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9年春,徐州进入了繁忙的阶段,但一切都是那样欣欣向荣。
没有黄巾残匪的骚扰,百姓可以安心的种植庄稼。
而这几年,闲余的那些土地,在今年也都开始耕种。
对于陶应在琅琊和东海实行的屯田,刺史府、国相府,以及太守府都是大力支持。
粮食的重要性,谁能看不到,那些黄巾残匪实际上都是百姓,能够安定的生活,谁愿意刀口舔血啊?
只要现在把粮食种下去,那秋天就有收获,那么多的闲置土地,浪费了多可惜。
有了陶谦、王朗、萧建等人的支持,典农校尉孙康更有信心了。
看到这热火朝天的春耕场面,陶应心里也更踏实了。
历史上,曹操虽然占据着兖州和豫州,通过剿灭黄巾,还得到了数万青州兵。
可是他的粮草,一直就没有充足过。
淮南和袁术打仗时,因为粮草将尽,才有了经典的借人头的场面。
而官渡之战,都差点因为粮草支撑不下去了。
当然,这一切也与他的残暴有关,如果不徐州屠城,如果不水淹下邳,至少还拥有一个富饶之地。
可是他占领的徐州,百姓要么被杀死,要么逃亡,人口已不足百万。
没有人口,哪来的粮食?
对于三国中的英雄,许多人都是佩服曹操的,而且认为刘备是虚伪的,《三国演义》拥刘反曹,不符合历史。
穿越之前,陶应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就算没有他,历史上陶谦治理的徐州也是非常繁荣的。
可《后汉书》记载,曹操为父报仇,在徐州屠城数座,凡杀男女百万之众,鸡犬无余,导致数十县城无人踪迹。
而且当时正值炎夏,曹操还不让士兵掩埋尸体,任其暴露于野,使瘟疫蔓延,许多存活的百姓,也都在瘟疫之中死去。
400多万人口,最终死的死,逃的逃,只剩100余万。
整个徐州,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这是曹操的忧国忧民之情吗?
不,这是他的自我炫耀!
诸葛亮为什么一生都在坚决地反曹,因为他就是目睹这一惨状的幸存者之一啊!
现在徐州是自己的,历史上的这一幕,陶应是绝不会让它发生的。
陶谦不是一位合格的乱世雄主,但绝对是一位好官,历史上他把徐州让给刘备,就是想让刘备能够保住徐州的百姓。
可事与愿违,最终还是让曹操屠城了。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左伯纸终于生产出来了,加上韦诞墨和张芝笔,文房三宝开始出售。
虽然说他出售的对象只是世家和官员,但销量也非常好,刚生产出来的,就在徐州被抢光了。
有蔡邕、左伯、张芝、韦诞等四位书法家在徐州,这就是活广告啊!
而与徐州相邻的江东吴郡,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四大家族顾家、陆家、朱家、张家,马上派人来购买,可惜迟了,只能预订下一批。
陶谦采纳了陶应的意见,适当提高了商业税。
因为有糜家的支持,其他商家自然不会反对了。
况且在徐州做生意,比其他各州都安全,交点商业税又算得了什么。
中山无极甄家、临淮鲁家、河东卫家的生意也都慢慢做到了徐州。
陶应带着蔡琰来到了蔡邕等人住的地方。
“见过陶校尉!”
左伯、张芝、韦诞三人看到陶应,拱手行礼。
在这里他们过得非常舒坦,做做学问,练练字,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啊!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改进造纸术,发明出笔和墨,并不是想经商,而是想练字,想做学问。
现在,陶应满足了他们的愿望,笔墨纸要多少有多少,因此对于陶应,都心存感激。
可是蔡邕仍然在写他的字,并没有理会陶应。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陶应给蔡邕行了一礼。
官再大,还得讲究孝道。
“女儿给父亲请安!”蔡琰也行了一礼。
“为父正在写字,你们坐吧!”
“伯喈,没有陶校尉,你哪来的纸练字啊?”张芝看着蔡邕的表情,笑着说道。
对于蔡邕心中的芥蒂,他们当然都清楚,女儿那么优秀,却做了妾,糜家只是商家,至少在他们这里认为,并非官宦世家,可人家的女子却做了妻,搁谁心里都不舒服。
但其中的缘由,却又让他说不出来。
不过他们能够看出,虽然是妾,蔡琰在陶应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纸可是左子邑做出来的!”蔡邕死鸭子嘴硬。
“我早就不造纸了,我的纸也是陶校尉送的!”左伯笑着说。
“小婿为岳父书房写了一篇铭文,本该拿来,只是这字难登大雅之堂,故而今天来想请岳父亲自书写,不知可否?”陶应不喜欢做文抄公,可是看到蔡邕这个样子,还是决定放大招。
以蔡邕的才学,自己肯定无法让其折服,不当一次文抄公,还是不行啊?
“是陶校尉的字难登大雅之堂,还是文章?”蔡邕一点都不客气。
这家伙果然是一根筋,否则,历史上的他,也不会做出为董卓收尸的壮举而枉送性命。
“伯喈,你可不能轻视陶校尉,能够说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话,又怎么能写不出好文章呢?”
“是啊!”
其他人倒是没有任何轻视,毕竟,许子将曾评价陶应是当世俊杰。
蔡琰也看着陶应,他什么时候为父亲的书房写过一篇铭文啊?她怎么没见呢?
酝酿到位,陶应开始放大招。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下邳蔡公舍,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刘禹锡的《陋室铭》,铭文中的经典,即使放在先秦两汉,也是好文章。
果然在听完之后,蔡邕脸上的表情变了,而其他几人也都是满脸赞赏之色。
蔡琰心中的震撼是最大的,她是才女,当然能够品出这篇文章的好坏。
而且她还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夫君提前写的,就是现在写的,出口成章啊!
夫君之文才,竟然都在我之上!
“伯喈,这么好的铭文,你若不写,我可就写了!”左伯笑着说。
“那是我的女婿给我写的,怎么能轮到你?”蔡邕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