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放肆。”
柳承志如何看不出,自己这三女儿,对于宋家的婚事极为不满。
此时出言挑衅,无非就是想让宋言当众出丑。
可柳惊天还未开口,她一个小辈却站出来质问,也是不懂尊卑,丢了礼数。
“女儿又没有说错,明明是他自己拿个破麻袋来送礼,也好意思说别人?”
柳茹锦咂了咂嘴,心中更是不悦。
“住口。”
柳承志怒喝一声。
宋言深深看了柳茹锦一眼,心中便知道,这姑娘对他瞧不上眼。
那正好,老子也瞧不上你。
“是啊,既然你觉得我们送到贺礼俗不可耐,不妨把你那麻袋里装的东西拿出来,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朱温咬着牙,恨不得将宋言的头盖骨都给掀翻了。
为何这厮,总能三言两句,就将事情糊弄过去?
他特意加重了“麻袋”二字,众人闻言,也是面色古怪。
“关你屁事?”
“你不敢便直说,何必找借口?”
话已至此,宋言也不再迟疑,当着众人鄙夷不忿的目光,从大壮手上抓过麻袋,缓缓打开,
“这是小侄耗费无数心神,连续几个日夜,用心打磨制作而成。”
弓弩通体漆黑,前端犹如大燕展翅,弩身长一尺有余,加深加厚,一次性可以装袋四支弩箭。
“这是何物?”
别说现场众人,即便是一生戎马的柳惊天,初见弓弩,也是一脸茫然。
宋言单手持弓弩,继续道:
“此物名为弓弩,射程最少百步,不仅威力巨大,而且还能连射四支弩箭。”
宋言根据秦弩改良,与侯府的木匠配合,不仅有效射程得以增加,还能连射。
前世作为武替,什么样的兵器,宋言都摆弄过。
除了刀剑之外,他最喜欢的便是弓弩。
“第一支弩箭射出去之后,下面的弩箭会自动填上,为了单兵携带方便,以这样的大小,目前也只能装袋四支弩箭。”
此话落下,在场的众人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百步之内,威力巨大?
那岂不是比弓箭还要好用,最重要的是,弓箭射出之后,还有间隙需要重新搭箭弯弓,而弓弩却可以连射。
其他人,或许还未在第一时间想到这弓弩的用处,但柳惊天何许人也?
他迫不及待地从宋言手上取过弓弩,爱不释手地上下打量,
“这东西的威力,真有你说的如此巨大?”
“制作出来之后,我也没有尝试过,但威力应该不会小。”
宋言摇了摇头,并没有把话说满。
大燕与北荒连年征战,多是败多胜少,只因为北荒蛮夷骑兵居多,来去如风,大燕的步兵根本无力阻拦。
加上大燕没有合适的养马之地,想要组建骑兵,千难万难。
见柳惊天眼中满是惊喜,朱温是心如刀绞,一想到宋言也没有亲自试过,当即就喝道:
“全是你一面之词,如何能够证明这弓弩的威力?”
宋言似乎也早就料到,朱温会提出质疑,冷笑道:
“你若怀疑,大可站到百步开外,试试能否射到你,不就一目了然了?”
朱温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暗恨作罢。
要他站到百步开外当活靶子,岂不是拿他当傻子戏弄吗?
听了宋言的话,柳惊天虽然也打消了顾虑,但难得遇见如此一件奇物,说不想试试,那是骗人的。
宋言自然也不会扫了他的兴致,从麻袋中又摸出四支弩箭。
将四支弩箭安装在弓弩上,宋言指着百步开外的一棵大树,
“公爷,从这里开射,便可以试试威力和射程。”
众人闻言,纷纷让开一条通道,柳惊天毕竟是首次使用这弓弩,万一操作不当,谁身上吃了一箭。
都讨不得任何好处!
宋言稍作讲解之后,柳惊天便明白了使用弓弩的要领。
只见他单手持弓弩,箭锋直指百步开外的大树,缓缓扣动开关。
“咻……”
“砰……”
一道冷冽的破空声在大厅中炸响,散发着冰冷寒芒的弩箭,狠狠扎紧大树的树干,不到一尺长的弩箭,三分之二直接没入树干。
柳玉龙面色巨变,迈步跑向那棵大树,五指张开,用力一拔,这才将弩箭拔出。
待他持箭回来,柳惊天脸上已经被惊喜之色填满,
“好……太好了。”
“此弩不仅威力巨大,射程也不俗。”
哪怕将士们身穿铠甲,百步之内,必然能够一箭定生死。
“宋言。”
柳惊天拍了拍宋言的肩膀,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此物乃是老夫今日,不对……是毕生收到的最好的寿礼了。”
此言一出,宋思妍比宋言还要高兴,心中的火气也是一扫而空,脸上升起一丝得意。
仿佛比她自己得到夸赞,还要兴奋。
高亮等人也是短暂的失神之后,看向宋言的眼神更加忌惮起来。
有这东西傍身,若是宋言想要他们性命,岂不是如探囊取物?
薛浩深深吸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今日没有继续得罪宋言。
不仅不能得罪了,日后还要与他攀好关系。
这厮,自从落水之后,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在场众人,同样心思各异,谁能想到,这破麻袋里面装的,居然是这等大杀器。
“公爷为大燕戎马一生,立下不世之功,如今虽然归隐田园,但依旧心系天下百姓,小侄两袖清风,虽拿不出琉璃盏、夜明珠这等珍宝,但也想尽绵薄之力。”
这番话,宋言是说大义凛然,不禁让柳惊天开怀大笑。
不仅他惊喜万分,就连身为兵部尚书的柳承志,也眼眸大亮。
而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愁。
朱温等人是恨得牙根生疼,你拍马屁就拍马屁,还要说自己两袖清风,故意带上他们,是几个意思?
“好。”
柳惊天肃然点头,心中对宋言是愈发的喜爱。
“若我大燕,每个人都能同你一样,何愁不兴旺?”
“小侄万不敢当。”
宋言面露腼腆之色,暗中还给柳玉龙使了个眼色,再对柳惊天道:
“小侄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公爷可否成全。”
“但说无妨!”
柳惊天把玩着弓弩,脸上全是笑容。
此刻哪怕宋言提出无礼的要求,他怕是也会斟酌一二。
“这弓弩,小侄还未命名,不知,可否用公爷的名讳?”
这弓弩还未命名?
在场的哪个不是精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