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的发展,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原告的冤情还未得到昭雪,突然画风一变,原告变成了被告。
黄友新有备而来,一套组合拳打得柳玉麟有些发懵,便是吴志鹏也心急如焚,却找不到任何破解的办法。
突然,就在衙役们骑虎难下,准备要动手的时候,一声怒喝从堂外传来,引得众人侧目。
刘青悄然松了口气,怒视着黄友新,一步不肯退让。
“大胆刁民,胆敢公然污蔑朝廷命官?”
宋言身姿挺拔,闲庭信步,镇定自若地走到公堂上,身后众人议论纷纷。
黄玉明瞳孔紧缩,目光落在宋言俊秀的面容上,心中狠狠一沉。
这厮也要淌这趟浑水?
黄友新诧异,冷着脸道:
“侯爷,你现在无官无职,此案证据确凿,便不劳烦你操心了吧?”
宋言不以为意,看着黄友新笑道:
“黄大人,本侯爷也是看不惯此人嚣张跋扈,居然敢当众对朝廷命官无礼,这才出言训斥,本侯爷现在虽然无官无职,但说句公道话应该可以吧?”
“若是言语之间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黄大人多多担待才是。”
宋言笑呵呵地看着黄友新。
黄友新面色微变,不知道宋言突然站出来,心里憋着什么坏主意。
“不敢。”
一时拿不定宋言的他,只能冷哼一声,以表心中的不满,
“侯爷年纪轻轻就袭承了武侯的爵位,乃是人中龙凤,本官岂敢说侯爷半句不是?”
宋言行事风格怪异,不按章法……
黄友新眉眼闪烁,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内心笃定,宋言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黄玉明才是杀害田家二十一口的真凶。
即便由他上蹿下跳,也无妨。
“黄大人客气了,我与大人一见如故,不如……今日就此作罢,我们移步后堂,把酒言欢?”
把酒言欢?
柳玉麟狐疑看着宋言,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案子还没审完啊!
黄友新眉头微皱,轻咳一声,
“侯爷,把酒言欢何时都行,眼下,还是办案要紧。侯爷若不嫌弃的话,可先一步到后堂稍作休息,等这毒妇认罪画押之后,老夫再作陪,不醉不归。”
“对对,办案要紧。”
宋言轻笑,看着柳玉麟作揖道:
“我刚刚在堂外听着,觉得此案有些疑点想要问问,不知可否?”
“侯爷尽管问便是。”
柳玉麟不假思索,直接道。
黄友新表面和和气气,内心对宋言的行径愤恨不已,这浑蛋,就是一根搅屎棍。
今日,他恐怕不把这公堂搅混,誓不罢休了。
“这位是田氏的远亲,叫黄什么来着?”
宋言看着黄敏,故作疑惑道。
“小民黄……”
“小黄。”
宋言摆手,对他的姓名毫无兴趣,不过是黄友新收买的一条走狗而已,小黄正好适合他。
黄敏面色微变,宋言继续道:
“你口口声声说刘氏毒害田家二十一口,是你亲眼所见?”
“小民没有。”
黄敏深吸了口气道。
他不过是浑水摸鱼,借着田氏远亲的身份,散播谣言罢了。
“亲耳听到?”
“小民也没有。”
黄敏冷汗直冒,跪拜在地,避开宋言灼热的目光,将头埋得更低。
“既然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那你为何一口咬定刘氏杀人?”
宋言缓步走在黄敏身边绕行,突然俯身喝道:
“那……是不是有人让你,故意这么说的?”
“大……大人,冤枉……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听坊间传言,说……说刘氏毒害了田家二十一口……小人一时情急,这才出来指证的。”
黄敏抬头,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宋言,连称呼都变得没有了底气。
可这还不算完,就在他心底绝望的时候,暗中收到宋言眼色的刘青突然上前一步,指着他,生硬道:
“是你?”
他一声怒喝,不禁让黄友新和柳玉麟等人侧目,他看着柳玉麟躬身行了一礼继续道:
“大人,小民昨日丢了五十两银子,就是他偷的。”
“什么?我没有。”
黄敏面色巨变,摇头如同捣蒜。
黄友新面色古怪,目光上下打量着刘青,心说,你一身粗布麻衣,五十两银子?
你见过五十两银子长什么样子吗?
张口就被偷了五十两银子,莫不是穷疯了?
还有,这黄敏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被宋言的言语一带,居然就不打自招了。
废物……
黄渠找的这是什么玩意啊?
“原来是贼喊捉贼……”
宋言冷笑。
黄敏四肢冰凉,喊道:
“大人,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黄大人,我提议,打他三十大板子,他定会如实招供的。”
“大人,冤枉啊大人……”
宋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却让黄友新毛骨悚然,他默然不语,宋言绕了一圈,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于酒。
暗中讽刺他,还没查明真相,就动用刑罚!
“黄大人以为如何?”
柳玉麟也笑看着黄友新。
黄友新左右为难,宋言的手段层出不穷,难保拆了这招,还会有其他更阴损的在等着他。
还有柳玉麟,狗东西,刚刚让你动刑的时候,你义正言辞。
现在,居然还有脸问他?
两人一丘之貉,年纪轻轻,一肚子坏水……
“黄大人?”
宋言轻唤一声,笑容依旧。
黄友新知道躲不过去,面色有些尴尬道:
“既然刚刚柳大人都说了,案情不明之前,不得擅动刑罚,还是算了吧。”
“黄大人英明。”
宋言笑着对黄友新作揖道。
黄友新面色古怪,黄玉明却一脸急色,事情怎么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既然说完了小黄,那再来说说你吧。”
宋言乘胜追击,目光又落在钱恒身上,这姓钱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前有钱塘欺男霸女,现有钱恒满口胡言,
“你说刘氏从你那里买了一斤砒霜?”
钱恒后背发凉,不知道宋言又要刷什么花招,点头小心翼翼道:
“是的。”
“我有一事不明,砒霜难道只是用来下毒的?据我所知,少量的砒霜不但对人体无害,甚至还可以用作药引,钱掌柜不会不知道吧?”
钱恒汗流浃背,宋言又道:
“再者,刘氏既然要杀人,理应秘密进行,连她胞弟都不知道的事情,又岂会与你一个外人说?”
“这……”
钱恒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