现一抹弧度:“尚未请教?”
老者脸上露出一抹傲然之色,挺起胸膛,腰杆直起:“老夫苟东杰,已经为夏侯铸造坊辛苦工作二十余年,现为铸造坊首席铸造师,便是老爷,也会给老夫几分薄面。”
“哦!原来是夏侯铸造坊的首席铸造师苟东杰!”赵峥惊叹一声,然后一脸失望地摇头道:“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