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拿来之后,陶应略微思索,便开始动笔,基本是一蹴而就。
可是在写完之后,陶应却将其中无关紧要的几个字,给涂掉了。
“主公,这……”郭嘉起初感到有些奇怪,以为是主公陶应真的写错了,可也不可能错这么多字啊!
但随后看到陶应脸上的笑容,恍然大悟。
“主公之奇思妙想,属下佩服,就算是足智多谋之人,只要此信在手,也无法解释,不要说黄公衡遇到张飞这样嫉恶如仇之人了!”
这可是《三国演义》中曹操的经典场面,历史中不知有没有这回事,陶应不清楚。
但在演义中,就是这样一封信,直接导致马超和韩遂反目,最后马超惨败的下场。
“史阿,立刻派人将这封信送到黄权手中,记住,要在黄权单独巡城的时候,用箭射入城中!”
“诺!”
这样的机会还是比较容易找的,自从吴军停止攻打城池之后,黄权和张飞都是单独巡城。
当然,城外的箭信送到黄权手里,张飞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将军,吴王给黄权送了一封信!”张飞正在大营中休息,军司马张达来禀报。
“陶应给黄权送了一封信……”张飞一听,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这肯定是劝降信啊!
对于黄权,张飞还是比较信任的。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诸葛瑾、李严的大军已经到了成都,而且二哥的乐山也很难守住,整个益州,军心不稳,人心浮动。
黄权是巴郡黄家子弟,南阳黄忠、江夏黄祖、零陵黄盖、沔阳黄承彦,这些都是黄香一脉。
其他家族都已经归降了陶应,而且巴郡也在陶应治下,黄权真的那么忠心蜀王吗?真的就不会考虑家族的利益吗?
“将军,这个时候不可不防啊?”看到张飞眉头紧锁,张达又说道。
“黄权……”张飞终于忍不住了。
因为他知道,涪县非常重要,他必须要慎重。
至少他得知道,陶应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张飞刚到城下便碰到黄权巡城结束,正要回军营。
涪县不大,而且吴军大兵压境,他们两人基本都住在军营。
“张将军,我已巡城完毕,城外吴军并无动静!”黄权以为张飞又要去巡城。
“听闻城外陶应给黄将军送了一封信,不知可有此事?”张飞瞪大眼睛望着黄权,在等待黄权的回答。
黄权听了之后,脸色微变。
张飞这是怀疑他呀!甚至于说是在质问他!
自己可是蜀王的忠臣,而张飞一直以来,只认他大哥刘备,从没有称呼过蜀王为主公,今天竟然来质问他。
不过大敌当前,黄权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快,给张飞做了解释。
“的确,吴王陶应给本将军送了一封劝降信,但本将军受蜀王知遇之恩,怎么可能归降?”
“信在何处?”
“已经扔了!”黄权说的是事实,他看完之后,随手就扔了。
“扔了?”张飞有些不相信,同时心中疑虑更甚,“为何扔掉?”
“张将军,我扔掉吴王的劝降信,还需要理由吗?”黄权反问道。
“扔在何处?”张飞黑着脸,继续质问。
“你……”黄权指了指张飞,强忍住怒火,“就在城头!”
张飞看了看张达,张达立刻带领几名兵士冲上了城头。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个已经揉成纸团的信,小心翼翼的展开,递给了张飞。
张飞仔细看了一遍,这就是一封非常普通的劝降信。
“公衡,涪县关系重大,是俺有些急躁,给公衡赔礼了……”张飞性格比较直爽,从信的内容完全可以肯定,黄权与陶应并没有暗通,因此急忙给黄权赔礼。
“将军,这信上怎么有这么多涂掉的地方……”张达提醒张飞。
张飞其实刚才已经注意到了,但是没多想。
现在经过张达一提醒,感觉有些疑惑,涂掉的到底是什么内容呢!为什么要涂掉呢?
“公衡,你为何要把那些内容涂掉?”
“张将军,这封信送来之后,就是这样,本将军身边的卫士皆可作证!”
“本来就是这样?”张飞显然不信,至于说身边的那些卫士作证,张飞就更不信了,“陶应文韬武略,天下俊杰,写一封简单的劝降信,会错那么多地方吗?公衡不说,莫非心中有鬼?”
“张翼德,你莫要血口喷人,我黄权对蜀王之忠心,天地可鉴!这些涂点,皆为笔墨所致,难道我还能将笔墨带到城头上不成!”黄权彻底怒了,“既然如此,本将军即刻回成都!”
黄权说完,转身离开。
“公衡……公衡……”张飞现在想明白了,黄权还没有离开城头啊!
很明显,这封信就是一个反间计,就是陶应涂了。
张飞来的时间比较巧,而黄权也是顺手将信扔了。
如果带回了军营,再让张飞看到,那他很难相信是陶应做的。
不过黄权没有理会张飞,他的怒火没有平息。
张飞现在尴尬了,如果真让黄权去了成都,那大哥刘备肯定要怪罪他。
“将军,这黄权……”张达看到黄权的态度竟然如此,有些生气。
要知道涪县的主将,蜀王可明确指出是张飞啊!
“张达,你挑拨离间,罪不容诛!”张飞看到张达,大怒,“来人,将这厮斩首示众!”
立刻两名兵士将张达架起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张达吓坏了,明明是张飞气走了黄权,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怎么就成了替罪羊了呢?
“将军息怒,张达纵然有错,也罪不至死,何况现在正是用人之时啊?”另一位军司马范疆急忙求情。
“死罪可免,活罪难容!”此时的张飞必须要做出一个姿态,惩罚麾下将领,就是给黄权认错,“将张达推下去,重打三十军棍!”
“诺!”
兵士们不由分说,便将张达压倒在地。
“啪!”
“啪!”
……
一棍一棍的打上去。
三十军棍打完,张达已是皮开肉绽,嚎叫不已,连范疆都感到背上一阵恶寒。
张飞摆了摆手,范疆急忙派人将张达抬回军营,然后去找军医。
而张飞急忙去找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