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现在离开,或许还能保一条狗命。”
“你可知道这澜庭阁真正的东家是谁?”
“就凭你区区常家,也敢打五粮液配方的主意,你可曾想过,即便是天京城,为何都没有人敢对五粮液有非分之想?”
黄盖这一连三问,犹如一块石头堵在常青喉咙,他想要开口反驳,却发现张不开嘴,找不到任何说辞。
情绪也由最初的愤怒,到逐渐平静。
“就凭你三两句话,就想让这煮熟的鸭子,从我嘴边飞走,哪有那么简单?”
澜庭阁的真正东家,不就是宋言吗?
以武侯府和庆国公府的权势,天京城的豪门贵族,明面上不敢对五粮液有想法,但暗中可不一定。
今时不同往日,宋言锒铛入狱,庆国公鞭长莫及,仅凭一个外来的商贾,岂能护得住澜庭阁和五粮液的配方?
常青眉眼闪烁,他对黄盖还算了解,对方从不会无的放矢。
难不成,这澜庭阁背后,还有一尊他所不知道的大佛?
可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毕竟眼界有限。
“你可曾想过,如此重要的东西,黄旭为何会拱手相让?”
黄盖再问道。
常青先是一愣,随后不以为意笑道:
“他急于对付宋言,又岂会错过如此落井下石的机会?”
黄盖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却仿佛在说,你将黄旭想得太过简单了。
他可不似苟荡那般中看不中用。
“黄兄,你既然好心提醒,何不好事做到底,送佛送上西。”
常青态度诚恳,躬身行了一礼,若不是黄盖的身份特殊,他断然不会如此客气。
却也间接反应一点,常青绝对是那种能屈能伸之人。
“主人家不在,我也不好越俎代庖,可主人家一旦回来,常兄想走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常兄自己思量吧。”
黄盖这话一落,芙蓉和小离都一脸不善的看着常青,他一时也是难以抉择。
若黄盖只是在虚张声势?
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下次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富贵险中求!
沉吟许久,常青还是觉得拼一把,
“多谢黄兄的好意,即便澜庭阁的主人家真的回来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想来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吧?”
“是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常青这话一落,澜庭阁的大门外便传来梅秋风的声音。
得知这一切都是宋言为黄家父子设下的陷阱,梅秋风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她确确实实把苟荡给废了。
喜的是,似乎只要有宋言在,不管她犯下再大的过错,宋言都能力挽狂澜,她都能安然无恙。
至于秦般若,当宋言提醒她早些回澜庭阁的时候,她还不以为意。
乃至见到常青和黄盖的瞬间,她这才明白,宋言从第一次去江南名院开始,这盘棋就已经在下了。
只是,她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
门外,柳茹梦与秦般若并肩,梅秋风稍后一步,可人未至,声音却已经传来。
“小民黄盖,拜见公主殿下。”
事到如今,秦般若也没有在继续隐藏身份的必要了。
黄盖之所以会当众表明秦般若对身份,也是宋言的意思,他不在这几天,如常青等人,因为秦般若的身份,自然不敢轻易放肆。
当朝公主殿下的配方你都敢有非分之想,不是找死是什么?
常青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澜庭阁背后的东家,居然是皇室?
连黄盖都知道,黄旭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狗东西,本以为自己在算计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却被他骗得团团转。
果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公主,您终于回来了,您刚刚不在的时候,他还想来抢五粮液的配方。”
常青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安,他明明是来商量的,怎么能用抢呢?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顾不得暗骂黄旭这狗东西。
常青浑身一颤,连忙就跪拜在地,
“小民常青,拜见公主殿下。”
“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这整个建康府都知道,小民是个守法良民,正经商人,从来不坑蒙拐骗偷抢的。”
他眼珠子一转,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没办法,小命拿捏在秦般若手上,他不得不改变策略,
“今日,听闻下人汇报,说澜庭阁遇到了麻烦,小民正想着,能否帮上些许力所能及的小忙,不料,芙蓉姑娘却误会了小民的用意,以为小民对五粮液的配方有想法……”
“如此说来,是芙蓉冤枉你了?”
秦般若面无表情道。
芙蓉心中暗骂无耻,表面却急眼了,
“公主,您别听他胡说八道……”
“哪有什么冤不冤枉的,都是误会而已,误会……”
常青陪着笑脸,还暗中给黄盖使了个眼色,黄盖却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好心好意提醒你,你不放在心上,现在求我,晚了……
“要不,也像姓苟的那般,将他打一顿,丢出去算了?”
梅秋风摩拳擦掌的提议道。
常青面色巨变,下意识就夹紧了双腿,哭丧着脸道:
“万万不可啊,小民可是一脉单传啊。”
“既然如此,那就……”
……
天京城,赵王府。
当高蓝失去音讯之后,秦风便如鲠在喉,常常夜不能寐。
今日,得到黄家传来消息,这根眼中钉肉中刺已经彻底灰飞烟灭,他说不出的畅快。
说一千道一万,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从小到大,一切事宜都有人为他铺路,过得太过顺遂,这才渐渐变得目中无人,行事也不再小心谨慎。
这才因为自己的自大,险些酿成大祸。
“舅父放心,玉明和周安黄家分支一脉的血仇,本王势必让宋言那贼子付出代价。”
人家出工出力,立下如此大功一件,秦风若是连口头上的表达都没有,岂不是寒了黄家的心。
哪怕两者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黄来发摇了摇头,
“宋言的事情,暂由我黄家来处置,家父已经定下万全之策,定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肃州。至于殿下,眼下还是以这两件事情为重。”
见黄来发面色肃然,秦风也收起了轻慢之心,问道:
“哪两件事情?”
“褚明峰一案已经拖延太久,是时候处置了,微臣的意思是,当断则断。其二,与大齐联姻一事,殿下是支持,还是反对?”
支持还是反对?
这还需要问吗?
秦风有些不解的看着黄来发,一时反而拿不定主意了。