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老祖？”
沈炼的食补神通已经有所察觉，那股熟悉的气息分明就是菩提老祖，后者正往此处赶来。
他与菩提老祖的关系略显尴尬，其实总共才见过几面。
“咦。”
沈炼隐隐感受到，菩提老祖的状态非常古怪，很可能已经炼化真经，导致身魂走火入魔。
末那识的预警变得微妙，原本唯有凡间才是一线生机，突然因为菩提老祖的缘故受到影响，四面八方都不再十死无生。
局势瞬息万变，任何迟疑都会付出代价。
沈炼愣神间，背部血肉传来古怪的悸动，紧接着，迦叶佛的面孔竟然借此破体而出。
“妈的，阴险狡诈。”
沈炼暗骂几声，就知道迦叶佛不知所踪并非好事。
他催动食补神通，疯狂摄取着面孔的养分，同时面孔又在吸收着自身血肉，勉强陷入平衡。
“不能直接前往凡间，否则迦叶佛会伸手进大唐。”
“等菩提老祖到来，看看局势会有怎样的变化。”
沈炼一咬牙，血肉骨骼再次灵山化。
在成就天仙后，他自己便是仙品灵脉本身，相当于沈炼体内就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
四千米的武道灵山耸立在原地，铺天盖地的武道经文随着气血涌动，让千米内陷入炙热。
武道真域悄然外露，尽可能的抵御佛光侵蚀。
哪怕如此，灵山表面依旧有大小不一的坑洞，血肉碎石不断飞溅开来，引得诸多佛陀收取。
沈炼略显憋屈，好在底蕴深厚短时间伤不到根本。
“师父，你老人家按理说就算不超脱，也该是大罗金仙，为何挪移个万里如此费劲？”
沈炼压制住迦叶佛的暗手，强行由莲台镇压。
“必须尽快找个地方闭关，不然迦叶佛就要借体夺舍，什么乱七八糟的寄生虫能力。”
沈炼的五脏六腑间，众武仙无比忐忑。
他们不清楚外界的情况，但武道灵山一直在受损，使得血管经络微微出血，经文在暴动。
鬼爹嘴里念叨着，通过言出法随止血疗伤。
在诸多佛陀的眼中，沈炼表现出的实力难以置信，明明初入天仙，却能在大罗金仙相互的斗法中保全，甚至游刃有余。
“有趣。”
福瑞佛指尖捏着一字武道经文，从中能感觉到无尽玄妙。
她修行数万年的阅历，竟然无法看透武道真经，只知其经文的结构时刻处在完善变化中。
很难想象，到底是怎样的悟性才能做到。
即便天道也不过如此吧？
“金蝉子，你果然有见地，真经就是真经啊！”
福瑞佛由衷的感叹，毫不在意的捏碎武道经文，接着目光炙热的看向沈炼，呼吸愈发急促。
这个未知的真经不算什么，创出真经的沈炼才是最可怕的。
守门佛打开胸腹部的皮肉，肠胃化作蜈蚣钻出，其经文和毒素类似，在地面蔓延开来。
“哈哈哈，哪来的旷世大才啊，竟然能开创真经！！”
“吃掉你当真可惜！！”
普陀佛口吐佛光，百米内的武道经文归于掌心，随即脖颈处长出第二颗脑袋一口吞掉。
额外的脑袋炸裂，普陀佛却发出惊喜的大笑。
大慈佛不断诵经，无边无际的佛光挡开其余佛陀。
“先让我一观真经，再与同道分享也不迟。”
巨灵佛冷笑一声，利用强悍的肉身朝着沈炼冲去，“哪门的道理？你不如上交三世佛，看看他们会不会愿意与你分享。”
地藏佛默不作声，举手投足已经不再留力。
他们自相残杀，却又无法彻底杀死对方，没过多久，周遭完全是一幅尸山血海，布满碎肉。
沈炼见到宛如妖魔鬼怪的诸多佛陀，咋舌不已，“一群神经病啊，极乐世界难道真名阿卡姆？”
“嘿嘿嘿……”
正在这时，苍老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沈炼听出是菩提老祖，人还未到，已经提前传念，只是言语夹杂的癫狂完全堪比诸佛。
他环顾已经失控的场面，狼狈不堪的承受着佛光。
各类真经层出不穷，沈炼作为事件的中心，根本无法躲避，只得迫不得已放出龙鱼袍。
龙鱼袍融入山体，岩壁表面形成鳞甲的图案。
佛光的侵蚀性锐减三成，沈炼的压力减轻不少，分神把迦叶佛的面孔一点点镇压进莲台。
大量炙热的目光投来，诸多佛陀的动作停滞两三息。
“后天之物？！！”
巨灵佛震惊不已，自从天地量劫后，大部分器物都不再适应现有的天道，龙鱼袍一看便知，是最近千年衍生而出的。
“好一个圣僧，竟然有后天之物傍身！”
大慈佛的瞳孔缩小成针眼大小，“恐怕有几分旧天道的气运加持，否则怎会如此眷顾？”
此话一出，诸多佛陀呼吸急促起来。
他们对沈炼变得更加狂热，心底心底的贪婪溢于言表，光是残肢碎肉压根无法满足欲望
一旦吞掉沈炼，说不定还能继承其造化。
噗。
佛光在沈炼的周身穿梭，脏器传来几乎裂开的痛苦，浑然一体的气血也有些许分崩离析。
他苦笑连连，自己哪里像是成就天仙？
“来了吗？！！”
突然间，沈炼站立的土地朝着四周围扩张，诸多佛陀直接被拉远百里，都尚未反应过来。
轰隆隆。
“方寸洞天！”
沈炼后知后觉的抬头，却见菩提老祖现身。
他面露惊愕，菩提老祖目前状态太过诡异，甚至就连炼化真经的诸多佛陀都难以媲美。
菩提老祖是以植物生长的方式钻出土壤。
他的下半身已经与极乐世界融为一体，内外铭刻着最为原始的经文，上半身则维持原样。
“师…师父。”
沈炼不知为何回忆起曾经观想过的灵山天道。
菩提老祖有几分神似，就像是灵山天道的分枝，同时神情透露出无法琢磨的复杂。
沈炼怀疑，菩提老祖此时的修为已是三世佛一个层次。
诸多佛陀进退两难，菩提老祖带来的压迫感宛如实质，反倒是角落的明光佛表情振奋。
明光佛久违得到燃灯古佛的传念。
燃灯古佛要求他必须阻拦菩提老祖，甚至可以舍弃沈炼。
明光佛先知先觉的望向西方，火烧云在不断蔓延，宛如极乐世界的天空都已经被点燃。
“燃灯…佛祖降临了？”
他知道燃灯古佛被困在极乐世界的中央，想要降临外围有多困难，付出的代价远超寻常。
“菩提老祖的重要性为何会高于圣僧？”
哗啦啦。
火烧云浪潮翻涌，温度上升到扭曲空气的程度，附近的草木山石像是蜡烛般随之融化。
“菩提老祖！”
明光佛主动站出，想要阻拦菩提老祖。
菩提老祖看也不看一甩手，明光佛倒飞百里，肉身差点分崩离析，接着伸手把沈炼收入衣袖。
诸多佛陀始料未及，却也不敢上前送死。
“方寸洞天。”
菩提老祖又是一声呢喃，朝着西迈出一步的同时，身影仿佛横跨十万里，瞬间不知所踪。
诸多佛陀连忙四散逃遁，生怕遭受燃灯古佛的迁怒。
………
菩提老祖的衣袖内，形成辽阔无垠的芥子空间。
里面空无一物，只有沈炼盘腿坐在其中，就连时间的概念都已经被抹去，令人毛骨悚然。
沈炼不曾察觉菩提老祖的恶意，便抓紧时间稳固伤势。
若是不加以理会，境界都得因此跌落。
迦叶佛的面孔咬牙切齿，发出凄厉的惨叫，不止是莲台，其余护道鬼神都已经加入其中。
“徒儿。”
“徒儿！！”
沈炼睁开眼睛，芥子空间内响起菩提老祖的呢喃。
“我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真经监视。”
沈炼头皮发麻，刚想询问菩提老祖，结果后者主动说道：“我是因为想要获悉天地量劫的近况，才选择投身灵山天道。”
“师父，天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腐朽！不单单极乐世界腐朽不堪，三界都已经腐朽不堪，就连天道同样腐朽不堪！！”
菩提老祖呢喃着腐朽不堪四字，便不再理会沈炼。
沈炼确认榕树与凡间的关联存在，干脆在芥子空间内修行起来，以免根基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随着他陷入闭关，散发的气息变得混浊。
“嘎～～”
“闷死八爷了～～”
八哥从沈炼的皮肉中缓缓钻出，在成就天仙后，表面没有半点相似，多嘴倒是没有改变。
接着阴影状的骨刃从血管经络里流淌而出。
榕树倒是继续寄生在沈炼的脊椎处，不过枝干生长开来，沈炼的头顶因此多出一抹绿意。
石卵化作长蛇盘绕在沈炼的右臂。
沈炼唤出职业面板，一系列的提示显露。
【六道十轮晋升六道轮回，武学点数+500】
【八部祖兽晋升原始祖兽，武学点数+500】
【无界灵根晋升玉晨灵根，武学点数+500】
【先天血莲晋升普度血莲，武学点数+500】
【天一胎心晋升万化灵胎，武学点数+500】
五职业晋升八阶后，按照妖魔的道行已是突破十万年，并且也已经顺利炼化武道真经。
沈炼余光一扫五鬼神，内外都充斥着繁琐的经文。
各神通更是如臂使指。
沈炼之所以跟随菩提老祖深入极乐世界，也是因为心念一动就能沟通榕树前往凡间。
他闭目检查自身，随即注意到脱胎换骨后的不同。
首先仙魂竟然消失不见了。
“没听说过成就天仙后，仙魂与肉身合二为一的。”
不仅是身魂融合，劲力也变得和气血密不可分，就连武道金身都彻底成为肉身的一部分。
沈炼收敛气息，从四千余米的武道灵山恢复至常人大小。
相应缩水的还有众武仙，别看脏器似乎和凡俗相差无几，实则一个个都含有小世界。
站在武仙的视角，脏器小世界可比洞府更加适宜。
毕竟脏器小世界充斥武道经文，修行武道事半功倍，只是荒芜的血肉大地需要重新开辟。
沈炼多少有点不适应，看着亲朋好友在脏器内修建道场。
八哥不屑一顾，落在沈炼的头顶宣誓着地位。
沈炼懒得理会八哥，操控武道经文在掌心四溢，真经突破大成后，明显变得灵动许多。
【沈炼】
【境界：天仙】
【真经：武道（最上乘0.47%）】
【武学：未知功法（身具灵山）、紫府淬器法（心神如炬）】
【点数：2957】
【八阶职业：六道轮回】
【八阶职业：原始祖兽】
【八阶职业：玉晨灵根】
【八阶职业：普度血莲】
【八阶职业：万化灵胎】
………
天仙境没有具体的小境界划分倒是正常，沈炼走出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无法用常规划分。
令沈炼古怪的是，八阶职业不再显露经验。
若非他能感觉到五鬼神的修为在上涨，只是幅度微弱，还以为是受限于职业面板。
“我已经成就天仙，依旧搞不清楚职业面板的虚实，感觉五鬼神也不像是凭空孕育的。”
沈炼眯起眼睛，此时伤势已经几乎痊愈。
在他思索间，外界凭空掀起飓风。
“徒儿，莫要抗拒。”
沈炼哪敢掉以轻心，随时维持着沟通榕树。
夺目的佛光迎面而来。
菩提老祖示意沈炼向地面看去，只见地面竟然镶嵌着扭曲的五官，面孔的跨度至少万米。
沈炼一眼就认出，正是释迦牟尼如来。
如来佛祖的其余部分都深埋地底深处，但不像有意为之，而像是被极乐世界逐渐蚕食殆尽。
沈炼震惊之余，不禁冷汗直流。
“终于见面了，小友。”
沈炼双眼刺痛，声音差点贯穿堪比至宝的耳膜。
如来佛祖呵呵一笑，佛光贯穿沈炼的中丹田，明光佛残留的暗手瞬间灰飞烟灭。
沈炼冒出鸡皮疙瘩，自己面对如来佛祖的一击毫无反应。
“呵呵呵。”
如来佛祖畅快的笑着，五官都皱在一起。
“不要惧怕，我只是残留在极乐世界的旧壳而已。”
沈炼一愣神，接着紧张的抓住腰间的骨刃，仔细观察才发现，如来佛祖所言非虚。
压根不是什么身躯被极乐世界蚕食。
而是……
如来佛祖薄薄的人皮平铺在地上。
三清天道不就是如此？
三清道祖的皮囊独立在外，都已经与天道密不可分，而如来佛祖的皮囊更是诞生灵智。
很难想象，从旧壳中钻出的如来佛祖真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