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和杨柏并肩而行,旁边跟着各自的护卫。
杨柏明显有些紧张,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虽然天气已经变冷,但严颜并没有感到意外,心里想着,这杨柏养尊处优惯了,上一个葭萌关,都满头大汗,这样的人还能助自己守关?
“奉汉中王之令,拿下严颜!”突然,杨柏高喊了一声。
严颜及他身边的护卫都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杨柏的那些护卫就已经拔出了刀,直接砍死了几名严颜的护卫。
严颜是沙场老将,这样的变故只是片刻惊慌,立刻去抽腰间佩剑。
但已经晚了。
一柄剑直接搭在了严颜的脖子上。
不过关上的兵士很多,很快将杨柏等人包围。
“都不要动,都不要动!”杨柏大喊。
他们选择的地方非常好,杨柏、孙策、严颜以及身边的那些护卫全都在一块比较高的地方。
“汉中王有令,命令所有将士,放下武器,归降吴王!”杨柏大喊。
“一派胡言!”严颜的护卫统领用手中的大刀一指杨柏,“分明是你要献关归降,汉中王怎会有这样的命令,将士们,杀了杨柏,救出严将军!”
“谁敢动,立刻让严颜人头落地!”孙策大喊一声。
他的一声喊,让蜀军将士都是心头一震。
包围孙策和杨柏的将士很多,但是此时却没有多少愿意往上冲,有很多还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大家都知道杨柏说的是谎话,可是他们宁愿相信这谎言。
守在这里没有出路,吴王大军十几万,根本就挡不住,整个益州都快丢光了,守汉中还有什么意义。
何况好多人都知道,吴王治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吴王就是太平王,是天命所归,是为百姓开万世太平的圣人,为何要与吴王作对?
以前有严颜在,他们不敢不从,现在严颜已经做了阶下囚,谁还愿意打呀!
几个统兵的军司马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但都摇了摇头。
严颜的护卫统领倒是想率军冲上去,可孙策的剑就架在严颜的脖子上,只要他们一动,严颜就有生命危险。
因此,虽然没有退,但也没有向前,望着严颜,不知该如何。
“孙策,小小年纪,便赢得江东小霸王的称号,果然有胆识,名不虚传!”这时,严颜已经看清楚了,制住他的竟然是孙策。
让他震惊的同时,也佩服不已。
一个统领五万大军的统帅,竟然敢行刺客之事,这也许只有孙策能做到。
“严将军,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家主公吴王乃天命所归,又是仁慈之主,勤政爱民,大军所过之处,对百姓秋毫无犯,益州的那些郡县,皆传檄而定,还望颜将军能够顺应大势,莫要逆天而为!”
两人打交道这么久,虽然是敌对方,但孙策对严颜也是很佩服的,现在尽管将其制住,也不失尊重。
“吴王天下俊杰,益州最终将易主,然蜀王父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本打算与张任将军一样,关破之时,以死相报,却没想到今日做了阶下囚。但我益州只有断头的将军,而无归降的将军,杀剐存留,请自便,只是希望将军能够善待麾下的那些将士!”
“严将军放心,我家主公吴王从来没有杀过俘虏,他们或可为兵,或可为民!”
“吴王乃是明主,将士们,放下兵器,归降吧!”
严颜的话说完之后,所有的将士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孙策佩剑还鞘,向严颜拱手行了一礼。
“多谢严将军!”
南郑,太守府。
书房中法正时而看一看案桌上的地图,时而翻一翻斥候送来的情报,脸上充满着无奈。
益州的形势越来越严重,他实在没想到,如此易守难攻的地方,竟然这么快就几乎丢光了。
巴郡、永昌、云南、益州郡、牂牁、犍为、涪县、剑阁、乐山等,个个都是坚城险关,可是全都丢了。
现在整个益州,就剩下一个汉中郡,以及成都、绵竹、雒城等几座孤城。
汉中王刘备绝对是乱世雄主,满怀英雄之志,张飞、关羽皆万人敌,徐庶与他也都胸有良谋,可自从与吴王陶应开战以来,屡战屡败。
难道真如传言,陶应乃天命所归,不可与之抗衡。
刘表汉室宗亲,坐拥荆州,败了,袁术四世三公嫡子,麾下兵多将广,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也败了。
现在能与之抗衡的,就剩下北方的曹操和袁绍。
而他们的实力,也不及吴王陶应。
天下莫非真的属于吴王。
“孝直……孝直……”正在这时,孟达急匆匆的跑进了书房。
“子敬,何事惊慌?”
“严颜归降,葭萌关丢了……”
法正听完之后,依旧坐在那里,盯着地图。
“孝直……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孟达以为,法正早已得到了消息,但是一想,不对啊!
他在城中巡查,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本就意料中之事,有何惊奇?”
“孝直,一定是杨柏,我就说那厮一直贪生怕死,怎么在这关键时刻,还愿意去葭萌关当军正,原来是想降吴!”孟达显得非常气愤,“我立刻率兵,去把杨松及杨家所有人抓起来!”
“你有何理由抓他们?”
“杨柏归降吴军,难道这理由还不够?”
“杨柏是杨柏,杨松是杨松,况且归降之事,他还可以推给严颜!”法正摇了摇头,“此时整个汉中,又有多少人忠于汉中王,你若一动杨家,城中必然大乱,不但你我可能身死人手,城中百姓,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孝直,那……那该当如何?”
“吴王一统南方,乃大势所趋,你我二人岂能阻止?”
法正站了起来,在书房中走了一圈。
“白水关杨任杨昂,也都是杨家子弟,葭萌关已失,他们不会再守了,孙策、周瑜大军,不日就会兵临城下。若真要守南郑,就必须守定军山,可是如今,谁去守?守住,又有何意义,成都都快丢了,还能守多久?”
“那到底该怎么办?”
“见机行事,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